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人民医院的临时病房里,范队安静的躺在床上,他脸容安详,稍微还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令人看见感到奇怪。他是刚从手术术转来的,之所以没有立刻让殡仪馆来人拉走,是因为他身份的缘故,还有就是做手术期间周局在场。此刻周局长还在,还有许许多多大小领导,挤在病房里,有的在劝范队的家属,有的默不作声。
我和白白站在最外层,最开始是这样,后来又来了一些人,我们被逼了进去。近距离,我看见范队的脚,右脚拇指肿了起来,很黑一块,不知怎么回事,想问医生吧,病房里没有,出去找进来问,不方便。
呆了半个小时左右,在周局的主持下从殡仪馆叫来灵车,把范队拉走,有些人跟了去,有些人没有跟。我和白白没有跟,我是因为周局开了口,我刚刚丧亲,不适合跟去那种地方,他让白白陪我回去。
走在大街上,白白道:“你想清楚没有?可以说没有?”
我道:“想清楚了,你说错了,不是我阴谋论,而是这里面真有阴谋,范队的笑容你看见了吧?做手术,在手术台肯定特别痛苦,死的时候竟然有笑容?看电影么?电影那不需要逻辑,有画面感能刺激观众的感官就行,我们这是现实生活,这是其一。还有其二,范队右脚的拇指肿了起来,你别告诉我这是不小心摔的或许送来医院期间撞的诸如此类……”
“我不是说范队的事,我是说你的事。”
“我的事……我没想清楚,要不你想帮我一个忙,帮我弄清楚李绵芳的行踪,尤其这近一个月的行踪。”
“不行,你必须先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太极高手是不是?”
看来真的什么都瞒不住白白,我已经预计到这样,不过说之前我还要讲讲条件:“你先答应我再告诉你。”
“我答应。”
“应该是他,但不是十分确定,我其实交手时听过他的声音,我感觉很耳熟,之前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刚刚你拼出图来,我才想起。不过当时在饭店我就听李绵芳说过一句话,我怕我听错记错,所以我们应该先弄清楚他的行踪,看看是不是吻合,如果答应是否定的,可能是我弄错。”我只能这样半真半假告诉白白,我不能告诉她皇陵的事情,半点都不能。
白白疑惑的盯着我:“就这样?没有其它?”
“没有。”我往前走。
白白追上来道:“还是算了吧,我怕如果真是他,他是从上面来的人,这事就不仅仅牵涉到我们这里的领导,还有上面的领导。坦白说一句,我其实有想过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休假的两天我就在想,别以为我是生气,我确实也生气,但不是生你的气,而是自己。”
不得不说,女人真是说变就能变,我总算明白为何间谍多数用女人,她们能饰演比男人更多的脸孔!我道:“你别说这种废话,说重点,你想到什么?”
“古墓,我们这肯定有一座大古墓,而且不在荒山中,而在平原,甚至很靠近村落,里面金银财宝多不胜数,盗墓贼早就盯上,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不能亦不敢立即行动,而是先渗透我们这里相关的人,所以我们这个小地方近来出现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其实都是人为制造。”
白白这脑瓜就是好使,虽然不完全是这样,比如渗透。不过我不能和白白说清楚,反而要打消她这种念头:“白白,你真是电影看多了,你得了吧,把事情说那么黑暗,能说渗透就渗透的么?而且我们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古墓?”
“夜郎,神秘古国,我已经做过大量研究,从来没有发现过夜郎古国比较大型的墓葬,是因为没有?不可能,任何族群都有墓葬,只是还没发现。”
我大吃一惊,搞什么?这都能研究出来?如果被一些有心人知道,比如段盈盈,那不得杀了白白?不行,我不能让她继续下去:“白白,你说的越来越神,越来越夸张,我不能再和你说,不然我要得神经病……”
“我们近来遇到的事情不神不夸张?”
“那是因为我们不了解。”
“对,所以想办法了解,可能现在还能保持平衡,但这种平衡迟早会打破,比如更上头的人发现以后,我们先做好这个预防工作,到时候直接能帮上忙。”
“你自己说过这种事我们管不来,刚刚还在说,你变的很快,我有点无法接受,所以你先给我弄清楚李绵芳的行踪。其实我就觉得如果他是杀黄诚和金若若的凶手,可能动机跟你刚刚猜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这还没证实他是凶手,就凭他是上面下来的人乱猜,你脑子缺钙了知道吧?”
白白不做声,而那时候已经走进宿舍大楼,白白直接往右边的女宿舍走,我往左边的男宿舍走。
回到宿舍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真是李绵芳吗?真是白白猜那样吗?那不太可能,太夸张,盗墓贼那是贼,按白白那么说规模要多大?还各种渗透,要是最终发现所盗之墓就几件值钱东西不得亏死?除非他们为的不是钱财,同时自己的钱财又多到花不完,这可能吗?不可能……
到差不多天亮我才睡过去,睡了两个小时起床跟同事借了一辆车,来到向飘飘住的酒店。进门到前台问了问向飘飘退房没有?得到没有的答案以后我才又返回车里,边吃早餐边留意酒店大门的动静。
到了十点钟,我发现了向飘飘,她还是穿一身白,背着包洒脱地从酒店走出来,看了看当空的太阳,又看了看身后的酒店,掐指算了算才走到路边上了一辆等着的三蹦子。等三蹦子开动起来,我才启动车子跟上去,一路跟到车站。我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紧张,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向飘飘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或者这么说吧,个人情感上我不希望向飘飘有问题。而站在除了情感之外的任何一个位置,我都希望向飘飘有问题,因为这样一来就能弄清楚许多事,有了侦查方向,以及解决事情的可能性。
停好车跟进去,我看见向飘飘买了票坐在候车厅的椅子上,眼睛闭着,不知在想什么事。我和候车厅的许多人一样,观察了好久才走过去,当然我观察她是想发现,而别人观察她那是看美女,这种冷艳的美女,我们这小地方还真不多见。
走到向飘飘的面前,我道:“向大师,这么巧?”
向飘飘眼睛都不睁开,嘴里道:“巧分两种,一为天意,一为人为,出酒店门时我给自己算过,我今天诸事不顺。”
靠,这是知道我跟踪她的意思?如此直接说出来我顿时感觉我设计她会不会白费功夫?有点痛苦,很不愿意和这种人交手,因为她总能把你赶上绝路,就算不把你赶上绝路都能轻而易举破坏你的计划,让你被动,被她牵着鼻子走。我道:“好,向大师,我打算去酒店找你来着,然后前台告诉我你刚退了房,所以我来了!我感觉你不能这样走,我不能失信于你,所以我希望你宽限我三日,我和你一起,回你的家乡。”
“没必要。”
“你是做贼心虚吗?怎么就没有必要?如果没必要为何你当时提出来?做人要有始有终不要始乱终弃,这会让人特别鄙视你。”这句话如此尖酸刻薄,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出自我的嘴巴,而是段盈盈的嘴巴,这女人竟然出现在我身后,而且带着行李出现,这绝对不是巧合,这该死的女人肯定跟踪我,他妈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