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老和尚大袖一挥,整个人腾空而起,径直朝山顶位置掠去。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和尚,当下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同样是振臂一挥,发足朝大殿位置跑去。
等两人赶到现场之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只见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重伤倒地,自胸腹间裂开一个很大的口子,冉冉的往外流着鲜血。院落中到处都是被打伤,打残的茅山弟子。更为夸张的是,大殿的一角,竟然被七煞剑斩去一半。
至于那些丝毫无损的弟子,纷纷缩在院落的一角,抱成一团,目露惊恐之状。甚至连作为大师伯的老道,也被朱晨逸打晕了,扔到了墙角。
而朱晨逸则是头发散乱如同鸡窝,双目猩红,表现出极为狰狞的样子,手中的七煞剑,遥指重伤倒地的茅山掌教真人庞龙,口中发出喋喋怪笑:"老家伙,快点将茅山祖符交出来,否则小爷一把火将你茅山派烧个一干二净。"
看daò一脸戾气的朱晨逸,以及那柄煞气十足的长剑,年轻的和尚伸手摸了摸光头,疑惑道:"师傅,你说的不会就是这人吧?"话音一落,等了半天,他见师傅没有任何反应,忙转头望去,只见老和尚一脸呆滞的摸样,口中喃喃道:"像,真像!无论是长相,还是形态,甚至连握剑的姿势和霸气的样子都分毫不差"
听到老和尚神神叨叨的话语,年轻和尚撇撇嘴,道:"师傅,这位施主是那人的后人,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有什么奇怪的。"
老和尚微微摇头,随即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便不再言语。年轻和尚见师傅不出手救人,反而念佛,心中焦急万分,当即叫道:"师傅,这位施主就要杀人了,你快出手吧,免得那位道长枉死于剑下。"
年轻和尚毛躁的样子落在老和尚的眼中,他淡然一笑,伸手一指院落的一角,轻声道:"诺"年轻和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极为残破道袍的道人飞奔而来,隔着老远便听到他的叫喊声:"朱施主,且慢动手,你要的祖符我给你取来了。"说着扬起手中那枚洁白无暇的玉盒,冲朱晨逸晃动了两下。
来人正是茅山派的二师兄南宫雄,在朱晨逸被兜进六丁隐遁大阵后,他便zhī道此事再无商量的余地。为了派中诸位弟子的安危,他不得不潜入后山,开启机关,将供奉在里边的祖符请了出来。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当朱晨逸听到茅山祖符之名,原本浑浊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他转头扫了南宫雄一眼,沉声道:"拿来。"
"南宫雄你敢?"庞龙一脸怒意的盯着南宫雄,大叫:"你若将祖符给这魔头,我以掌教真人的名义将你革出门墙。"
革出门墙在门派中是大罪,比击杀当场,还要重。因为革出门墙的弟子,作为弃徒,无法立足于任何门派,更不敢用昔日的名号。站在暗处的年轻和尚,扯着老和尚的大袖,轻声道:"师傅,这茅山掌教真人莫不是疯了?在这种情况下,激怒那位施主,岂不是自寻死路?"
年轻和尚猜测的一点没错,当南宫雄听到庞龙要将zì己革出门墙之时,脸色剧变,拿在手中的玉盒不由的紧紧攥了起来。朱晨逸见即将到手的玉盒陡然节外生枝,当即面色一冷,手中的七煞剑往前递了一分,厉声喝道:"庞掌教,你莫非以为在下不敢杀你?"
庞龙néng够不顾兄弟之情,不顾茅山弟子的死活。但,南宫雄那里néng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朱晨逸斩杀当场。当下,来不及细想,连忙叫道:"朱施主且慢动手,你要的茅山祖符就在玉盒之中,接好!"庞龙见南宫雄最终要献出茅山祖符,当即大怒,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连声喝道:"南宫雄你敢"
可是他的阻止已jīng迟了,南宫雄手中的那个玉盒已然是脱手而出,朝朱晨逸直射而来。身受重伤的庞龙,目睹玉盒即将落入朱晨逸的手中,当即咆哮一声,双掌齐出,荡起一阵旋风,企图将玉盒卷走。
由于距离较近,再加上事出突rán,那个玉盒被掌风一激,瞬间荡向高空。朱晨逸看着即将到手的茅山祖符再次出现变故,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吼道:"找死!"说话间,他身形拔高而起,一把将玉盒抄在手中,持剑的右手顺势朝庞龙猛的劈了下去。
"朱施主,不要啊!"
"师傅"
在南宫雄和年轻和尚的叫喊声中,老和尚轻叹一声:"这庞龙小娃娃虽是心术不正,但好歹也是我正道一脉的掌教真人,老僧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斩于剑下。"声音未了,老和尚大袖一挥,快若闪电般的落朱晨逸的面前,未待七煞剑斩到,他右手一挥,一股极为柔和的佛力,托着庞龙往后掠去。
一剑斩空之后,朱晨逸见现场多了一位老和尚,当即面色一冷,沉声问道:"不知大师是那派高僧?为何要插手我与茅山派之间的恩怨?"
老和尚低眉垂帘,轻轻的将茅山掌教真人庞龙放在地上,随即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道:"岁月如白驹隙,昔日"话未说完,便见朱晨逸一脸戾气,双目猩红,一声厉喝:"那来的野和尚,胆敢插手小爷之事,莫不是想提前去见佛祖?"
在屡次使用七煞剑之后,朱晨逸已然被煞气夺了心智,令其一改往日沉着冷静,温文尔雅的状态,变的狂躁无比,且双目中透露出嗜血的凶光。
"你这施主好不讲理,我师傅是来"
年轻和尚哪里zhī道这其中的玄机,他见朱晨逸辱骂zì己的师傅,连忙跳了下来横加指责。可是刚开口,便见朱晨逸一剑挥到。大惊失色之下,他身形一晃,便朝后跃去,可没想到,这一剑却是如影随行,他退到哪里,那剑就跟到哪里,大有不将其斩杀不罢休的架势。
在躲闪几次无果的情况下,年轻和尚不得不开口求救:"师傅"老和尚无奈的摇摇头,荡起大袖,缓缓的朝朱晨逸拍出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七煞剑被掌风一阻,微微顿了一下,年轻和尚趁机逃了出来,闪身躲在师傅的身后,心有余悸的望着朱晨逸,用力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迹。
先前听师傅说朱晨逸的功力很强,他还不信。可刚刚一交手,便知师傅所言非虚,在面对朱晨逸之时,他gǎn觉就像面对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或者说是从蛮荒归来的野兽一般,特别是那双猩红的双眼,令人毛骨悚然。
那柄七煞剑挥动时无声无息,使用者的法力已达返璞归真之境,非zì己所能及,心下骇异:"师傅说,我的功力可以跻身于一流高手的行列,就算我金山寺的了因方丈也非我百招之敌,而我竟然连此人一招都接不下来,莫非他已jīng可以和师傅齐驱并驾?"
茅山派的诸位因为没有面对此时的朱晨逸,根本没有这种gǎn觉,他们见老和尚片刻间从朱晨逸手中救下两人,且一掌便将威力惊人的七煞剑拍到一边,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法力之强,实是生平罕见。当下,纷纷猜测老和尚的身份,从中原各派,到密宗,再到苗疆等地有名的庙宇,一圈下来,楞是觉得没有人néng够跟这位老和尚想比拟的。
忽然间,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震惊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呼一声,道:"莫非大师就是隐居在金山寺后山的"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智清大师?"话一说完,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老和尚,露出一脸急切的表情,好似浑身的伤痛,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
"阿尼陀佛,没想到时隔几十年,庞掌教还记得老僧。"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轻声道。
这名老和尚正是金山寺后山的那位老僧,智清,也是昔日的郭尘。当年朱破头在遭遇天谴之前,去金山寺一趟,拜托了他一件事情,那便是阻止朱晨逸堕入魔道。
庞龙见老和尚是传说中的那人,心中激动莫名,当下也不顾身为茅山掌教的身份,在诸位弟子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智清老和尚面前,口中道:"请大师为我茅山"做主二字还未从口出吐出,便听得朱晨逸从旁大叫:"你们几个老家伙有完没完,唠叨个不停,赶紧的让小爷杀了,小爷还有正事要办呢!"
随着煞气的侵袭,朱晨逸的神智显得越来越不清晰,就连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夹杂不清。但,庞龙那里zhī道其中玄机,他见朱晨逸出言打断zì己向智清大师求救,当即大怒,训斥道:"你这魔头,竟敢辱及智清大师"
话还未说完,同样是受到年轻和尚的待遇,朱晨逸挥手间便斩出一剑。庞龙脸色剧变,可身受重伤的他,那里躲得过朱晨逸携怒一击。眼间,他将丧命于七煞剑之下,站立在旁的智清老和尚口宣一声佛号,随即身形一动。朱晨逸突觉身周气流略有异状,一惊之下,立即着地滚开,撤剑回防,只觉一物从脸上横掠而过,相距不逾半尺,去势奇急,却是绝无劲风,他转头望去,却发现是一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