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的时候,余老头说:“别紧张,你现在是我余家的人,他们见了你才会紧张。”
我道:“你觉得我现在很紧张吗?”余老头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盯着我手里吃了一半的羊‘肉’串,说道:“这句话当我没说。”
要在以前,我肯定会紧张,毕竟这里面的都是高官显贵,我就是一个卖‘药’的,而且还是没有执照的,我不紧张才怪,但现在,在我经历了各种稀奇古怪,无数次从鬼‘门’关来来回回的时候,我才发现,紧张什么啊,都是浮云。
看得出来,余老头威望很高,进去之后,不少人都过来寒暄进酒,我其实是不想管的,但我看余老头喝的‘挺’多,作为一个医生,我忍不住道:“爷爷,你少喝点儿,还当自己年轻啊。”周围敬酒的人愣了一下,我这才感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余老头看了我一眼,忽然‘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道:“这是我孙子,孙邈,邈邈啊,跟各位伯伯问好。”
邈邈?我有些恶寒,陪笑着给众人问好,这些人都是老油条,自然不会问余老头怎么突然多出个孙子,片刻后,余老头身边的人少了,他忽然拍了拍我的手,道:“跟我过来。”我看着他目光所视的方向,忽然发现了一位熟人,不就是那个姓赵的年轻人吗?
他显然早就发现我了,正疑狐的盯着我,也不知看了多久,我一想到一会儿他的脸‘色’,就觉得特别解气,十分合作的跟着余老头走过去。
在赵姓年轻人的旁边,还有个大约五十来岁的人,和姓赵的站在一起,估计是一家人,果然,我们过去后,余老头直接和那人闲聊起来,两人对彼此都‘挺’客气,从对话来看,这人是这个年轻人的老爸,须臾,余老头说道:“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发展。”
姓赵的显然也回过味儿来,脸‘色’果然变了,盯着我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很‘阴’冷,我现在有底气了,直接挑衅的瞪过去,有仇不报非君子,我直接扣住姓赵的手,对余老头说道:“爷爷,你们聊,我让他带我到处转转。”
那中年人明显不乐意,但被余老头牵绊住了,须臾,我带着姓赵的到了个偏僻的角落处,他上下打量我,说道:“他的孙子?你是怎么攀上这颗大树的?”
我不答话,盯着他一个劲儿猛看,他估计吃不准我在干嘛,皱眉道:“看什么看?”
我拉他过来,主要就是报仇的,当然,在这地方我们现在不可能动手,所以我说道:“宋朝的皇帝也姓赵,唉,你历史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讲讲宋朝灭国后,那些逃难的皇子皇孙都是怎么死的?我跟你说,宋朝的历史,我可熟了,据说有一位小公主逃出去后被捉住了,你猜怎么死的?才七八岁啊,那些士兵真是禽兽……”我说到一半,姓赵的脸已经变成猪肝‘色’了,眼里杀机闪动。
我没办法对他下手,也只能在他祖宗身上撒气了,见他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正打算收手,姓赵的便道:“你给我小心点儿。”他显然不打算在这里动手,于是一脸怒气准备离开,我一下子挡在他前面,说道:“别急着走,爷爷让我和你‘交’流感情。”
姓赵的眼神冷了下来,道:“你想干什么?”
“问你个事情,被你抓去的人现在在哪里?”
他打量了我一下,道:“与你无关,既然你找了颗大树,我暂时动不了你,但你给我记住,这老头一死,就是你们孙家的死期。”
我火了,见没人观察这边,一脚踹了过去,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踹他老二的,只听他倒‘抽’一口凉气就弯下了腰,我立刻开溜,溜回了靠山旁边,这一刻我发现余老头那张皱巴巴的脸‘挺’可爱的,他和我一个对视就了然,立刻带着我离开,须臾,我才发现姓赵的脚步不稳,慢腾腾的挪回了他老爸身边。
这次的目的已达到,我们也不多留,何况余老头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太适合出席那样的场合,我们中途离场回家,余老头一听我的所作所为,先是哈哈大笑,笑完又道:“你太冲动了。”
“无所谓,我冲不冲动他都想杀我,从我当你孙子开始,他就不打算放过我了。”
余老头喝多了酒,躺在车上假寐,我知道他没睡,便将自己的需求说了,让他帮我‘摸’一‘摸’陈家的底。
海姐的事情我没有说,因为余老头自己也没有提过,我隐约感觉到,大伯和海姐合作的事情,应该是瞒着余老头进行的,再没有‘弄’清楚原因前,贸然说出去,有害无利。
至于海姐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余老头让我给他三天时间,他说,他能查出的事情,三天内一定有结果,如果三天内没有查出来,就让我放弃。
因此我不急着回天津,和‘药’铺暂时关‘门’,等小梦她们休假回来再说,毕竟我现在不怎么缺钱,‘药’铺开不开也无所谓,但对于我来说,那是我的第一份事业,是我自己倾注了心血建立起来的,对于有钱人来说,那不算什么,但对于我来说,那是我奋斗的青‘春’。
三天后,一叠薄薄的资料摆在我的眼前。
资料里面所能纪录的,和我知道的都差不多,离奇的失踪,而且失踪前,还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事情,对这样一个家族,几乎难以查证,唯一打听来的一点儿线索,都是些口口相传,不切实际的东西,据说陈家是从南方迁移到北方的,家族的人比较低调,但和当时的很多势力都有联系,因此普通人不敢轻易招惹。
其中有一段特殊的资料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也是口口相传的资料,一个老大哥,听他爷爷讲的,说陈家在清末时有很多人留洋了。
清末民初,是一个比较动‘荡’的时代,留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陈家的人,大批量的留洋,就有些奇怪的,具体没有写留洋去了哪些国家,因为都是一些口头传下来的轶事。
我不由得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陈萌若,如果她此时还活着,应该已经是六十好几的人了,她曾经远赴国外,似乎是在说收集一些对陈家来说极其重要的材料,这和民初那批留洋国外的人又有什么联系呢?
陈家的人,怎么会发展到国外去?
我看着这些资料,百思不得其解,整整蹉跎了一下午,余老头手里提着一只鸟,在‘花’园里逛了逛去,须臾,他走到我跟前,问道:“这件事和陈家有很大的关系?”
我想了想,说道:“不只是关系,我在想,或许这个千古谜团,原本就是陈家的人搞出来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将雪山深处那段密码的事情说出来,但鬼魂陈既然能事先早有准备,就说明他知道的很多。
最重要的是,那个埋在水里的物品,所拥有的技术,完全是超时代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和杨博士在电话里讨论过,后来出现的立体投影我们可以暂时忽略不计,反推之前困住大伯的那堵无形墙,杨博士认为是水里的东西,通过改变周围的压力所造成的,从理论上讲是可行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达这样的技术。
这一切,似乎都预兆着那个千古谜团,和某种高科技文明有关。
这个是大胆的猜测,让我想起了著名的《卫斯理》,他也是在不断追寻自己的身世,遇到了很多人类难以解释的技术,后来才发现,自己是外星人遗留在地球上的后代。
我觉得自己越想越偏,于是甩了甩脑袋将思绪拉回来,鬼魂陈是再正常不过的地球人,他如果是外星人,我就是外星人他爹!
如果抛去这些超时代的东西,回归现在,那么我们眼前面临的问题就是,鬼魂陈消失了。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不仅姓赵的没能找到他,余老头也没有得到半点儿消息,我相信,小黄狗也肯定在寻找鬼魂陈的下落,他为什么可以如此隐秘起来?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鬼魂陈会不会去了国外?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第二天,我让余老头继续动用他的力量‘摸’底,我自己则回了天津,不久,小梦、小刘等人都结束了假期,孙二也回来了,我将在北京的事情说了,两人各自‘交’了一下底,以防止被拆穿。
日子平淡如水,‘药’铺里恢复了热闹,但这种安宁使我觉得很惬意,多了一个人分担,闲暇时还可以出去兜风,有时候孙二觉得憋屈了,便要求和我调换身份,简单来说,就是让我带墨镜,然后少说话,他顶着我的身份出去。
如果他放弃孙邈的身份,拿一笔钱远走高飞,会比现在自由的多,但换位一想,如果我是分裂体,我可能也很难割舍从前的亲人、朋友、以及梦想。
原本以为接下来就只等余老头那边的消息,谁知没过几天,孙二忽然消失了。
这小子,难道是因为前两天拒绝和他玩‘双胞胎调换身份’的小游戏,他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