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乡下时曾经听说,这种小孩子葫芦仙,对供奉者的伤害最小,而且是最忠心的一种,大多是那些夭折的小孩子所变,小孩子过早夭折,来不及享受人世间的一切,对于人间的情感十分留恋,大部分被宿主供奉后,会以宿主为家,视供奉着为家人,忠诚度非常高,一般情况下,基本不会伤害供奉者。
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这样的葫芦仙由于对宿主依耐‘性’强,因此更不好送走,要么就一直养着,要么就只能灭了它,是真正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葫芦仙需要贴身佩戴,我梳洗过后,发现香已经燃尽,便将锦囊挂在脖子上,这几天要等鬼魂陈的检测结果,在加上我现在身边不安全,指不定哪里就有人监视,去哪儿都一样,到不如留在北京,三人也好有个照应。
由于小黄狗身体气味儿太重,香水已经无法掩盖,根本不能出‘门’,我便带着鬼魂陈出去溜达,他演技还不错,一出了黄家大‘门’,那一身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顿时收了起来,平凡的脸上挂着可以称为腼腆的笑容,仿佛真的很好欺负似的,看的我想‘抽’他一巴掌。
外面下起了小雪,寒风呼呼的刮,冻的人鼻腔发干,‘腿’脚都不利索,我和鬼魂陈裹上了羽绒服,融入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每个人的打扮都差不多,努力朝着汤圆的方向发展。
闲来无事,我用手机百度了一下北京的旅游指南,上面写着冬天到北京,必不可少的活动就是吃老北京涮羊‘肉’,上面推荐了几家百年老字号,但离我们现在的地方都比较远,我们便随意挑了个涮羊‘肉’馆子吃火锅,想着顺便给小黄狗打包。
说实话,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鬼魂陈一起吃火锅,这可真是个新奇的体验,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永远是在吃烤‘肉’或者压缩食品。
事实上,我带他来吃火锅,主要还有另一个想法,我想确定一下那些跟踪我的人还在不在。
他们跟踪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找一样东西,而我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要找的那样东西,事实上应该是在鬼魂陈的身上,只不过鬼魂陈出于某种原因,使了个障眼法,将他们的目光引到了我身上,让我做了替罪羔羊。
只不过现在谁也别怪谁,小黄狗说的没错,不反抗,早晚是个死,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如此了,也不怕多背一个黑锅,只不过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找出那个跟踪我们的人,随时提防着才是最要紧的,否则所有的行动都没人监视着,那我们往后的行动,就将要受到很大的限制。
我之所以会挑选这家并不大的火锅店,是因为它有一个特点,三面都是围墙,只有空调换气,没有窗户,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继续监视我们,那个人就必须要走进这家火锅店。
我也不愁他不进来,因为大凡吃火锅,没有两三个小时是出不来的,吃火锅的乐趣,就在于边涮边侃,向来是商量事情的好地方,我们在这里一坐两个小时,外面的人肯定稳不住,怕错过什么消息,铁定会进来。
坐下之后,我一边翻菜单,一边注意‘门’口的动静,直到点完餐,火锅沸腾起来,菜也上齐了,也不见有新客人进来,我心说:难不成是失算了?
我没有将自己这个计划跟鬼魂陈说,他完全进入了李靖的角‘色’状态,叼着筷子,眼睛望着锅里的水,显得有些呆头呆脑,我道:“吃吧吃吧,别愣着,我可是难得请客。”我说完,鬼魂陈这才开始吃起来。
我看的出来,鬼魂陈和我一样,十分小心谨慎,即使明知道这里没有人监视,他的伪装也滴水不漏。我心里记挂着那个监视的人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因此吃的心不在焉,在我们旁边桌上坐着一家三口,那小孩儿才三四岁左右大,在椅子上上蹿下跳,急的他妈直叫:“山仔,再不坐下妈妈就打你屁股了。”
“霍兰,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
“都是你惯的,三岁看到老,得从小就教。”那个叫霍兰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上蹿下跳的山仔按到了凳子上。一切都很正常,那小孩儿虎头虎脑,穿的圆滚滚着实可爱,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估计比他还调皮。
正想着,终于来客人的,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鞋子、黑‘裤’子,外加一件黑‘色’的风衣,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我不正常的信息。
他走进来时根本没有注意我们,直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叫服务员。他这个动作看似随便,但我发现,他的视线,恰好可以将我们这里发生的情况看的一目了然,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跟踪我们的人。
哪有一个人会跑来吃火锅的,就算真有这样的人,那他出现的时间、地点也太巧合了。
鬼魂陈不知有没有留意到,只一个劲儿吃吃吃,我想了想,便故意扬高声音和鬼魂陈唠家常,专‘门’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一边说一边用眼角观察,发现那人果然在偷看我们,这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于是我忽然朝鬼魂陈凑近,做出商量什么隐秘事情的姿态。
那人离我们稍有一段距离,难以听到我们的说话,果然,就这时,他起身端了个空杯子往我们这边走,我们这里靠近服务台,他端着空杯子往服务台的方位而来,大概是想借故换水之类的偷听,我早就等着他‘露’出马脚,待他一走进,便手一挥,假装不小心,桌边的一瓶啤酒顿时一倒,酒水将他‘裤’子完全‘弄’湿了。
“抱歉、抱歉。”我立刻站起来,并且递出纸巾。
他看起来很反感,但又不好意思发作,便皱着没有擦‘裤’子,事实上这正是我想要的,于是我借机道:“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太粗心大意,您别往心里去,唉,我看你是一个人来吃火锅的,怎么不带媳‘妇’儿一起来?”
他这才抬起眼看我,带着些打量,说:“光棍儿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道:“那敢情好,你好像还没有下单,那就甭麻烦了,相逢就是有缘,一起坐下吃。”他似乎打算拒绝,我不等他开口,便将他肩膀一压,压到了凳子上,让服务员加碗筷,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他根本措手不及。
事实上,我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这人是上面派来监视我们的,而且根据他之前所作所为,身手也必定很不错,要想解决他,有鬼魂陈和小黄狗在,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一死,人突然消失了,上面肯定就瞒不住了,所以,即便知道他就是那个跟踪我们的人,我们也不能对他下手,只能装作毫无所觉。
虽然不能下手,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干,这样和他‘认识’是最好不过的,我们互相认识之后,至少短期内,他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们附近的;其次,鬼魂陈曾经是他们的人,必然知道该怎么联络他们,我们也可以采取第二种方法,移‘花’接木。
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立刻自来熟的给那人倒酒,他也始料未及,但我忽悠起人来,还是有几分功底,这都是跟贱嘴学的,没一会儿,就开始和他称兄道弟,算是彻底‘熟识’起来,紧接着,我便道:“兄弟,要不到我家里玩玩,我家请的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俩因为一杯酒相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在这破火锅馆子里,太没有格调,晚上我让厨师摆宴席招待你。”
那人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不对劲儿,拒绝的意思开始明显起来,道:“不行,我喝多了,得回去了。”我哪里肯给他机会,冲鬼魂陈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也热情的说道:“走吧,别客气,我们老板就是好客。”我俩拉拉扯扯,不由分说将那人架上了车。
上车后,那人沉默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鬼魂陈,突然道:“别装了,我知道你们看出来了。”我惊了一下,到没有呢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便装糊涂道:“你什么意思?喝多了吧?”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给我,说:“认识一下吧。”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名称写着:何亮。至于职业,竟然是一家国外注册的医‘药’品研发公司。
我顿时愣住了,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弄’错人了?我看向鬼魂陈,他显然也没有料到,冲我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认识这个人,还是说不认识这家研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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