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燕子看了一眼朱晨逸,却是大声叫道:"伯伯,你弄错了,这个人在林雄武的手中救过我!"说着,他似乎怕空手道人没有míng白,连忙接着解释了一句:"一次是在路上救了我,一次是在家里救了我。"说话间,她伸出两个修长的手指,比划一个二字。
现场众人一听,不禁哗然,有人当即叫道:"不是说这家伙是林雄武的同伙,专干采补功夫的邪修么?怎么会在林雄武手中救人呢?想必这人不是那魔头朱晨逸。"
更有人叫道:"他娘的,天下奇闻,邪修怎么kě能放弃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这人一定不是朱晨逸。"
"就是!想必抓错人了,还是放了吧,免得错杀好人。"
声音起此彼伏,茅山空手道人当即大怒,一巴掌拍向燕子。盛怒之下,早已忘记燕子没有任何法力,这一掌竟然使出了十成功力。
燕子惨叫一声,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下高台,群雄大惊,连忙伸手去接,可依旧是晚了一步,燕子的脑袋重重的撞在一块石头之上。
茅山道人脸色骤变,连忙跳下高台,扶起燕子,大声的叫唤着。此时的燕子早已摔得头破血流,已达弥留之际,听的道人的叫唤后,勉强的睁开美目,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朱晨逸,蠕动了一下殷桃小口,断断续续,道:"伯伯,这这位大哥是好人,你们放放了他他。"
最后一个"他"说出来,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在胸前,如同点滴桃花般璀璨。随即眼睛一闭,便离开了这个世jiè。
茅山道人不zhī道是被名利冲昏了头脑,还是恶意栽赃,又或者是气急败坏。燕子一死,他便跃上高台,伸手擦了一把老泪,用略显粗大的手指,指着朱晨逸的鼻子,当即骂道:"是你这害人精、魔头,勾引了燕子,今天我要为燕子报仇,为天下除害。"说着,他便提掌朝朱晨逸头顶拍去。
道人的法力并不强,即便是出五雷掌,也没有任何的威力可言,如果在平时,怎kě能容他近身。可现在却是不能,抛开天蚕丝的束缚不说,便是琵琶骨被穿,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等死,是他现在唯一néng够做的。看着那只略显肥大的手掌,在瞳孔中逐渐放大,朱晨逸闭上眼睛,轻叹一声,心道:"我命休也!"
就在这当口,马卓群单掌击,挡下道人的攻击后,一闪身将朱晨逸护在身后,双手一抱拳,朝茅山道人行了个礼,口中道:"道友且慢,这人是不是朱晨逸还是两说,且待我先问问他。"说着,也不征求道人的同意,便转身问道:"小哥,你真的是那大魔头朱晨逸?"
马卓群的声音中略带一丝紧张和不安,不过这也难怪,朱晨逸不但取了他们掌门的一双眼睛,还斩杀了他们崂山派的大师兄。在他心中既希望这是朱晨逸,也不希望这是朱晨逸。
理由很简单,如果这是朱晨逸的话,那么掌门的那双眼睛就不是朱晨逸摘掉的,明显是人嫁祸于他。如果这不是朱晨逸,大师兄的仇,便不用记在他的身上。
马卓群忐忑不安的盯着朱晨逸,心情十分复杂。朱晨逸见了当即哈哈大笑,叫道:"在下朱晨逸并非藏头露尾之辈,即便今日命丧于此,又能如何。"他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群雄,厉声道:"但是今日各位拜赐,绝不敢忘,他日我跨越轮回,必定将你等门派全部覆灭,鸡犬不留。"
声音不大,却令现场的群雄毛骨悚然,即便是冬日,众人依旧觉得冷汗直冒。就连站在他面前的马卓群也是满头大汗,朱晨逸见了,淡然一笑,道:"马道友,多谢先前维护之心,在下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
言罢,他双膝跪地,深深的望了马卓群一眼,再看了一眼早已香消玉损的燕子,叹道:"当今天下,真正néng够míng白我是清白的,也不过道友和那位燕子姑娘。"
声音中透出丝丝的落寞和些许的无奈,马卓群听了,摇摇头,道:"那她们给你列举了许多罪状,你为何一声不吭,不去辩解呢?"
"辩解?"看着一脸疑惑的马卓群,朱晨逸冷哼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拿什么去辩解?"说着,他转头望了一眼云山老道,以及茅山派的诸位,狠狠道:"这些英雄好汉有的想得到我身上的秘诀,有的是想得到我取来的葛根,个个想至我于死地,就算我张了千百张嘴也无法分辨,于其辩解,还不如不辨。"
他的声音一落,现场便骚动了起来,众人的目光便纷纷看向茅山派和云山老道,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马卓群大叫一声,道:"小兄弟,我相信你。"
群雄一听脸色骤变,而崂山派的掌门冯远山,却是当即喝道:"卓群,你疯了么?休得胡说,快快让开。"
冯云山的声音很大,且声色俱厉,但马卓群却犹自扬着脖子,辩解道:"掌门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弟子曾跟这位小兄弟联手抗敌,见他所作所为,绝对是个有担当的奇人,绝非江湖上传说的那般不堪。"
说话间,他见掌门冯远山用手指着一双空洞的眼睛,连忙抢在前头,说道:"掌门,您当日被毁去双目之时,我跟这位小兄弟在一起,他根本没有脱离我的视线,所以那个人应该是在嫁祸朱道友。"
马卓群为人迂腐,但从不说假话。他这话一出口,冯远山当即愕然,甚至连现场围观的其他门派也侧目不已。心下纷纷涌起一个念头:莫非真的有人栽赃陷害?
云山老道见现场骚动起来,连忙叫道:"你小子在那里胡说八道做什么?莫不是他的同伙!"
他这一叫,空手的茅山道人,更是暴跳如雷,马卓群一次次开脱,已jīng令他达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对于他来说,朱晨逸有没有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将他斩杀于此,为燕子报仇,成就茅山派的威名,这就足够了。
当下,他厉声喝道:"我看你小子八成就是他的同伙,否则怎会屡次为他开脱?"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对其指责,马卓群勃然大怒,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宝剑,喝道:"你们莫要血口喷人,我和崂山派弟子,和他只见过几面,怎会是同伙?"
崂山派的名头,如果在往日云山老道kě能有所忌惮,而如今这个时候,冯远山双目已瞎,冯林道人横死,其他高手也是死伤无数,门派元气大伤。
是以,当马卓群扛出崂山派这面大旗之时,云山老道不屑道:"崂山派子弟又能如何?这里这么多人都要铲除这魔头,为何只有你竭尽全力为他狡辩,如果不是同伙岂会如此,我看你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这魔头手中,才会如此。"
说到把柄二字,他意味深长的扫了褚昊阳一眼,凤阳派褚昊阳脸色微变,连忙站了出来,指着马卓群叫道:"崂山派跟这魔头有血海深仇,你却在此一再维护此獠,明显是一伙的。"说着,他冲身后众人叫道:"这厮跟那魔头是一伙的,将他拿下于那魔头一同处决。"
他的声音一落,现场便繁杂了起来:"这不太kě能吧?马道友岂会是跟魔头一伙的。"
"就是,崂山派乃名门正派,门规森严,岂会做出此等事情。"
现场两人刚替马卓群辩解,便遭到褚昊阳身后的那些人的反击:"崂山派是大派又能如何?这马卓群一看就不像好人。"
"就是!你们替这马卓群辩解,莫非也是他的同伙?"
说话的这些人,不但声音大,而且个个显得十分凶狠,那些出于道义帮忙说道两句的人,见他们将大帽子扣在自家头上,连忙识趣的闭了嘴。其他人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就连崂山派的掌门冯远山也生气的将头别的一边,很显然刚刚马卓群的举动令他十分生气。
崂山派掌门都撒手不管,这帮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当场便有人大叫了起来:"既然是一伙的,还客气个啥,杀了便是。"
"如此叛徒,即便斩杀,崂山派的也不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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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的喊杀声,响彻云霄,惊的林中的鸟兽四下逃窜。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略显不忍的看着马卓群叹息一声道:"马道友,你又何必趟此趟浑水呢?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搭上一条性命又是何必呢?"
马卓群摇摇头,正欲说话,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他猛的一转头,只见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主动分向两旁,空中一个约七尺见方的通道,好像迎接什么大人物一般。
但见,通道中缓缓走来一白衣女子,一位让所有人窒息的女子。
一头紫褐色的长发高贵的盘了起来,端庄而又典雅,如玉般的脸颊镶嵌着两颗宛如星辰的,闪闪发亮的双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也许不应该称之为女子,应该称作女孩,女孩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无双容颜上那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使她看起来美的像天女下凡,圣洁无比。
她一走来,嘈杂的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更为夸张的是,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而有过妻妾的道人一个个呼吸急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