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凶相毕露,抬手间便一连打伤两人,心中暗暗有些吃惊,连忙让开身子。朱晨逸见了长笑一声,荡开双拳,将拦在最前面的两人打倒后,便朝外掠去。
可惜被这群所谓的正道人士耽误许久,林雄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朱晨逸心中恼怒不已,有几次差点将林雄武抓住,可偏偏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就有人跑出了捣乱,而且基本上每次都有这个茅山道人在场。
如果仅仅是林雄武逃走也就罢了,偏偏一次又一次给这些所谓正道人士纠缠,误会。这些人非但不分清其中缘由,反而对他的仇恨越来越大,使得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逐步晋级为江湖上的魔头。
朱晨逸很是无语,心中暗道:"如果不将林雄武抓住的话,只怕天下英雄会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当下,也顾不得去寻找刘松,虽然刘松néng够作为一大助力,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任务便是追杀林雄武,已证清白。
他在这一带搜寻了将近一天的功夫,依旧是没有发现林雄武的踪迹,想必是这厮在大骇之下,逃到了很远的dì方,再也没有听说有关林雄武掳走女子的任何信息。
从江湖同道的口中,他的恶行倒是越传越厉害,甚至连相貌、衣着都被人刻画的十分传神,好似他只要一出现在街上,便能将其认出一般。
到了后来,传言越来越过分,方圆百里,长相有些姿色的女子纷纷背井离乡,另寻它处居住,免得被糟蹋了身子。
这天,他在酒肆中竟然听到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龙虎山的龙啸天,竟然以天师教的名义,广邀天下豪杰,要聚众将他擒拿。
朱晨逸心中大惊,真想不到,他的那些莫须有的误会,竟引出江湖上的轩然大波,好像有他在,江湖上便是永无宁日一般,非得要除掉他方可。他越想越气,但个中情由,却谁也不zhī道,他zì己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适才总算míng白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句话的意思了。
"我到底要怎么办?难道要学先祖那般大战群雄?"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忽然间,从背后传来一阵破空声音,他猛的转头望去,只见林子中窜出一人,速度很快,快到收不住身子,直接朝他撞来。
他本能一闪,那人稳住身子,双手一抱拳,一脸愧疚之色,口中道:"这位道友,在下适才急于赶路,差点撞到阁下,还望多多见谅!"说罢,一揖到地。
这人无论是从态度还是言语上,都无可挑剔。朱晨逸顿觉心中怒意消散,定眼瞧去,这人一身道袍,年纪约莫在二十来岁,但见他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身上透出丝丝的寒意,明显也是修道之人。
朱晨逸见他一脸惊慌的样子,微微一楞,随即笑了笑,道:"些许小事,道友无需自责。"
朱晨逸的声音虽轻,但道人听在耳中,心头却是猛的一震。腾然间他想起一个人,那便是在巫教手中将他救下来的高人。由于天色较暗的guān系,他没有看清楚恩人的脸,可声音却是记得十分真切。
是以,在朱晨逸的话刚落,他便再次拜倒,口中道:"崂山派马卓群多谢道友昔日援手之德!"
"马卓群?"朱晨逸眉头一皱,侧着脑袋想了片刻,终于想起在皖南大山中怒斥巫教的道人。当下,他微微一笑,伸手将马卓群扶了起来,道:"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说着,他见马卓群又欲拜倒,便知此人有些迂腐,连忙转移话题,随口问了一句:"不知马道友来此所为何事啊?"
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马卓群却是说出令人为之侧目的话来:"我崂山派应天师教之约,来此商谈铲危害江湖的一教二魔头。"
他似乎怕朱晨逸听不míng白一般,接着解释道:"不光是我崂山派,就连天下各派也齐聚于此,共同商议此事。"
朱晨逸微微一怔,随即问道:"一教二魔头?"
马卓群转头看了朱晨逸一眼,摸摸脑袋,诧异道:"道友想必是苦修之士吧?连名满江湖的一教二魔头都不zhī道?"说着,他见朱晨逸摇头以示不知,便继续说了下去:"一教便是巫教,这巫教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危害江湖多年,已成为一颗毒瘤。"
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道:"巫教虽为恶江湖,还比不上这二魔头。二魔之一的林雄武,一身法力高强,至今还未遇到敌手,再加上他逃命的本事奇强,几年下来不zhī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毁了多少人的性命。"
巫教危害江湖这事,朱晨逸也zhī道,虽然巫教是巫族的分支,他又被拥为圣主,但他对巫教依旧没有多大的好感。至于林雄武他恨不得将其亲手击杀,是以,马卓群的话一落,他便叫道:"这一教,一魔头应该铲除。"
面对朱晨逸略带萧杀之音的言语,马卓群淡然一笑,道:"道友有所不知,这一教一魔,远远比不上最后一个魔头。据说这小子法力高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他不但杀人如麻,不顾江湖道义,而且公然挑衅与击杀各大门派弟子。"
朱晨逸听这人居然如此厉害,心中一惊,连忙问道:"这人是谁?你见过他么?"
马卓群摇摇头,道:"我虽没见过他,但他的嘴脸已是传遍江湖,只要一见面我便能将其认出。"说着,他一拳将旁边的一颗碗口粗的树踢断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此人还杀了我派大师兄冯林,我崂山派与他势不两立。"
崂山派冯林道人本是被邪修斩杀于皖南,但在茅山派两个道人,以及凤阳派的褚昊阳的捕风捉影下,这个罪名被按到朱晨逸的身上。先前他还为这件事苦恼,现如今听说凶手找到了,当即大喜,连忙问道:"杀你派大师兄的人是谁?长的什么样貌?"
正处气愤中的马卓群,根本没有注意到朱晨逸的异样。在听到他的询问,连忙将江湖上传闻的样子说了出来:"这个魔头年纪大约在二十岁上下,一袭白衣,叫朱晨逸,人虽小,但比先前的一教一魔更为厉害,据说他还是巫族的什么圣主,可以统领巫教。"
马卓群的话如雷霆般的轰在朱晨逸的耳边,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形摇摇欲坠,直到稳住心神后,这才问道:"你怎么肯定这朱晨逸便是魔头?"
询问也是一种无言的辩解,可没想到马卓群的一番话,差点令他晕厥过去:"这小子胆大包天,他与巫族残害我正道中人,与巫教的林雄武共谋采补之事,在奸计被识破之后,便奸淫了归云山庄庄主云飞扬之女,逃之夭夭。当茅山两位道友抓住林雄武之时,是这小子将他放跑了"
马卓群一件件的将他所做的恶事摆了出来,朱晨逸听了顿觉心中一阵憋闷,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对于马卓群所指认的这些事情,他一样也没有做过,只因为生就一身侠骨,为了救人,做好事,生出了种种误会,到头来竟然成为危害江湖的首恶,这样的结局是他没有想到的。
马卓群见他口吐鲜血,连忙走上前去,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口中道:"道友如果是受了伤,在下这些丹药对于伤势还是有些帮助"话音未落,便见朱晨逸将瓷瓶推了回来,惨然一笑,道:"道友所言属实么?"
"当然!"马卓群点点头,似乎怕朱晨逸不信一般,继而说道:"道友若是不信,可随我先去掌门之处,然后再与各派汇合。"
朱晨逸一听心中更是叫苦连连,想不到zì己竟然臭名昭著到如此地步,令天下英雄共剿之。
再一想在商量对付zì己,他暗自思量道:"虽然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说都认识我,可这个马卓群明明不认得我,想必也是在瞎扯,且过去看看,这些正道人士想如何对付我。"
一念至此,他双手一抱拳,冲马卓群微微一礼,口中道:"江湖传闻崂山派掌门法力高强,一直仰慕在心,今日借此机会好去拜访一下前辈高人。"
假话在适当的时候说出来效果十分明显,马卓群一听朱晨逸恭维本派掌门,顿时大为欢喜,再加上他见朱晨逸法力高强,当即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丛林中,行径了将近一个时辰zuǒ右,便到达一座破落,荒芜的庄园。庄子虽不小,但久无人住,显得十分萧条,再加上大雪封山,气氛就更加压抑起来。
一踏进庄园,但见里面静悄悄的,显得死气沉沉,隐约间,传来阵阵的血腥味。踏入第一步,便gǎn觉到一阵萧杀之意,令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马卓群脸色骤变,一脚踢开虚掩的大门,但见门口血迹点点,心中骇然,连忙叫道:"掌门。"
但屋内却是一片死寂,哪里有任何声音。他刷的一下从腰间拔出宝剑,冲了进去,但见屋内正中的位置躺了五个人,脖颈处被割断,露出了气喉,大量的鲜血凝固在他们身体的两侧。
他一眼便认出这是跟随掌门的五位师兄弟,在崂山派这些人算的上是顶尖高手了。平日里这五人负责掌门的安全,跟他形影不离,却没想到今日居然惨死于此。
马卓群冲出屋外,大叫了几声,但见没有任何反应,便向山庄外跑去。朱晨逸怕他出现什么意外,当即追了上去。
马卓群一边跑一边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悲壮和焦虑。跑着,跑着,突rán间前头几个人迎了上来,为首的那位是身穿黑色袍服肩膀扛着一只怪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