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的脸色总算有了变化,笑容变的不自然,勉强笑了笑没说话。白白的爸爸也帮她打了完场,把菜单递给段盈盈,让段盈盈点菜,段盈盈原来就吃过一些,但她没有客气,把服务员叫进来就很豪气的进行吩咐,让服务员把最贵的十样菜式,每样要十份端上来,服务员听了一脸痛苦,不敢作动,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段盈盈这是在发泄,很明显,不过我没有阻止她,因为这原本就是我的安排。
我安排这个事原因很简单,我想看看白白的爸爸具体什么反应?如果她选择顺段盈盈的意,至少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她没打算对我们怎么着,反而是有求于我们;第二,她不介意花这个钱,她有钱,延伸的问题是她很可能不是替国家做事,否则一顿饭那样吃了怎么报?而如果他不顺段盈盈的意,很明显说明的问题几乎就是反过来。
原来我们还苦恼着不知怎么创造发泄条件,小姨在场倒帮了我们一把。
毫无意外,包间里的气氛随着段盈盈的行为变得诡异,小姨很无语的看着段盈盈,服务员则冒着冷汗在等待,而我,我和爸爸的爸爸对视着,他最后对服务员说,照段盈盈的话做,服务员抹着冷汗走了出去。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虽然白白的爸爸是好是坏对我们来说结果都差不多。但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他是好,因为那样白白能更有安慰,否则以白白的性格会亲手抓他。然后,白白会一辈子不开心不快乐,觉得羞愧而不再当警察,可知当警察那是她从小到大的志愿,白白一辈子都要被毁掉。
真是坑死了白白,这老狐狸,我都被他恶心了一地。
我拿出自己的烟点燃抽了两口,开口道:“叔叔,有什么话直接点,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段盈盈道:“先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白白的爸爸给自己点燃一根烟,他抽了一口,又喝了一杯茶,才慢慢道:“他们夫妇一直和我合作,白白这边我也不怕告诉你,是我放过去的,但白白还什么都不知道,时机未到,然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而你既然发现了跟踪你的人是我的人,我给什么部门做事你大概也有自己的猜测对吧?”
白白爸爸的言下之意是他给军方做事,这和刚刚的试验不相符,是我搞错还是他撒谎?我心里思索着,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
“对,原来不能告诉你那是因为巫丸,如果我告诉了你,段中天夫妇就不可能拿到巫丸,这东西有多恐怖不用我说了吧?我绝不能让它落入坏人之手。”白白的爸爸又抽了一口烟,整个神色淡了几分,语调中带着淡淡悲伤,“所以我自己女儿出了事我都只能装傻,没办法,个人荣辱和国家荣辱相比起来,前者要放一边。”
我随便应了一声是么?抽着烟,脑子里想着怎么试探他?段盈盈这时候开口道:“段中天怎么不敢见人?”
“他不在长沙。”
“在哪?长顺?”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段小姐很聪明。”
段盈盈一脸恶心道:“我呸,不要拿我和他混为一谈。”
“段小姐,你没理解清楚白我说的话吧?他们为国效力,许多事都迫于无奈,你不该怪他们。”
“在我这国归国家归家,不用和我说大道理,我听不懂,而且我不认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骗子,无论你们有什么理由,都不可能更改。”
论厚颜无耻,白白的爸爸比小姨更甚,被段盈盈一通骂竟然脸色都不变,仍然带着微笑。
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能有效地达到目的,又不被发现的办法对白白的爸爸进行试探,只能换方向入手问他找我们来还有没有其它深意?他说上次我说的话他一直在想,他猜我已经知道真相,怕别的人对我乱说,所以先找我说出来,这样我才不会被别人利用。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合作的时机已经到来,陈厚我已经见过,他们那边的实力我已经深有体会,合作是共赢。
段盈盈抢先道:“怎么合作,给你们王印?”
白白的爸爸道:“不是给我们,是上交国家,你们带着不比上交安全,你们不会反对吧?”
我道:“我不反对,但我要先想想,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你说这些话。同时,最主要的是,在处理白白的方式上我很鄙视你,和你合作我感到恶心,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卖了我们?别告诉我你不会,白白你都能卖,何况是我们?另外我想问清楚一件事,你和陈厚到底什么关系,你具体说说。”
“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我的任务是消灭巫丸,他的任务是解咒,原来他和林振堂合作是相互利用,最后决裂是因为我身后站的是国家,他还想混下去就只能合作。况且我不损害他的目的,只是他除了解咒之外,其它东西不可能获得而已!对林振堂不一样,他想得到的和我的任务有冲突,这是一个无法调解的死局。”
“消灭巫丸多简单,巫丸已经在你手里。”
“谁都无法保证不会在其它地方又冒出一箱巫丸,所以消灭王液才能彻底结束。”
我思索着问了第二个问题:“林振堂是你完成任务路上的阻碍,或许他很厉害,但你们更厉害,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一劳永逸?”
“你是混体制的人应该理解,有些事只能暗中来,否则无法对公众交代。你想想,他和陈厚那么多年合作关系,我要是逼得他太厉害,他拿某些犯罪证据威胁陈厚,我就无法掌控陈厚。当然如果这些事能放在台面上进行,直接给陈厚特赦令,什么事都不会有,不是因为没条件么?只能看菜下饭。”
这个解释算合理,但到底是不是这样有待观察:“另一枚王印到底在你手里还是在林振堂手里?”
“在林振堂手里,所以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在西安你们躲过一劫那是幸运,往后怕是难。”
“你希望得到王印你当然这么说。”
“这是实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就让时间去证明吧!”
段盈盈道:“你们当官的人说话明一套暗一套,最坏最没有良心就是你们,我是无法相信你们,除非你们给我们证明。比如,把巫丸拿出来,我们可以考虑给你王印,你不是说主要是王液么?巫丸肯定不介意拿出来,否则说的就是假话。”
“如果你们要交换才愿意相信,这个事可以做。”白白的爸爸把目光投到我身上,“另外还可以给你其它证明,比如任务文件,但只能看不能拍照和抄录等等,这点你应该明白。”
段盈盈还想说话,我阻止了她,我道:“行,暂时先不说,小姨,我问你个问题,当时为何要给我们王印?如果当时不给我们王印,不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吗?”
“这个疑问我可以解答……”白白的爸爸把烟掐灭,语调飞快道,“当时如果她不给你们王印,首先她会被你们控制,那意味着段中天无法带着巫丸离开云南。再一个,如果当时全骗你们,我现在找你们说我为谁做事,你们还会相信我?不会,所以为了稳住你们,只能如此,你说呢?”
就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一盘盘精美菜式接二连三的端进来,我就没回答白白爸爸的问题,亦没再说其它话,我把注意力都用在吃饭上面。我已经好多天没吃过肉,馋死了,所以什么仪态就不管了,狼吞虎咽吃完给向飘飘打包了一堆走人,我最后留下的话很简单,让白白的爸爸等一天时间,第二天中午我们再见一面,地点我来安排。
刚出红叶楼大门,段盈盈就迫不及待道:“你相信那个死阴人说的话?”
我道:“汇合了向飘飘再说。”
向飘飘就在附近的暗处,我们见不到她,但她能看见我们,所以我们走了不远她已经追了上来,第一时间问我和白白的爸爸谈的如何?我把白白爸爸说的话的意思详细地说了一遍,向飘飘顿时脸色一沉道:“这个人不可信。”
我道:“我知道,虽然他说的话听着合情合理,但都存在很多问题,比如段盈盈对他的试探,叫那么多菜他疯了吧?又比如不直接消灭巫丸的解释,炸掉皇陵王液就会彻底消失,为何不做的原因和里面价值连城的宝贝没关系,我不相信。”
“更比如为什么给我们王印的解释,照当时我们分析段中天的心态来看,事情可以是这个模样,他的孩子不是原来就被控制,而是后来,他到长沙以后。他拿巫丸是想挑动他们三股势力打起来,结果没有成功,就因为他的孩子,现在他们就是在配合白白的爸爸骗我们手里的王印。”
段盈盈道:“为何要骗?那很复杂,直接抢不更干脆?”
“这说明一个问题,他要比陈厚和林振堂更阴险,他们喜欢来硬招直接抢,而他更喜欢用阴谋诡计,如果侥幸成功,我们还能助他一臂之力。他胃口很大,有想法有计划有步骤,估计等道我们坚决不交出王印,他才会露出真面目来抢,否则还会一计接着一计,环环相扣的坑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