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堂里面的侧室,我和段盈盈都被绑在柱子上,这一幕很熟悉,我们在月斜敦寨经历过,区别是这次我们绑在同一根柱子上,在月斜的时候不是。
族老被绑在我们的对面,他一直一副惊恐彷徨的模样,不过这是正常状态,风儿想杀我们,我们要被杀,他的命运又能好多少?只会更糟。
段盈盈道:“方叔,真想不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来,你已经好几十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用?”
族老道:“我都是被段中和给逼的……”
段盈盈哼了一声:“你和胖族老是一伙的了?当时为何不站出来反叛我?”
我道:“他是只比胖族老更小心的狐狸。”
族老低下脑袋不说话,我也不想段盈盈跟他废话浪费时间,我小声问段盈盈:“现在有空间了,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将计就计?死等你爸回来吗?我告诉你,我们等不到你爸回来,对风儿来说,你固然犯了错,但你还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她算什么?不算什么,所以你死迟一分钟对她来说就多一分钟危险。”
“不危险,从风儿没杀六哥来看,风儿的主子应该是李绵芳,原来我们觉得风儿没杀六哥是下不了手,现在想来是压根不会下手。当时段中和已死,段飞扬失去利用价值,李绵芳肯定会改变策略夺权拿王印,所以有了风儿的出现。我觉得是这样,我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原来风儿肯定没问题,我能感觉到。”
“你说的原来是什么时候?”
“比如杀胖族老的时候,如果她当时就有问题,她有许多借口可能推。”
“现在王印已经不在我们手里,风儿还夺权做何用?奇怪这些族老只是吃了药,而不是真死,她明明知道却还把他们抬来族堂意欲为何?”
“大概为了巫丸,不过她过不了尸毒阵。”
“我不一样穿过了尸毒?”
“你是因为知道,你有准备,她不知道,等知道时估计已经中毒,所以她会比我们早死,估计她现在已经进了密道。”
段盈盈就因为这样而有恃无恐?我认为很儿戏:“如果风儿的主子不是李绵芳,或者风儿根本没有主子怎么办?我不是单纯的推测,我们可以用段柏德来做判断,段柏德不和段中和一伙,自然不是李绵芳的人,如果风儿是李绵芳的人,他们就不可能合作起来。”
“依你说风儿没有主子?没主子她有这样的狗胆?”
“你刚刚说过风儿原来没问题,突然找个主子更不可能。所以我想是这样,原来风儿什么都不知道,就追杀她六哥那晚她六哥说出许多事,从而她知道了一直忠心的主人家原来做过那么多坑大家的事,所以她和她六哥一合计就有了今天的结果。而支持她这样做的最主要的理由是,复仇,你在医院醒来时我问过你为何风儿会武术,你说她家世代是护卫对吧?”
“对。”
“原来你爸是承继人,那是不是说她爸负责护卫你爸?”
“对。”
“她爸人呢?”
“进古墓拿东西的时候被我奶奶发现给杀了……”
“对,凭什么杀她爸而放走你爸?”
段盈盈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才想到反驳理由道:“就算这样风儿都没这个智商安排那么多事,况且她和我们一起在县城她怎么有时间安排?”
“有她六哥,我们走,她六哥和段柏德回来,段柏德在背后出谋划策,她六哥负责在明处安排。段柏德的处境肯定认为你会为了族堂的事不穿帮而杀了他,他要么等你把他杀死,要么先把你杀死,他显然是选择了杀死你,所以回来。至于他怎么联系上的风儿,我记起来一件事,当晚风儿跟踪她六哥到镇里,然后打电话通知我们,风儿的电话从何而来?”
“段中和的大哥大。”
“对,就是段中和的大哥大,可能段柏德知道族堂发生的事情以后想找你问清楚,探探你的口风,但接电话的是已经知道许多真相的风儿,所以风儿一威逼利诱,他们不就狼狈为奸了吗?”
段盈盈彻底无语。
我苦笑道:“什么狗屁将计就计,你就没想清楚,风儿不会进密道,不会死,即便她死,还有段中和,都是想杀了我们的人,我们现在是十面埋伏你知道吗?”
段盈盈恼羞成怒道:“依你说我当时应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反抗吗?反抗是伤害族人,我做不到。”
“反抗不只有武力反抗,风儿是知道一些事,但不知道的还很多,而且他们用的是我原来对付段中和的招,班门弄斧知道吧?其实计划起了变化就需要恰当的调整,逼你爸出来还可以有许多办法,将计就计从来不是这个玩法,你比我更了解风儿,玩完成这样,我看你怎么死。”
段盈盈不说话,她应该很愤怒,就我们现在这处境,愤怒已经没有用,我们是砧板上的肉。
沉默了几分钟,我刚打算问问段盈盈风儿有什么弱点?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铜锣声,听上去像是向飘飘被发现,所以原本在族堂准备丧事的人都全部呼喊着冲出去,看守我们的六个人都只留下来两个。
段盈盈道:“不是臭神棍被发现了吧?”
我道:“已经很明显,这事很糟,她要么杀人要么走人,她肯定不会杀,所以空有一身道术无用武之地。先不管她吧,她自保没问题,我们想想自己怎么脱身,你是不是有办法?这绳子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吧?”
“有,但不行,这样走就没机会逼我爸出来,我们逼他出来的基础是村寨有事,我失去村寨就是失去基础,况且我才是公主我为何要跑?”
“那你告诉我,风儿有什么弱点没有?”
“没。”
“好,我们从现有的事上找她的弱点,比如这些族老这件事,他们明显没有死,风儿知道却为何还要准备法事?”
“她不是说过吗?是我杀了他们,如果他们不死她就是撒谎,所以他们必须死。族老们都德高望重,而她是背主夺位之人,就算撒谎的事情没有人介意,只要有那些族老在一天她都坐不稳公主之位,她自己选的族老才不一样。”
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个一干二净,幸好段盈盈提醒我,让我突然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如果我们把这些族老都救回来,说清楚这些事情取得他们支持,我们是不是能完成华丽丽的逆袭?”
段盈盈冷笑道:“或许,但这样逼我爸回来的计划就彻底宣告失败,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所以不到最后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们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动静来,看守我们的两个人突然都晕了过去,然后门打开,向飘飘休闲地走了进来,气质还是冷静的气质,半点都不像被几千人围堵过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道:“你不是被他们发现了么?”
“调虎离山,不然如何救你们?”向飘飘走到族老身边,手按在族老的脑袋上面念了几句咒语,族老随即就晕了过去,她嘴里道,“这个没必要救。”
段盈盈道:“我也没必要,我是公主我不能逃。”
“你是留下来等死么?”我要让段盈盈给气死,“听我说,我们先离开,然后我再想个办法逼你爸出来,我肯定能想到办法,而且更好的办法。”
“我信,但来不及,王印已经丢失那么久,越往下拖越对我们不利,那样我就不能完成任务,再加上丢失家族两千年的荣誉,奶奶还为此而死,我有何脸面面见祖宗?”
向飘飘对我道:“她是对的,你可能不会理解,我同样是族群的公主,我能理解。”
终归还是我和向飘飘两个人走,我们去了族堂后面的茶山,找了一片干爽的地方坐下来,不要鄙视我那么容易妥协抛下段盈盈,我只是为了救她,如果我都被控制起来,那才是死路一条。
坐了一阵,向飘飘道:“你们搞清楚怎么回事没有?”
我道:“已经大概搞清楚来龙去脉,风儿应该没有主子,只不过想夺权。而段柏德是想自保,这家伙原来和段中和一样,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只是段中和先下了手,接着段中和的下场让他打消了念头,现在机会再次出现他都不敢再做,否则大家推举他做领头人时他就不会推辞。”
“然后呢?”
“我们去找族老的家里人,单个和他们说我们能把族老救回来,条件是他们要阻止风儿和段柏德立刻杀段盈盈,他们要把这个时间至少拖到明天晚上,我估计明天晚上段盈盈的爸爸就会到。这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很难,况且段盈盈虽然犯了错,毕竟都是公主,我看过他们的族谱,知道族法,你们月斜是点天灯,他们这是腰斩,还要在族堂前面拜祭过进行。”
“那叫血祭。”
“嗯,真等不到她爸我们再去救,不然就算救回来她都不高兴,她愿意冒险,我们只能尊重她吧!”
“这个计划操作起来比原来的计划难十倍,而且就目前来看处处都是杀机,我们能成功吗?”向飘飘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像亦没有其它选择,你说吧,具体怎么说服族老的家里人?他们漫山遍野在找我们,我们甚至都无法接近他们!我用道术倒可以让他们主动招来,但首先要知道他们的生辰八字。”
“这简单,我们回段盈盈家拿能见光的那本族谱,上面就有他们的一切信息。”
“好多看守。”
“到实地再商量,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不信我会输给一个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