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明了我来找段盈盈的意图,白头婆婆的笑容立刻收起来,转而用硬邦邦的语调告诉我段盈盈在楼上,我和林美丽上了楼,我把林美丽留在门外,自己进房间。向飘飘还在段盈盈的房间里,盘腿坐在床上研究着手里从古墓带出来的发簪,就看了一眼,我忽然想起我竟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玉佩,我把玉佩给了白白,后来白白被杀,我没时间找,再后来白白的尸体被向飘飘收走,玉佩呢?
我连忙问向飘飘:“向大师,当时我去了追凶手,你找过白白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向飘飘道:“找过,有些钱、有证件,枪套。”
“没有其它?比如和玉佩电话本?”白白身上肯定带有一个小电话本,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已经这样,怎可能没有?
“我已经搜的很清楚,你别告诉我玉佩就是我们从古墓拿出来的玉佩。”
“这个,还真是,我让她拿回去帮忙做研究。”
“你疯了吧?”向飘飘恼火起来,“我真的没有找到,你别跟我开玩笑。”
“我说真的,你没找到,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性,被凶手带了走。”我想当时白白让我去追,除了追凶手,最主要的是把玉佩和电话本拿回来,可惜她已经没有力气告诉我。
段盈盈打断我们道:“先别说这些事,说眼下更重要的,金夜雨你要想个办法把凶手换掉,我已经找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总之不能是我叔和我哥。”
我吓一跳:“你当我是神仙?不是,关键你要做什么?”
“我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你别多问,信我就行。”
“我就因为相信你我才问的如此直接,你先说清楚。”
“跟我奶奶有关,现在不能动我叔叔,反正对你无害你就不能帮我一个忙?你开条件。”
很赚的买卖,我开条件,段盈盈就不会真心和我说这种话,她不占便宜已经很不错。拿之前来说,答应过我很多条件,但真正做到的就没几个,而且都玩文字游戏。现在看来是真心的,她的神情很着急,这说明一个事情,可能真的很麻烦。我想的是,会不会是她奶奶求她?段中和毕竟是她儿子,妈妈维护儿子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还是提要求吧,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事无法完成?我道:“你先告诉我你找了谁代替。”
“那个单身男人,他无牵无挂最适合,他也愿意。还有就是动机问题,他有动机,几年前他其实可以办低保,但派出所卡住一些事所以办不来。”
“你蒙我呢?低保和派出所有关?”
“和户籍有关,我骗你干嘛,这个就不重要,几年前他说过的话重要,说要炸了派出所。”
“我去,这么巧,你别蒙我,而且你干嘛不出头?”
“他不受劝,其实村寨有自己的资金能保障大家的生活和建设,他觉得那是政府给的,是另一回事。”
我就没听说过三十多岁能领低保的人,不过我懒得跟她争论:“你们村寨有资金这我知道,从宋朝开始就有人带领着到外面经商,赚的钱属于村寨,这一代是你叔叔负责,你奶奶保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种事好无奈,往往抓财政大权的人好难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差不多。”
“那就是还有其它原因。”
“你能不能别说废话,干脆点说条件?”
“两个,一个先欠着,另一个是给我真族谱,别拿假的来蒙我。”
“族谱是假的?”向飘飘问的是段盈盈,“你这人真不行,这么严肃的事情你竟然给假族谱?”
段盈盈不满道:“谁说假族谱?我们的族谱有两个版本,都真,只是一本记录多,一本记录少,我拿错而已。”
我信她见了鬼,拿错,这么严肃的事情怎可能拿错?她就是故意的,原因不难想,当时给我族谱的时候情况不明朗,发生的事太多,她是在防我,亦在防向飘飘。关于族谱丢失三十年的事情,我已经弄明白,其实那三十年应该把上面的时间往下拉,村寨的建立被提前记录了三十年,很显然是要掩饰某些事:“你拿出来给我再说。”
段盈盈拒绝道:“不行,你要先答应我。”
“有个问题你要先解决,至少需要多一个帮凶。”
“一个人顶罪还不够?”
“两个警察被杀前后单身那个人就在现场,汽车爆炸时他就在家里,他能分身分别出现在两个现场?不可能吧?所以要有帮凶,这个帮凶还有其它功能,可以和杀白白的凶手联合起来,他不是跑了吗?我还追过,当时他就在汽车爆炸的附近消失。只要找到两个人,再加上些必要安排,比如土制炸药要在他家出现,才可能成事。”
段盈盈一脸苦闷,很显然她没想过这些问题,真那么容易吗?不容易,不是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就行的,这比找真凶都要麻烦,我可以设计现场,设计证据,设计动机等等,但有一样永远无法设计,就是顶罪的人的心理,他们扛不住说了实话,那要抱在一起死。
过了有半分钟段盈盈才道:“烦死了,我出去一趟……”
段盈盈刚关上房间门,向飘飘立刻道:“玉佩一定要找回来,它属于古墓,属于月斜。”
“我知道,况且价值连城。”我现在有点迷糊,杀白白的原因会不会还关乎到玉佩?可我不觉得白白会把玉佩暴露出来,大概是凶手杀了她以后搜身发现才顺走的,而搜身可能想找的是资料单,玉佩只是一个意外发现。我现在没有什么怕,我就怕玉佩有什么秘密暴露出去,所以其实向飘飘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我会和段盈盈说最后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把玉佩拿回来。”
“谢谢!”向飘飘脸色缓和了一些,接着又道,“是不是在事情完结前我都不能出去?”
我反问道:“你想出去?”
“只是问问。”
“其实可以,不过既然李绵芳来了附近,安全起见还是先等等吧!”我感觉事情很惊险,如果段中和的主子是李绵芳,如果当时我没看见凶手,没追出去,没有整个村寨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或者没有我那么快推理出来段中和做的坏事,而让段中和有更多时间去安排,在这些小组进来时做手脚,那段盈盈和村寨要多麻烦?指不定段盈盈不但没有了支持,而且连荣誉都没有。
过了十分钟,段盈盈走回来,整个神色看上去很生气,我知道结果肯定不好,但我还是要问,最后她告诉我,她奶奶让我们等到晚上再说,晚上吃大餐!段盈盈不爽的肯定是,已经火烧眼眉,她奶奶竟然还有空吃大餐,却不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我都感觉诡异呢,那个老婆婆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傍晚五点钟,段盈盈家的院子很热闹,摆出五个桌子,许多人在忙碌,在上面放酒坛放瓜子花生以及地道开胃菜,一副很喜庆的感觉。厨房一样,在杀猪宰鸡,一片片歌声传出来,应该是这里的风俗,边做事边唱歌,当然那得是喜庆的事情才这样,他们唱的就是喜庆歌。
到了六点钟,许多人从外面陆陆续续走进院子,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年轻的一个都没有,中年的就几个。我和向飘飘在受邀请的行列,而且我们坐的还是大殿口的上桌,这个桌子只有我和向飘飘、段盈盈、白头婆婆、风儿以及三个年纪最大的老人,村寨的元老。
那些工作小组没有在被邀请的行列,不过我刚刚听风儿说,他们一样有大餐吃,只不过要在他们落脚的地方吃而已!
到了七点钟,天慢慢开始黑下来的时候,精美的大碗菜开始端上来,不多久堆满一桌子。酒是原来就倒好的,一种味道很特别,带花香的米酒,白头婆婆端起一杯和大家说了一番话,这番话和她的性格很不相符,因为字里行间都带着各种感激,我听着感觉不对劲,而且大家都是这种感觉,所以白发婆婆说完话干了杯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发愣,等白发婆婆重新坐下来,大家才反应过来连忙把酒喝下。
我坐下以后连忙问旁边的段盈盈:“你奶奶说的话你感觉有什么问题没有?”
段盈盈道:“她平常不会这么感性的说话。”
“所以有问题,你叔叔呢?”我左看右看没看见段中和,“他不出来一起吃饭?”
“他躲着我,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就我奶奶知道。”
白头婆婆第二杯酒很快又敬来,这次她没有站起来,而且说的话很简单,就让大家吃好喝好,这几天村寨出了事,大家多担待。往下白头婆婆没有再敬酒,她一声不吭在吃喝,大家都在吃喝,包括我,这近来都吃的不好,饱一顿饿一顿,睡也睡不好,我感觉自己就要缺营养,脑子转的有点慢。
这顿饭吃了有一个半小时大家才陆陆续续离开,那时候段盈盈才问白头婆婆:“奶奶你可以说了,你到底怎么想?再找个谁出来适合?”
白发婆婆道:“不找,该怎么做怎么做,不留后患,我们家不能被威胁,哪怕威胁我们家的是家人,都不能留。”
段盈盈很吃惊的表情。
白头婆婆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端起来想喝,竟然噗一声鲜血大吐,接着一头栽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