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丽走半小时以后,在肥料屋的二层,我和向飘飘,段盈盈站在角落里,我们的面前是一具警察的尸体。
向飘飘和段盈盈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基本上达到要求,现在那些警察以及许多寨民都还在四处追尸体,其中寨民还比较能接受,毕竟已经见过一次,而那些警察,今晚的经历已经把他们的认知彻底颠覆。
看了有半分钟,我从腰间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段盈盈道:“我到下面抽根烟,这位仁兄的脑袋你就割了吧!”
“脑袋割了?”段盈盈原来下意识想接匕首的,听完我的话,手立刻缩回去,“为什么?又凭什么是我割?”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祸从你起,该从你结,不是你难道是我?”
段盈盈犹豫着,就这时候向飘飘插话道:“下面好像没有人盯梢,我辛苦点走一趟,你们不用谢我。”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向飘飘已经快速消失在二层,只剩下急促的下楼梯的声音,她下的非常快,明显是不想给段盈盈任何坑她的机会。
我道:“你到底拿不拿?赶紧,用完洗干净。”
段盈盈恼火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给你解决麻烦,要不你自己解决?”我把匕首扔在地上,转身往楼梯方向走,边走边摸出香烟点燃边道,“你有两分钟时间,我们等会见……”
“金夜雨你是男人,这种事应该由男人来做,你欺负我,你回来,喂……”
我没给她回应,我一向认为她比我更男人,她残暴起来能杀倒一大片男人,不就是割个脑袋吗?按向飘飘当时和我说的话,段盈盈就没少砍别人的脑袋,我是在给机会她从发号施令晋升到亲下毒手,帮助她完美变身。反正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一个警察学什么割脑袋?而且割的还是同行的脑袋,我要倒霉一辈子。
抽着烟下了楼,出了大门,我总算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而不是带着某种化学臭味的味道。向飘飘就站在旁边,半侧身站着盯着族堂出来的路,那会是一点多钟,但整个村寨都不安静,有敲锣打鼓的金属碰击声,有沸腾的人哭声,还有疯狂的狗吠声,四周都是手电光的光芒在一闪一闪,这个忙碌的夜晚,累坏了不少人。
等我抽了有半根烟,向飘飘忽然开口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一愣,我以为她能想明白,原来她还不知道?我道:“狸猫换太子,段中和不是认为我们找不到段柏德吗?他就因为这个事才有恃无恐,这是他的秘密武器,如果我们拆除了他这个秘密武器,你猜他会如何?”
向飘飘恍然大悟道:“失去防御死期不远。”
“对,用他的矛攻击他,用他设的坑来坑死他,先诛其心再杀其心,让他八辈子都记得不要做坏事。反正我就要把人论成杀人犯,因为他杀了段柏德所以才要求对质,你认为族堂那么多人是相信证据还是相信他嘴里说的话?况且他嘴里无法说,他说段柏德走了?段柏德因为什么原因走?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因为他原来不说。”我吸了一口气烟才又继续道,“当然,我们不能立刻把尸体抬回去,要先用话套的他无路可退,玩的就是技术吧!”
“你在肥料堆挖好的坑就是所谓的尸体出处?这好像不够,不能证明尸体就是段柏德。”
“对,所以我的处理方式是,亦让尸体不能证明是其它人,或者不能证明不是段柏德,谁质疑谁举证,我无任欢迎。”
“哦,明白,把尸体变成干尸是吧?”
“对,所以,不用担心,段中和还说不过我,不然哪来的尸体?”
我们还在谈着,忽然身后传来声音,我回头看见有个东西怦怦怦滚出来,是那个警察的头颅,我立刻冲里面吼道:“段盈盈你有病是吧?你不怕别人看见?”
段盈盈道:“不小心滑了而已,帮忙捡回来。”
我会信她?我让她割头颅的现场和楼梯口间隔有四五米,再怎么不小心,头颅都不可能滚下来,肯定是她故意扔的,我让她做这样的事情她心里不平衡,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向飘飘也看出来了,她道:“我是爱莫能助。”
向飘飘转身返回屋子,上二楼,我只好把头颅捡起来带上去。段盈盈就站在楼梯口,我上到去的时候真想直接把头颅扔她怀里,不过我知道不能这样闹,她虽然看上去算正常,只不过是把悲伤暂时压在内心最深处,用比较好的状态处理眼里更急的事情而已。当事情处理完毕,不难想象她的悲伤会加倍爆发出来,毕竟一天之内走了两个至亲。
我把头颅放一边,把我的意图告诉段盈盈,她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她把药粉拿出来交给我,人就快速走了出去,说去找人来抬尸体。我不知道她会不会速度特别快,只能马上开始处理尸体,先把头颅化干埋进肥料最深处,然后再进行化尸的程序。
药粉的神奇我早已经见识过,但自己亲自去实施这样的事情还是感觉很恶心,倒是向飘飘不知是不是见多识广的缘故,整个过程都睁眼看着,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等尸体完成化干以后,我把尸体扔到废料堆里滚了滚,干尸顿时沾满肥料,刚弄好就已经听见楼下有声音,段盈盈带了人上来。这是六个男人,六束手电筒的光芒照在干尸身上,他们都吓一大跳,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愣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最后还是段盈盈下了命令,他们才把干尸抬出去。
下了楼,跟着六个抬尸体的男人往族堂方向走,向飘飘问我:“药粉和段中和的关系你想过没有?”
我道:“这个不用想,他们是一家人,段盈盈有,当然他就可能弄到。”
段盈盈道:“是我奶奶配的药粉,他确实能弄到。”
不多久,干尸被抬到族堂侧门,六个男人就在这等待,只要里面传出拍巴掌的声音,他们就可以把干尸抬进来,而在此之前绝对不能离开寸步!
安排好一切,我们才走进族堂,段盈盈立刻吩咐下去,把召集的铜锣敲起来,让属于大寨的寨民和警察都进族堂来,所以十分钟不到族堂已经人满为患,基本上能站人的地方已经站满人,只剩灵堂一块,这里站的是族老和段盈盈,警察,我和向飘飘。我站的最靠近段中和,这家伙第一眼看见我们进来,发现两手空空,嘴角有过那么一丝笑容,听见段盈盈的吩咐到召集来那么多人,脸色才慢慢起变化,害怕,担忧,不安,惊恐,做贼心虚。
我咳嗽了一声把所有目光吸引到我身上,然后不紧不慢点燃一根烟,走过去递给段中和道:“抽根烟吧!”
段中和犹豫着,我加了一句放心没毒,他才接过来,这东西能缓解痛苦,我们走了那么久,没有人给他处理伤势,他其实蛮痛苦,我佩服他的能忍。当然,我就没那么好心,我给他烟抽是想给他下马威,让他更不安,更不舒服,他才抽完第一口,我就道:“慢慢抽,这可能是你的最后一根香烟。”
段中和像瞬间吃了一把苍蝇,神色惊慌,却还嘴硬道:“有道理始终有道理,我没做亏心事,我还不信你们敢众目睽睽弄死我。”
“依你说什么才叫亏心事?”
“反正我没做。”
“你有,抵赖是抵赖不过来了,下面我来告诉大家你怎么做的,你为什么而做。”我拿出第二根烟给自己,点燃抽着道,“你的生意做的很成功,但那是过去,近来应该是出了点问题,你被某些人抓住把柄威逼你狼狈为奸,你答应了是吧?”
段中和大声反驳道:“我生意一直很好,整个村寨有六十八人每天都看着,难道他们都是瞎子?”
“不,他们是老实人,是你演技好。”我扫了大家一眼,“各位,别再想利益问题,现在这个财神爷已经不灵,他口袋没有钱,他就因为口袋没有钱才杀的人……”
族堂哇然起来,钱财是大家最在乎的东西,是大家的命根子,我如此直白说出来不是在大家伤口上撒盐吗?连段盈盈都用不理解的目光看我,因为这事闹大了无法收拾,确实如此,但我认为必须闹大,因为这一闹段中和的罪更大,原本中立的以及利益至上的人都会毫不犹豫舍弃段中和,这样我们胜算更大。
当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是不是段中和生意出了问题,但这与杀人是连接在一起的事情,只要杀人是真,大家都会相信钱没了不假。即便我弄错,后来查账真相大白,大家只会心里庆幸,而不会认为对段中和的审判有问题,还是那两个字:利益。
用招稍微阴险,不过我就一个态度,他给段盈盈设多大的坑我就加大十倍坑回去,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