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旱魃,彻底的击垮了达瓦僧人的最后一丝侥幸。在听到旱魃之名,达瓦僧人如同发疯似的冲向石棺,和白云飞一样,踩在石棺上用手轻轻的推开了棺椁的盖子。当红光过后,他看daò棺椁中,青面獠牙的尸体,顿时尖叫一声,将棺椁盖上,跌落下来。
不巧的是,他和白云飞一般,倒地后,就将脑袋磕破了。鲜红的血液,如同杀猪一般,从他那光秃秃的脑袋上流了下来。
一时jiān,脸上,衣服上,全是血迹,甚是狼狈。他的样子落在白云飞的眼中,却令其哈哈大笑。他这一笑,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和嘲笑的味道。达瓦僧人却是无所谓,他本就是心胸开阔之人,再加上长年诵经念佛,很少有东西令其产生怒意。
达瓦不追究,但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僧人却是满脸怒意,其中一个看似脾气暴躁的僧人,跳了出来,用手指着白云飞的鼻子,大声训斥:"笑什么笑,你的脑袋上不也摔破了一个口子么?"
僧人的这话本是没错,意思是说,你和咱们达瓦大护法,两人头上都摔了个口子,半斤对八两而已,有啥好笑的。可由他说出来,再听到白云飞的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世俗中,讲究辈分。修道之人同样如此,白云飞和达瓦僧人平辈论交,两人说笑,也能说的过去,但作为达瓦僧人的晚辈出言训斥,无论那个方面讲,都是说不过去的。
当下,白云飞冷哼一声,反讥道:"我脑袋上是摔了个口子,但并不像你师傅一般,没有头发会留下疤痕。"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无异于摆明了说达瓦是秃驴。当白云飞这话一出口,现场众人脸色为之一变,即便是达瓦这等高僧,也不禁眉头微微一皱,至于那些密宗僧人更是怒意盎然,其中几个脾气暴躁的僧人,直接跳了出来,辱骂了几句,并扬言要挑战白云飞。
如果是简单的下挑战书,或者说是切磋一番,白云飞也许不加理会,因为石棺中躺着一个强大到令众人素手无策的旱魃。但,密宗的这几位僧人竟然在气愤之时,出言辱及道家是一群装神弄鬼的神棍,这叫作为道家弟子的白云飞,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决定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帮自以为是的密宗弟子,好叫他们zhī道道门的手段。
达瓦僧人见白云飞脸色不善,连声训斥那几个辱及道门的僧人。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当他的话刚出口,就见白云飞目露凶光,快若飓风般的扑了过来。无奈之下,他只有挺身而出,迎向白云飞含有怒意的一击。可就在这时,一道白影掠过,但闻,砰砰两声巨响,白影于白云飞瞬间对了两掌,强大的力道,令白影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
这时,众人才发现刚刚那道白影居然是朱晨逸。
就在刚才,朱晨逸见双方拼斗将起,心中大惊,zhī道这一掌下去,无论输赢,双方的guān系势必就此破裂。所以他这才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接下白云飞的两掌。
不过,他也因此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白云飞的功力,比他想象的要高出了很多,很多。没有交手之前,他总是以为zì己的功力和白云飞相差无几,可真正拼了两掌,他却被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朱晨逸这一吐血,令充满火药味的现场一下子烟消云散,同时也让准备出言训斥的白云飞冲了过来。可是到了跟前,他却发现朱晨逸呆呆的望着地上,被血迹喷出来的二十八星宿图。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这地板上本来就有二十八星宿图,只不过是被灰尘遮挡,或者说是撒上血迹才能显现出来。
同为道门弟子的白云飞,在看daò二十八星宿图,顿时意识到这里有些门道,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是无法得知。
就在他低头打量地上的二十八星宿图之时,却见朱晨逸将手按向东方七宿中的角木星图案。白云飞大惊,怕朱晨逸触碰到机关,连忙出言阻止:"朱兄,不可"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一阵咔咔作响声,接着从地面下面缓缓的升起一个巨大的石盒。
石盒呈四方形,长宽同高,约莫一尺zuǒ右,造型普通,且做工粗糙,一看就是极为普通的物品。看daò这样的石盒,而且是从地底升了上来,白云飞一阵愕然。就连闻讯赶来的达瓦僧人,以及几个密宗僧人,也表现出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
而朱晨逸却是咧嘴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在看daò石盒出地下升上来的一瞬间,他zhī道zì己的猜测对了,此处果然是先祖朱破头涉足之地。就在刚才,他跌落在地,喷出一口鲜血后,居然叫他意外的发现了,地上的二十八星宿图,这是他第三次看daò如此熟悉的图案。
前两次看daò二十八星宿图,分别是在皖南蛇蝎洼的地宫和相山寺的枯井,在那里他就发现了先祖朱破头的足迹。所以在看daò二十八星宿图,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祖来过此地。随后,他查看了一下角木星的图案,果然发现角木星的图案,比别的星宿稍微小上那么一点。
他这才壮着胆子,按动了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一切果然如他所料,按动图案后,出现了变故,那就是升上了一个石盒。
石盒一出,现场一片寂静,朱晨逸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伸手轻轻的打开石盒。在硕大的石盒中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一面样式古朴,造型极为漂亮的黄色镜子,一个是刻有字迹的金属片。
"轩辕镜!"站在一旁的白云飞,看daò那枚镜子,眉头皱了起来。
轩辕镜,是古人用来辟邪的一面镜子。盒子中慎重其事的放着这样一枚镜子,不kě能没有用意。带着期盼和一探究竟的心态,朱晨逸伸手将石盒中那个金属片拿在手中。金属片约莫有巴掌大小,入手很凉,由于时jiān较久的原因,上面锈迹斑驳,字迹显得有些不太清楚。
借着石室顶部撒下的微弱光线,朱晨逸低头望去,这一看他却是震惊当场,上面赫然写到:道光三年途径此地,遇旱魃,镇压于此。
看daò这里,朱晨逸gǎn觉心脏一阵急速的收缩。如同做梦一般,他没有想到当世之中,居然有人néng够镇压旱魃。深吸一口气之后,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他继续看向下面署名处的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当他看daò朱破头三个大字之时,手一抖,金属片滑落在地。
白云飞见朱晨逸满脸潮红,一副激动莫名的样子,疑惑的捡起地上那块金属片。扫了一眼,随即脸色骤变,失声叫道:"朱破头!当年纵横天下的朱老先生竟然出现在此地"
朱破头之名,不但令朱晨逸,白云飞大惊失色,就连密宗的达瓦僧人听了也不禁双目圆睁,随即快若飓风般的扑了过来,一把揪住白云飞的衣领,大声叫道:"朱破头?你说的是百年前,单凭一把斩妖剑,逼的妖族退守西北的那位朱姓术士?"
在千年前,妖族就企图染指人类的地盘。当年的白蛇就是妖族派出的先锋,在她被金山寺法海禅师,于无名术士镇压之后,妖族才平静了一段时jiān。随着各大门派俊杰的凋零,典籍流失,妖族在百年以前又发起了进攻。
由妖族的四大护法,亲自带队,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攻克了道、佛两家众多门派。人类的处境岌岌可危,就在这时,一个白衣术士,手持斩妖剑,横空出世,一连三剑,连斩妖族三大护法,逼的妖族退守西北,并许不出山诺永。白衣术士,这才飘然离去,由始至终没有人zhī道这个白衣术士的姓名。
达瓦僧人之所以néng够zhī道白衣术士,是朱破头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师尊和朱破头见过几面,这才将他认了出来。
达瓦僧人zhī道这段江湖秘辛,但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并为听说过。当他的话一说完,白云飞连忙出言询问。冷静下来的达瓦僧人zhī道zì己说漏了嘴,再想起师父当年告诫不许泄露此事,当下那里再肯吐露分毫。他越不说,两人越焦急。白云飞是瞻仰前辈的英雄气概,而朱晨逸则关心的是那柄斩妖剑下落。
两人的出发点不同,但目的却是相同。达瓦僧人见两人纠缠不清,于是将话题转移到金属片上。达瓦僧人聪明,但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并非傻子,他们见达瓦僧人不愿提及此事,也不好勉强,只好作罢。
一想到石棺中,还躺着一个强悍到了极致的旱魃,众人的心情一下子变的沉重了起来。白云飞将金属片翻了过来,只见上面出现一行行字迹,在这些小字的上头,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旱魃镇压之法。
虽然在前面,白云飞已jīng得知了旱魃被镇压,可zhī道和真正看daò是两码事,当他看daò镇压的方法,即便心中早有准备,还是不由的叫了出来:"旱魃镇压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