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朝着原定目标继续起程,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便看到了赵信等人的踪迹,残余的燃料块黑糊糊的凝成一团,明显是有人生火的痕迹,并且在生火地点,中央还‘插’着一只小白旗。
这是什么意思?姓赵的还有这个兴致?
白旗上似乎写着什么东西,但由于这里风大,旗子上的字体小,又被风吹的厉害,一时间也无法看清,老呆感到有些疑‘惑’,朝着白旗走过去,估计是想看看信赵的再搞什么玩意儿,就在这时,小黄狗忽然道:“不要动!”
老呆脚步一顿,回头道:“啥?”
小黄狗脸‘色’有些‘阴’沉,指了指老呆前方的一块泥土,道:“你们看,那地方的土,是不是被人动过?”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老呆前方大约一步远的位置,那里的泥土仿佛被人翻动过一样,有些散‘乱’。
这里是周边唯一一处稍微干燥的高地,泥土也没有变烂,不过由于地表草根纠结,因此到是不容易发现。小黄狗说完,便走到老呆旁边,示意他让开一些,随后用鼻子微微贴近地面嗅了嗅,侧头道:“有火‘药’的味道。”
我惊道:“靠,姓赵的在下面埋了地雷,引我们上钩?”
小黄狗摇了摇头,道:“你也不看看什么年代了,地雷都快被淘汰了,我估计赵信他们也不会带地雷这么重的东西,应该是雷管。”
雷管?
这东西我们包里也有,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用来炸路的。
说着,小黄狗便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那片泥土中作业,须臾挖开了一个二十厘米宽的坑,坑中赫然架设着四根雷管,这要是踩上去,四根雷管同时爆照,还不把我们炸的断胳膊断‘腿’?
老呆惊的往后一跳,猛拍自己的脑‘门’,道:“错错错,我太大意了,幸好幸好。”我们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明白过来,昨晚鬼魂陈原本是想安‘插’一个葫芦仙当‘奸’细,但谁想到,赵信居然请了一个道术更高的搞破坏,估计和上次赵信派鬼监视我的,还不是同一个人。
鬼魂陈始料未及,吃了瘪,现在我们的行踪暴‘露’,这姓赵的,肯定会在沿途设下不少障碍,这雷管,就是一个警告。
老呆说完,退到鬼魂陈身边,道:“老大,怎么办?咱们是继续前进,还是绕路?”
鬼魂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陈家和赵家相斗多年,特别是鬼魂陈又曾在赵家卧底,对于双方的行事风格都很了解,按照我的推测,鬼魂陈是绝对不可能绕路的,那么赵信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他肯定在沿途设下了不少障碍,那么现在陈默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一行人等着老大的答复,但鬼魂陈很久都没有说话,我有些着急,正打算开口时,鬼魂陈说道:“继续前进。”众人有些愕然,似乎是意料之外,老呆大约想说什么,但最后没开口,我们绕过这几根雷管,继续往前,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更加小心翼翼,我们的行程慢了下来,鬼魂陈一直走在最前面,其实我‘挺’担心的,这次可是名副其实的趟雷,万一真被他踩到雷管怎么办?
然而,一直走到临近正午时,我们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难道鬼魂陈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赵信只不过是玩了一招障眼法,其实只是想耽误我们的时间而已?
估计其余人也有这个想法,众人原本缓慢的速度慢慢加快,直到恢复正常标准,就在我们在心底痛骂赵信‘阴’险,因此加快速度往前走时,鬼魂陈却提醒我们提高警惕,我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小黄狗眼珠子转了几下,解释道:“赵信那人很‘阴’险,他在前面没有设置障碍,八成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你看,现在所有人都大意起来,这时候,正是好下手的时机,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真正的危险在后面。”
我愣了愣,道:“你和姓陈的还真是心意相通啊。”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要人人都长你这种猪脑子,我们人类还要不要发展了?”这小子呢嘴真毒,我被呛了一下,正打算顶回去,他立刻端正神‘色’,道:“不要瞎扯了,注意脚下的情况。”
我勒个去。
这时,我们是走在队伍的中央位置,之前为了能够尽量避开障碍,我们是排成纵队前进,所辖脚步所能踩踏的面具,然而,就在此时,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铃铛的响声。
“叮铃……叮铃。”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看,而此时,葛曼曼一脸茫然,踩着脚下的东西,道:“是一根线。”
我们看去,之前是一根麻绳一样的东西,上面系着铃铛,奇怪,我们刚才所有人都从那个位置走过,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为啥后面的三个人踩上去,反而中招了?
我正觉得奇怪,身边的王哥忽然哑声道:“不好,所有人立刻卧倒。”他说完这句话后,当先将我的后脑勺用力一按,我就紧跟着趴在了地上,脸上糊了一脸的泥,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耳里便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声。
枪声震的人耳朵都麻了,仿佛是十多个人在集体朝我们扫‘射’一样,该死,难不成赵信的人早就在前方瞄准我们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子弹嗖嗖穿过,其余人先是反击,紧接着似乎有人受伤,所有人便在鬼魂陈的指挥下统一卧倒,我觉得这样躲着不是办法,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否则赵信那帮人,待会儿‘逼’近之后,就更容易瞄准,我们趴在地上,岂不是跟靶子一样?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王哥道:“不是,开枪的不是人。”
我惊了一下,道:“难道是鬼?陈默那么牛‘逼’,也没办法让鬼开枪啊。”
王哥摇了摇头,道:“这是一种很简单的线弩机关,我以前在山里打夜狗的时候就用,夜狗要晚上才出来,我不可能守一夜,所以白天就在它们会经过的地方,用绷直的线‘弄’一个机关,线的另外两头,架上两支暗弩,也可以架猎枪,线头系在机扳上,只要猎物踩到线,机扳就会被扣动,然后暗弩齐发。这个机关是同样的道理,我们前方估计架了很多枪支,但没有人,如果我们贸然开枪,对方不会有任何伤亡,我们反而会‘浪’费弹‘药’甚至产生伤亡。”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里不由将赵信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说实话,我现在即痛恨他,又不得不佩服他,这小子在心计方面,简直和鬼魂陈不相上下。如果不是王哥提醒,我们刚才肯定会认为,赵信的人躲在前方,从而举枪硬拼,等我们的人产生死伤时才发现,对面一个人也没有,想想那个场面,估计会气的人肠子都扭曲了。
枪的扫‘射’持续了五分钟左右,估计是子弹打光了,我们听得再没有动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小黄狗心有余悸的抹了抹脸上的淤泥,拍了拍王哥的肩膀,道:“兄弟,多亏你这次反应快。”
王哥对其余人,都‘挺’冷淡的,摇了摇头就没吭声,鬼魂陈从烂泥里爬起来,‘阴’沉着脸,招呼我们往前走,须臾,众人在前方不远处,果然发现了一些架在泥地里的枪支,而机关的设计,和王哥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山里的猎人常使用的简单机关,但就是这种机关,却差点儿让我们上当了。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只要用在特殊的地方,往往会有出奇不意的效果。
这小子,也没人敢再掉以轻心了,我们神经紧绷,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前进,一直走到当天下午,也没有出现什么变故,而此时,草场的地势逐渐偏高,不再那么泥泞,我们终于从烂泥和蚂蝗中解脱出来,夕阳中,视线尽头的地平线上,出现一个十分惹眼的东西。
如果说非要形容它的话,我觉得,它就像一根香肠,笔直的‘插’在草地上。
那是一个很高的石头,陈静松了口气,道:“总算到了。”
此时,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虽然后期我们没有直接与赵信面对面,但这小子通过设埋伏的方法,耽误了我们很多时间,如果不出所料,此刻他应该已经到达了巨石的下方,说不定已经开始往目的地走了,大伯有没有跟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