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俩坐下,蝶彩才道:“邈哥哥,在我们寨子里,你可千万别关心那里,那是大忌讳。”忌讳?我心中一动,心说有门连忙保证道:“蝶妹子,我也就是好奇问问,怎么……那地方有危险?”|
蝶彩猛点头,随后又摇头,有些不清不楚,只听她压低声音道:“不能说有危险,但也不能说没危险。据说我们族里的人迁到这里时,那个洞就存在了,里面终年不停的吐云烟,我们族受汉文化影响很深,当时族里有人懂风水,说那地方是个‘鬼龙洞’。”
鬼龙洞?
我有些诧异,鬼魂陈说那地方是风水宝地,青龙吸水,怎么到了这丫头嘴里,就变成鬼龙了?
我立刻道:“你给说说,这鬼龙是怎么回事?”
蝶彩看了看四周,见附近没有人,这才道:“我们族里的风水先生说,之所以会冒烟,是因为那里面有条死龙,你听过龙走水不?”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过。
在咱们民间,蛇被誉为小龙,据说有些年头活的久的蛇,能变为蛟,躲在深山里修炼,蛟再经过修炼,又能变为龙。所谓的龙走水,又叫走蛟。
据说蛟修炼到了时候,就要游到大海里化龙,这期间,蛟作法,使得河水暴涨,形成直达长江或黄河的水流,最终汇于大海,在海里完成变龙。
但大凡这种时刻,天上都会电闪雷鸣,正所谓天生万物,各有造化,像这种蛇变蛟、蛟变龙的做法,就是在夺天得造化,会受到雷霆击顶,如果蛟能躲过雷劫,变能入海化龙,如果躲不过,就只能被雷劈死。、
所以,在民间,如果哪个地方无缘无故连降暴雨,或者突发洪水,就会有人推测,莫不是有龙在走水?而且据传,在很多发大水的地方,都有人在浑浊的水中,看到形似蛟龙的巨型生物,有时只冒头,有时只冒尾。
有人说是蟒蛇,也有老一辈的人认定,那就是走水的那条蛟龙。
碟彩见我点头,变道:“那个鬼龙洞,据风水先生说,里面曾经住过蛟,但走水没有成功,里面有鬼龙。刚迁居到这里的时候,也有大胆的人进去看过,但进去之后就没能回来。后来,那鬼龙经常作祟,风水师父就在那山崖边竖了块龙碑,每年上九龙抬头的时候,我们全寨子的人都要祭拜,这才相安无事。
我向来不信这些迷信,虽然女鬼我是见过了,但真说有龙鬼,还真不好相信,于是怀疑道:“它怎么作祟?”
蝶彩见我明显不信,不由有些生气,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就信了,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寨子的人口比例很不协调?”我没想到她会扯上这件事,不由点头,道:“早发现了,是听不协调的,寨子布局都要赶上汉宫了,才两百来号人,太糟蹋地皮了。”
蝶彩点了点头,道:“我们寨子人口确实少,不过住在这儿的也就两百来号,但山外面还有,读书的娃娃一百多号,还有在外面创业的一百多号。”
创业?
靠,还搞外交?
我震惊了。
蝶彩见我这模样,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敲了敲我的额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要送娃娃们读书,不得有人民币吗?我们寨子是统耕模式,在外面创业的那部分人,也可以在外面结婚,不过钱得出一半给寨子,这些钱基本上都是给娃娃们用。”
哦,我点了点头,道:“那你怎么不选择出去创业,嫁到城里,不挺好的。”
蝶彩不乐意了,道:“为什么要嫁到城里?就你们城里人好?我觉得咱们纳衣的汉子也不错。”我顿时尴尬,忙道:“哪儿能啊,正所谓人杰地灵,你们纳衣走出去的人,个个都是这个,比城里人强。”一边说,我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碟彩道:“难道你就不是城里人,油腔滑调的。”
我忍不住叫苦,心说以后看来得少说话,不过就说错了一句话,就招来这么一堆破事,我连忙道:“别、别,碟彩妹子,甭管城里人还是山里人,我们都是黄土养育、日月滋润,大家都是中华儿女,就不要分彼此,也不要讨论这个了,说正事。”
蝶彩这才收了话头,回归正题,道:“现在我们寨子加起来,其实有四百多号人,但房子还是多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推测了一下,道:“莫非你们迁过来的时候,人数更多?”
她点头,道:“听说牵来的时候,有一千多号人,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将整个寨子修建好,但没多久,寨子里的人就越来越少,是因为一种怪病。”
怪病?
我心里忍不住乐,这不是撞上我大伯的老本行了吗?我们什么都怕,就不怕病。我忙道:“什么怪病?”
“长斑。”蝶彩道。
斑?什么斑这么厉害?红斑狼疮?
我示意蝶彩继续说,但她摇头,道:“都是听老一辈讲的,具体什么斑没说,反正得了那种怪病就会长斑,要不了几天,斑就会自己破裂,然后流脓,慢慢腐烂,我们寨子里的医生,根本治不好。”
我道:“当时没去外面请别的医生?”
“没有,那时候西医还没有这么发达,去了也没用,只用传统的中医治,反正死了很多人,不过,要搁在现代,那可说不准。”
我听到这儿,突然觉得迷糊,道:“难道你们认为,这怪病就是龙鬼再作祟?这可没根据。”
蝶彩摇了摇头,跟我讲了她所谓的证据。
怪病爆发后,陆陆续续死了很多人,大家都找不出病因,但当时也没有怀疑到鬼龙洞的身上,直到有一天,有个年轻人由于害怕而失眠,睡不着觉,天刚麻码亮便起床。
他起床后,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便去打水,结果就在他打水的时候,忽然发现水里冒出一股黑水,那黑水很快就溶解在水里面。
他将这事告诉当时的满达,满达又去找风水先生,那先生惊了,说:“天下水,莫不归龙管,这事龙鬼再作祟,咱们得想办法。”
后来便设立了龙碑,年年祭祀,那怪病,竟然就此绝迹了,水里也再没冒过黑流,不过那次死的人太多,伤了元气,因此后代一直繁衍的很少,直至现代,空出了很多房间。
我听在耳里,却有些不以为然,那股黑水的来历,恐怕跟鬼龙没什么关系,在国外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是当地一个小镇的的水突然变温,然后从水里也突然冒出一些杂质,溶解在水中,当地人尽管过滤,却依旧中招,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出现了严重的腹痛,但又不致命。
没过多久,这病又不治而愈了,有科学家到当地考察后发现,是由于那段时间,当地出现了地热运动,导致部分地下硫化物泄露,进入了水里,那种硫化物很难轻易过滤,当地人食用完,自然没有好下场。
但没多久,地下运动稳定,没有硫化物继续泄露时,水质便慢慢恢复了。
我估计,蝶彩所说的鬼龙怪病,估计跟上面的那起事件差不多,是由地质运动引起,使得某些地底有害物泄露造成的,只不过被当时无知的先民当做鬼神作祟。
蝶彩说完,又道:“事情就是这样,因为那里面住着鬼龙,你这样用手去指,是很不敬的行为。”我忍不住摸了摸蝶彩的额头,道:“没发烧啊?我说,你怎么也是历史系的高材生,难道还信这些东西?”
“信.。”蝶彩狠狠点了点头,道:“我以前有机会参加过考古实习,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小时候我也不信,但现在我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类所不了解的力量。”
我顿时想起了民国小姐以及鬼魂陈的‘无痛手术’,一时也哑然,对这番话,说不出任何辩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