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晨逸心头一凛,猛的转过身去,但见年轻和尚一脸怒意的站在那里,用手指着他不停的颤抖,好似朱晨逸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般。看daò这个情况,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转念一想,立即míng白问题出在七窍玲珑心之上。
当下,他双手一抱拳,连声问道:"敢问大师这七窍玲珑心到底是何物?"说罢,他目光急切的盯着年轻和尚,但,年轻和尚却是面色一冷,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寒声道:"我观施主一身正气,没想到却如邪派之人一般,视人命为草芥,需知哪七窍玲珑心乃是"听到这里,朱晨逸心中一紧,忽闻智清老和尚一声厉喝:"住口!"
话音未了,忽感背后风动劲到,朱晨逸心知这是智清老和尚出手偷袭。由于距离太近,撤身回防根本来不及,当下,他只得使出卸劲借力的法门,啪的一声响,背上衣衫碎了一大块,在狂风暴雨之中片片作蝴蝶飞舞,但智清老和尚这一掌的掌力却给他传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之上,轰隆一响,大树当即爆裂开来。掌力虽已卸去,未受内伤,但还是忍不住喷出一口紫褐色的血迹。
随着这口血迹的喷出,朱晨逸只觉胸腹间和筋脉中,原先有些不畅的法力,这一刻竟然川流不息,浑然天成,七煞剑带来的副作用一扫而空。
腾然间,他猛的一转身,拜倒在地,正欲朝智清老和尚答谢,耳边却传来一阵极为苍老的声音:"七煞剑乃是大凶之物,用之不祥,暂由老僧替你保管"朱晨逸忽感肩上一轻,猛的抬起头,只见那柄跟随他许久的七煞剑被智清老和尚拿在手中,急道:"大师,此剑对在下十分重要,还请大师赐还。"还字一出口,眼前便彻底失去了智清老和尚的踪迹,空中犹自回荡着他的声音:"施主他日如需此剑,可来金山寺后山找我"
听得空中断断续续的声音,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朝下山走去。忽然风雨中隐隐传过一声长叹,智清老和尚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使用七窍玲珑心,乃是损人利己之事,有伤天和,还望施主三思"
朱晨逸见年轻和尚,以及智清老和尚两人对七窍玲珑心一事缄口莫言,心中虽有诸多猜忌,但苦于无法证实,想了一会,觉得没有任何头绪,于是便下了茅山,随便找了一座荒芜已久的破庙作为避风挡雨之用。
春雨如油,春日里下雨,对于农夫来说是件好事,可这场雨足足下了两个时辰,已久是没有停息的样子。坐在破庙中的朱晨逸,看着门外狂风席卷着暴雨,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小火堆,一阵无语。此时他的心情糟透了,这一次茅山之行,虽说取得了茅山祖符,探听到了七窍玲珑心的消息,可是也失去了唯一的兵器七煞剑。
智清老和尚虽说朱晨逸需要这柄剑之时,可以随时去金山寺后山去找他。但,朱晨逸很不喜欢这种gǎn觉,准确的来说是不喜欢被人掌控的gǎn觉。要是别的门派,他也许不顾江湖道义杀上门去,索要七煞剑,可金山寺他却不能。
且不说智清老和尚法力高强,他并非是其对手。就是金山寺昔日对他的救命之恩,也不容他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立时取回七煞剑的好办法,便依立神案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响午,朱晨逸爬了起来,气运全身,将体内大战时造成的暗疾一扫而空。随即到庙外的山上打了一只野兔,回到庙内吃了,一边吃一边想:"天下英雄对我误会颇深,而白兄,师兄,小花,云瑶等人又不在身侧,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地?"想到这里,他的表情随之暗淡了下了。腾然间,他又想起了鸿鹄山庄时来援的巫族诸人,不由暗叹了一声,自语道:"我朱晨逸虽非巫族圣主,但你巫族对我情深意重,索性我便告诉你们实情吧。"
心下计较一罢,便下了山,望湘西而去。半路上,尽得听人们道起鸿鹄山庄除魔大会的盛况,但见有的为朱晨逸叹息,有的则为江湖中少了一大魔头而拍手称快,有的则大讲特讲大会如何激动人心,似乎兴犹未尽。
这天,他来到一个客店之中,但见店中已坐了两个道人,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着天下第一大魔头朱晨逸。只听得那灰衣道人猛的灌了一口酒道:"张道友,你见过这朱晨逸么?"
被称作张道友的道人摇摇头,轻声道:"我没见过,但我听江湖朋友说,这朱晨逸长的满脸横肉,塌鼻,大嘴,招风耳,嘴里还有一对伸出口角的獠牙呢!胆小之人要是见到,估计会吓的半死。"末了,他补充了一句:"我的胆子小,听着就害怕,还是不见的好。"
朱晨逸一听,大吃一惊,真没有想到zì己的面目竟然给人说这样了,只怕是夜叉,判官,也比他美上几分。
灰衣道人听得张姓道人将朱晨逸描述的如此恐怖,当即哈哈大笑,道:"张道友,你错了,这朱晨逸长相异常俊美,只怕好男风的妖僧见了,也会垂涎三尺。"说罢,又是哈哈大笑,言语间嘲讽之意,尽显无疑。坐在墙角的朱晨逸低头看着酒碗中zì己的倒影,灰头土脸,衣衫破裂,头发如同鸡窝,于俊美二字沾不上边,反而如同街边靠乞讨为生的乞丐一般,心中暗自有些庆幸。
正在闲聊的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坐在墙角的朱晨逸,只听得张姓道友问道:"你怎么zhī道?这天下第一大魔头,竟然长的如此好看?你莫要框我。"
"框你做什么?"见张姓道人质疑zì己,灰衣道人放下酒碗,拍着胸脯,傲然道:"不瞒你说,那鸿鹄山庄除魔大会,在下有幸得以参加,亲眼目睹了这大魔头的面目,原来竟与传说中的有天壤之别。更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却炼成一身本领,不但刀枪不入,而且面对天下群雄没有丝毫惧意,而且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击杀了茅山派的刘道长。"
刘道长便是茅山派的瘦小道人,也是除魔大会的主办方。此人长相虽不佳,但法力高强,在正道中颇有些名气。张姓道人听得刘道长被朱晨逸击杀当场,惊得张大了嘴巴,急急巴巴道:"真,真的么?"
灰衣道人见张姓道人屡次质疑zì己,心中有些怒意,当下,将酒碗往桌上一摔,撇嘴道:"张道友,你觉得我酒喝多了,是在吹牛么?"张姓道人连忙站起身来,陪着笑脸,拿起酒壶提灰衣道人斟酒,口中连连陪着不是,待灰衣道人脸色稍缓和,他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听人说,那天还有几个人愿意为他而死,便连我崂山派马卓群马师兄也是为他而自刎。我问过师傅,师傅总是不答,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灰衣道人点点头道:"这也不假。我真的不míng白,你马师兄素来光明磊落,不知这次怎的鬼迷心窍,为了这魔头,竟义无反顾地死去,死的太不值得了,天下各派都为他惋惜呢。"
张姓道人一呆,摇摇头道:"马师兄素来爱憎分明,为人最是耿直。他对这朱晨逸以性命作保,只怕这朱晨逸也未必有那么坏!况且,这朱晨逸为恶之时,又没有一人亲眼看见,大多数只是以讹传讹,未必真的就是他干的。便像传说他的相貌一般,与真的大相径庭。我想此事必定有着极大的误会。"
听得张姓道人的言语,灰衣道人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叹道:"这其中的事,咱们哪能会研究的出来?不过他杀你崂山派少掌门是凤阳派褚道友说的,还有你们掌门也是亲自说他的那双眼睛也是朱晨逸打瞎的,还有就是云山云前辈也证实这朱晨逸是奸杀百花仙子的淫贼这些人在江湖上也可算的上是有头有脸,一言九鼎的人物了,料想不会无中生有去诬陷那朱晨逸。"
当初鸿鹄山庄一事结束后,崂山派掌教真人得知打瞎zì己眼睛的并非朱晨逸后,便带着弟子前往凤阳派亲自询问儿子死亡一事,并没有及时为朱晨逸澄清。是以,无论是灰衣道人,还是身为崂山派弟子的张姓道人,均不zhī道此事。
当灰衣道人的话一说出口,张姓道人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想不到,像朱晨逸这样的魔头,却有诸多朋友前来相助,莫不是老天瞎了眼。"他顿了顿,面露悲戚之意,口中道:"我那师兄真傻,为了这样的人去死,真是不值当。"
忽然门外又人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你崂山派马卓群一定有什么把柄捏在那魔头的手中,给他逼得。"话音一落一行三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凤阳派的褚昊阳。跟在他身后的是云山老道和一个年轻的道人。
张姓道人怒道:"褚道友,我马师兄业已死去,你为何还要说死人的坏话?莫非当我崂山派好欺不成?"说话间,右手一挥,长剑脱鞘而出,直取褚昊阳面门。褚昊阳淡然一笑,当胸拍出一掌,挡住长剑,口中道:"我说他坏话?他是好人?好人为何要为朱晨逸那魔头去死?"他自身因为有把柄落在云山老道的手中,是以,认为马卓群跟他一样,有把柄落在朱晨逸的手中,不得不听命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