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分为两个部分,上半段是一把剑,看daò这把剑,朱晨逸不由的将目光瞄向手中的七煞剑。画面的下半段是一个剑眉、皓齿,一袭白衣,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双手持剑,煞气腾腾,依稀可见正是他朱晨逸的摸样。
不用着这幅画便是两位天残的杰作,朱晨逸颇为无语的扫了江达一眼,右手一震,涂油他画像的白纸瞬间被震碎,如蝴蝶般的翩翩飞起,再被微风一吹,瞬间洒落在旁边的灌木丛中。
画像被毁,但不能磨灭巫教教众对于圣主的崇敬。江达再次带领巫教之人拜见,纯阳子见弄了半天,跟zì己纠缠的人竟然是朱晨逸的手下,顿时有些无语。
江达也是聪慧之人,他见纯阳子露出不悦的神色,再听他称呼圣主为师弟,顿时意识到认错人了。当下,他连忙抱拳,道:"先前是我等鲁莽,还望道友见谅!"
江达不道歉也就罢了,可偏偏用上了鲁莽二字,纯阳子听了顿时勃然大怒,拖着被斩成缕缕布条的衣袖,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们这群人跟疯狗一般,上来便咬,要不是说有些本事,岂不是早已被你们斩杀于剑下?"
用疯狗形容江达等人一点也不为过,就在刚才纯阳子按照白日里的分工,正在村子里巡视之时,江达等十多人从天而降,上来二话不说,便是疯狂的杀招,完全是想将他毙命于此的架势。
面对纯阳子的指责,巫教之人一个个负手而立,满脸愧色,心中虽有不甘,可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追其缘由无非是他称朱晨逸一句师弟,否则的话,即便纯阳子的法力再强上一倍,江达等人也会与他斡旋到底。
约莫盏茶功夫,先前指责纯阳子杀人的彪形大汉,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双手一抱拳,口中道:"先前在下错将道友当成击杀我巫教之人,还请道友宽恕则个。"说罢,一揖到地。
大汉态度恭敬,言语诚恳,一副诚心认错的架势,令纯阳子平息了些许的怒意。再加上晚上要应付僵尸张奎,以及两个降头师,因此他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当下,他冷哼一声,道:"道友行事以后要多加小心,并非所有人都像在下这般好说话。"
彪形大汉见纯阳子不在追究此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从胸腹间舒到嗓子眼,他便见朱晨逸冰冷的目光落在zì己身上。大汉心头一凛,暗道:"莫非圣主是个得理不让人的角色?准备以此事为难我等?"
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表面上他依旧是不敢表露分毫。当下,他双手一抱拳,口中道:"不zhī道圣主有何指教?"
"指教?"闻言,朱晨逸微微一愣,当他看着大汉满脸惊恐、且有些担忧的样子,顿时为之愕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纯阳子由于气急败坏,并没有注意到大汉那句错认人的含义。但,朱晨逸却是清晰的将其捕捉。他之所以站出来,就是想将这件事情问清楚。
是以,彪形大汉的话一落,朱晨逸淡然一笑,道:"阁下刚才所说的错认人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们的仇人跟我师兄长相有几分相似?"
大汉见朱晨逸并非追究先前的事情,心中顿时为之一松。转头看了一眼纯阳子光光的脑袋,摇头苦笑,道:"杀wǒ们巫教的两人也是光头,这位道友也是光头,再上时值夜晚,wǒ们便先入为主"说到这里,他不由的将目光朝朱晨逸光光的脑袋上看了一眼。
大汉这句话,有些指着和尚骂秃子的嫌疑。江达闻言,脸色为之一变,他能做到皖南分舵舵主,也非泛泛之辈,由于初次jiē触,摸不清朱晨逸的秉性如何,他怕因为些许小事会令其心存芥蒂,连忙站了出来,抱拳道:"禀告圣主,那两位杀我巫教之人的是两个使用降头术和尚。"
降头术三个字从江达的口中说出来,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相视一眼,沉默不语。江达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样,他依旧是滔滔不绝的叙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早在一月前,他接到教主的指令后,立即带领皖南分舵的教众,在皖南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素。由流氓,地痞负责搜索城镇等位置,而江达本人则是带着上千个教众分头在山区,农村,开始搜索。
就在十天前,他带领几十人在皖南山区搜索,夜宿一山村,第二天早上却无意中发现村里的家禽大多数被吸干精血。于是他便起了降妖除魔之心,虽然巫教的名声在外不好,但是教中也有侠义之士,而他江达正是这类人。
江达虽然不zhī道家禽是被什么东西吸干精血,但为了避免无辜村民再受损失,他决定使用一个笨办法,那就是彻夜守候。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连续守候了三个晚上之后,终于叫他看daò了幕后黑手。那是光光的脑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且恐怖。在脑袋下面拖着一条条蠕动不停,且鲜血淋淋的肠子。
巫教本就是三教九流的集合体,当场便有一个识货之人,道出了这是降头中的飞头降。
就在众人准备追逐头颅,准备将其摧毁之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闪出一个身着僧袍的光头和尚,他一现身,便是双手齐扬,顿时一阵黑烟朝众人扑来。江达等人连忙退避,这时,和尚再次一扬右手。
但闻,砰的一声巨响,白雾一下子笼罩了方圆三丈的范围。烟雾散去,现场那个和尚跟光秃秃的脑袋。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些躲避不及时的巫教众人,一个个倒地嚎叫不已,仅仅几个呼吸间,从他们胸腹,七窍中钻出一条条蜈蚣,蝎子,毒蛇等物,死相甚是凄惨。
巫教本就是一些桀骜不驯之辈,平日里欺负别人惯了,那里受过这等鸟气。在江达的带领下,兵分三路对两个降头师展开了疯狂的追杀。从皖南中部一直追到皖南西部,最后追到皖南的林村,是以,巫教教众在看daò纯阳子的时候,立即将他误以为是杀他巫教的降头师。
江达将事情的整个过程叙述完毕后,冲纯阳子报以歉意的一笑。而纯阳子却是无奈的撇撇嘴,下意识摸摸光头。这一摸,却叫朱晨逸想起了先前村妇所说两个中年人。
由于当时他没有细问,无法确定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是否就是江达口中的两个和尚。可转念一想,他便更加的肯定了这两人的身份。原因双方都曾使用过五毒将和飞头降,且吸食家禽血液的情况也十分相似。至于两人的衣着不同,朱晨逸猜测是为了躲避巫教众人故意换上村夫的服饰。
他想通了事情的关键,纯阳子同样想通了这个环节。还没等两人开口说话,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两道亮如白昼的光芒,从大山的深处冉冉升起。白光一现,江达目露狂喜,当即指着亮光的dì方,叫道:"流星传讯,那两个和尚找到了。"
流星传讯是巫教用来传递信息的一种通讯工具,材料是取自火药和木炭类东西制成。这次围剿两个降头师,他们一共分了三路人马,使用流星传讯的方法来通知彼此。是以,火光一起,他便zhī道了和尚的藏身位置。
考虑到僵尸张奎还没有被抓到,村民们的威xié并没有解除,朱晨逸将七星八卦阵,以及七星北斗阵的变数,简单的跟纯阳子做了一个交代。然后嘱咐了几句,便跟江达等人朝流星传讯的位置赶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朱晨逸等人也是如此,那个看似不远的冲天火光位置,等他们真正穿梭在丛林中,朝那方向赶去,却是遥远无比。好在众人都是法力高强之人,再加上天空中月光皎洁,即便是身处丛林、灌木之中,依旧是如履平地,速度不减。
约莫小半个时辰zuǒ右,前面隐隐的传来一阵叫骂声,和喊杀声。朱晨逸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在身后的众人,叹了一口气,考虑到山头上的那些人并不认识zì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一把抓住江达,使出起身法的法术,朝前方掠去。
少了先前的顾忌,他一步三五丈距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距离越来越近,喊杀声,也逐渐清晰了起来。隐约间,他看daò一座寺庙矗立山顶之上,在黑暗中,寺庙显得更加庞大,壮观。而众人掠去的方向,正是这座寺庙。
他猛的提了一口真气,缩地法的法术瞬间被发挥到极致,只见他身形一晃,掠过树梢,如脱弦之箭一般朝寺庙闪去。
到了跟前,他见二十多名黑衣人站立在山门前,在山门的匾额上书着几个鎏金大字:西九华。
西九华位于皖南中部的一坐大山之上,传闻此地本是地藏王菩萨选择道场的第一站,只可惜此山地基太软,地藏王菩萨一脚将山踩的塌陷了下去,这才选择九华山作为道场。
而此处,百姓们为了纪念地藏王菩萨,便建立了一座寺庙,俗称西九华。
这些黑衣人,一见朱晨逸来到现场,脸色骤变,朱晨逸连忙将江达放了下来。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各位夤夜来此,所谓何事?"
朱晨逸猛得一抬头,只见山门之前的空地上,不zhī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年过四旬光头和尚,他背上横插着一把戒刀,在月光下精光闪闪。
看daò和尚背后插的那柄戒刀,朱晨逸心头一凛,暗道:"佛门乃是清净之地,和尚怎么刀不离身,莫非此处庙宇乃是藏污纳垢之所在?"
他想到这里,不禁再看了一眼匾额上西九华几个鎏金大字,那和尚却是再度喝道:"什么人夜闯我西九华,速速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