发自内心说,我对墩儿印象非常不错,别看我跟他接触时间不长,甚至拿见过几次面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墩儿憨厚、仗义却让我觉得他是个好汉子。
而现望着眼前这一幕,不仅是巴图和俊脸,就连我心里也都酸溜溜起来。
我不懂老天怎么弄了这么一手,让这么好爷们被杀星附体,或许这也跟我们有关,如果81年没碰到魔鲸,没去棒棰岛号上捉妖,那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但我不对自己行为后悔,而且我相信巴图也是。
俊脸一摸后腰,把贴身匕首拿了出来,甚至有些自言自语般说道,“刚才跟杀星打斗时,我一直没想亮匕首,幻想着擒住它救回墩儿一条命,现看,我是做不到了,既然这样,让我为我兄弟送上后一程吧,墩儿,你走好。”
俊脸说着举起匕首对准墩儿天灵盖狠狠戳了下去。
我痛苦一闭眼睛,等待着结局到来。
啪一声响,我听得一纳闷,心说用匕首开颅不该是这种声音,我又睁眼看。
巴图拖着俊脸手腕中途把他拦住。
“怎么?”俊脸不解,冷冷问道。
巴图沉默少许,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他对墩儿一直放不下,“俊脸,有没有办法再给墩儿续命几日,我再想想辙儿。”
俊脸收了刀,也不回答,一扭身除了房间。
不久后他带着军医走了回来。
估计路上俊脸就跟军医说了什么,等军医进屋后军医抢先说道,“医院里有个冷冻实验室,是为正研究某项技术而设立,我能做主把墩儿团长临时放到那里几天。”
“冷冻?”巴图念叨一句,又反问道,“这是什么技术?我以前没听过。”
军医解释,“低温状态下用营养液及仪器给生命体保命,不过凭目前手段,极限是七天时间,过了七天,不管什么情况,生命体都要被送出实验室,不然就会被冻死。”
巴图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应道,“这个技术好,给我七天缓冲期。”
这军医一看就是个务实型,再不接话,转头出去准备了。
等我们走出医院时,天边都亮了,刚才一直忙着救墩儿,我没什么感觉,可现望着朝阳,我情不自禁活动下腰板。
有了七天时限,巴图心里也好过了不少,至少他脸看着没刚才那么沉冷。
我问他俩,这几天有什么打算。
俊脸先说他想法,“杀星是解决了,但吃了妖卵士兵还有很多,他想多跟上面沟通,看看能不能时间内找出解救士兵手段。”
其实从理论来讲,少了杀星主体,这帮士兵脑中妖卵也就无所谓了,就跟长个良性瘤子没什么区别,不过毕竟妖卵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个人身上天生带来,能把它弄没也是再好不过事了。
巴图随后也说出他打算,他想先市郊小宅待几天,琢磨点事。
我心说老巴嘴里说事还不是想怎么救墩儿,我当然支持他,并且我们哥三一同回了那处民宅。
按说巴图遇到难题了,我怎么也得伸手帮忙,但这次忙我压根就帮不上,毕竟凭我能力,压根就找不到丁点救墩儿法子。
有时候不去捣乱就是变相帮忙,这几天我都没改惊扰巴图,一天天自己要么出去溜达,要么就躲院子里无聊晒冬天太阳。
第四天,俊脸回来了,他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
上面对妖卵进一步研究后发现,有种病毒可以把它消灭,我当时听了很高兴,甚至不自禁还鼓了掌。
俊脸又把具体计划说了出来,这种病毒今天正加紧配置,明天就会被运往部队,当然,考虑到杀星事件不易公开,组织会以组织士兵打疫苗形势把病毒注射到每个人体内。
我有了疑问,问俊脸注射这种病毒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
俊脸说会有一些,病毒发作潜伏期是一周,之后会慢慢侵蚀妖卵把它破坏消解掉,这期间士兵会偶尔感到头部不适、反胃恶心,其他到没什么。
我点头连说这就好。
本来我以为自己没机会看到上万人打疫苗这么精彩场面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毕竟我喜欢这类热闹事。
可不料巴图突然插嘴道,“俊脸,明天什么时候打疫苗,我想去看看。”
我挺惊讶看着巴图。
巴图明白我意思,多解释句,“这几天想脑袋都疼,我出去走走也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坐着俊脸吉普进了部队,其实打时间上来说我们不算晚,但就事来看我们还是落后一些。
整个部队乍看起来都有点庙会气氛了,每隔一段就设立一个医疗点,士兵都排着长龙等着打针。
我和巴图下车后溜达四处瞧着。
其实巴图真就是散心来了,他虽然到处闲看,但脸上却一点瞧热闹架势都没有,甚至时不时还皱皱眉,一副心不焉状态。
我终选了一个医疗点站定,盯着一个个士兵瞧起来,真不知道部队是怎么宣传这事,这些士兵显得都很积极,有排队后都迫不及待撸起了袖子,尤其有个小胖,他一会把袖子撸起来一会又放下去,反正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
我看差点乐出声来,心说积极是该鼓励一下,但也犯不上弄出这么个积极法吧。
不过我这高兴劲并没持续没多久,突然间,这小胖身后闪出一个我熟悉面孔来。
他就是炊事班那个矮胖,正拿一副冷冰冰眼神瞧着我。
本来他也是我们重点怀疑杀星主体对象之一,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警惕起来,以为他又要对我打什么歪主意,但现我却彻底把这种想法排除掉,心里还有些同情想到他也是个可怜受害者。
甚至这种想法影响下,我还主动对他笑了笑。
矮胖不接受我好意,一闪身又躲进队伍当中。
我算是讨了个无趣,不过也没放心上,毕竟日后我和他很难有见面机会了。
这次注射“疫苗”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晚间收工时,巴图说他累了,想部队里睡一晚。
我哪还不明白老巴意思,心说他那体格还能累,依我看别人累死三个来回他都不带喘粗气,而他嘴里说累明显是个借口,一来对今天注射病毒事不放心,想留下观察一天,二来他是想换个环境刺激刺激自己。
俊脸当然没多说什么,打了招呼后随着医疗队回了市郊。
我俩一商量,再次住进了模范班宿舍。
很明显那一晚妖化事,这一宿舍六个小兵都不记得,他们热情欢迎了我,甚至有个人拿出暖和问我要不要喝水。
其实这一天下来我还真有些渴,但我还是强忍着说自己不喝水。
倒不是说我害怕这暖壶里有妖卵,只是一联想那锅炉被袜子涮过,我就一点喝水**都没了。
巴图到了宿舍后就显得很沉默,爬到上铺后一句话也不说,枕着胳膊躺着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想事。
我天生就自来熟,随便胡扯两句就跟这帮小兵打成一片,反正我们一直胡侃到九点吹号熄灯。我自认今天觉能好好睡上一回,就身心都放松情况下很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乱声把我弄醒了,我睁开眼先借着窗外洒射进来月光看了眼手表,午夜整。
我挺奇怪,心说这怎么回事,大半夜谁又不睡觉,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这声来自于门外,我们宿舍倒挺安分,六个士兵都老实躺床上。
本来我没放心里,以为没什么事呢,就想接着睡个回笼觉,可门外杂乱声时不时想起,还有种越演越烈架势。
我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心驱使下爬起床走出宿舍。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门外场面了,反正时不时有人走廊里经过,尤其这栋楼厕所又成了一个风水宝地,很多士兵都排队等着撒尿。
我理解不透,心说上一次他们集体撒尿是妖化前一种征兆,这次又是为何呢?不能说他们这么巧晚上都茶水喝多了吧?
我琢磨一会想到了一个可能,觉得这事弄不好跟注射病毒有关,俊脸说过,注射病毒后士兵多少会出现些不适感。
可话说回来,我清楚记得俊脸说病毒潜伏期是七天,可现才刚过了一天,就算理论跟实际有偏差也不能差距这么大。
我打定主意明天去找俊脸,把这事跟他好好说说,看看会不会是他们病毒出了问题。
我又回到床上睡觉,只是门外躁动让我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意。
好不容易等门外安静下来后,我刚找到些入梦感觉,突然地一只大手捂住了我鼻子。
这是巴图手,只是这次他没捂那么紧,我虽然呼吸瞬间受阻,但还没被憋到。
不过被他这么一弄,我也吓得一激灵,而且我心里也不住埋怨自己太笨,心说以后跟巴图睡上下铺时,自己一定要挑上铺,不然总被老巴这么折磨何时是个头嘛。
我把巴图手拿开想起身跟他抱怨几句,可我还没行动他倒噌一下从上铺跳了下来。
尤其他一点沉默样子都没有,反而又跟以前一样一脸警惕着,对我说道,“建军,小心了,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