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会的老太太们都是热心肠,拿着全小区好几百号业主的名单一个个过滤。但是业主有可能只是家里的一个人,萧老师有可能只是业主的老婆,或者儿子女儿什么的。所以老太太们在小区里只找到了一家有姓萧的,那户人家还是菜市场里卖烤鸭的。
孩子还是每晚都来,却总是找不到人。
那天我哥下班回来,就说他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个老头,挺像老钟的。其实吧,我们见老钟的次数不多,但是印象绝对的深刻啊。
饭桌上,我哥一说这个,我堂弟就饭也不吃地给表弟打了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帮忙。我们都看着他等着他解释。堂弟说道:“我怀疑那孩子是跑出来的小鬼,我被炼过的。不是说暗中人害了那么多个纯银纯阳的,他也不是什么顶尖高手吗?所以他也一定有失败的作品。我猜那个孩子就是失败的作品。他被炼过,所以身上会有滴血的印记。他一直在重复着的就是他死前的事情,他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在他的世界里,还在不停地去完成死前的事情。但是如果他是失败的炼小鬼,他怎么没有咬死老钟呢?”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道。
“给他带路啊。要不他天天在这里敲门,也不好吧。这小区不是有很多小宝宝吗?那天他突然疯了,害了人怎么办啊?”
我眨眨眼睛:“可是他是炼小鬼啊?能好好带路吗?万一他疯了,突然害了你怎么办?呵呵,反正他害不了我。”
“所以你去给他带路啊!”堂弟回答得那么理直气壮。原来他一早就这么打算了的。他继续说道:“老钟肯定想把他抓回去,所以我们动作要快。”
“我又不会,就算会,我也不干!”
“呃,那,”堂弟想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你就跟他说,让他爸爸来小区门口接他,我们换了地方,我给他带路行了吧。”
第一次发现,堂弟还具有领导才能呢。晚上的分工出来了。表弟负责守在小区附近,看到老钟拖住,要不直接开打。就是不能让他施法什么的。
我哥就陪着宝宝,堂弟还给做了个局,不让他们接近我们的房间。
我和堂弟的任务就是引小鬼来敲我们家门找萧老师。然后就跟他说,我是萧老师,现在已经晚了,可以回家休息了。然后让他去小区门口等他爸爸。
分工安排好了,阿姨也不确定我们在干什么。只是堂弟今天表现特别好,下厨提前做饭做菜,一家人九点就吃饱喝足洗好澡了。
跟阿姨说了今晚的事情很特别,让她带房间别出来。看着她关门之后,给她房门贴上了堂弟画的符。堂弟还特别说道:“阿姨啊,你准备和尿盆啊,一会要尿尿就直接在房里解决了。”
接着就是我宝宝了。宝宝一旦都是晚上十点这样才睡觉的。等她睡下了,我哥也跟着躺在了床上。看着堂弟在床的四个角,用红线垂下一小截桃木。我想了一下,还把我的手链给宝宝套在脚丫上了。
我哥也陪着孩子躺下,还低声对我说道:“你小心点。”
堂弟说道:“我姐保证没事。别让孩子到时候醒来哇哇哭就行了。”堂弟在窗子上也横着放上了一枝桃枝,桃枝上还贴着一张红纸。这些桃树枝都是今天表弟过来的时候,堂弟要求他带过来的。看那新鲜程度应该是今天下午才去苗圃那边砍的。就是砍的啊,那横在窗子前的桃枝足足有两只手指粗呢。
等我们为他们关了房门,堂弟也在房门口贴了张符,还对着符吹口气,道:“保佑保佑,爷爷保佑,我画的符不是废纸。”
本来想着,让我哥和宝宝去我妈妈那边的。但是又担心我妈妈他们问起来不好回答。毕竟现在这件事我们并不想让我爸妈知道。他们会担心的。
表弟吃过饭看我们都准备好了,自己就去了小区门口四处转悠了。老钟要是不走大门,而是爬墙,那估计保安能先抓着他。他要是会个土遁还是穿墙的,那我们就只能认栽了。所以表弟只守着大门。
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就各就各位了。堂弟站在大厦的大门前,交给我一根红线头。说是让我牵着红线往上走。走楼梯,要是有回来的话,人家一般都是坐电梯的,倒也影响不了我们。
我接过那线头,问道:“十六楼呢,万一没走到红线就没了怎么办啊?”
堂弟打开了他带来的一只背包道:“放心,我上次买了好多呢。”他的包包一旁还有着一大堆的柳树枝,那是刚才在小区里用他的裁纸刀割下来的。还担心被保安或者居委会大妈看到,我们那是带着做贼的心态去割柳条的啊。
柳树属阴,而且招鬼。看着堂弟一截缠一小枝柳枝,一截又是一小枝。每根柳枝被折成了七八厘米长这样的小棍子。堂弟还说,让我带着绳子走上去的时候,别使劲扯,他这边慢慢放。红绳绝对不能离手。
在行进路程中,不管红绳有什么波动,都不管,只管自己往上走。带着那红绳回家,进家门关门。然后就是等那孩子来敲门了。我的手里还必须拽着红绳。因为红绳被柳条和那小鬼弄得会变成极阴的东西,我要用那红绳绑在手腕上,降低自身的阳气。同时产生和小鬼更接近磁场。
任务很明确,看似很简单。谁敢来?谁要来试试?
我拿着红线缓缓走上楼的时候,那心跳至少一分钟两百三了。而且手脚都的冰凉的。要知道,我手里牵着红线,那红线可是牵着那个小鬼的啊。
这种有电梯的房子,楼梯只叫安全通道,平时压根没有人走。保安或者打扫的大妈,可能一个月来走两次吧。那居委会检查有没有人在楼道乱堆放东西的大妈,估计两个月来走一次吧。
这里的楼道用的是声控灯。不知道到底是我心害怕,还是用声音来控制灯。我上楼都是跺着脚,尽量出发大的声音。可是就算我的脚步声很大,在这根本没人,还曲折回旋的楼梯还是发出了回声。
虽然路灯很明亮,虽然手中的红绳没有一点感觉,可是我还是害怕啊。走着走着,估计到六楼了吧。我竟然也不觉得累,紧张地直接抬脚就往楼上跑。手上的红绳马上被紧扯了一下。估计堂弟在下面还没有缠好柳条呢。我手中拽着红线头,看着楼下,脑补着一个带着血的小孩扶着那红绳正慢慢跟在我身后。
堂弟啊,你快点行吗?我在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的?这楼梯道,上不是,下不是。标准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谁来救救我啊。我不玩了。
就在我欲哭无泪的时候,绳子松动了一下,我赶紧往上走。
终于到了十六楼,好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估计那小鬼还没过来吧,估计堂弟的方法失败了,人家不来了吧。最好就别来,永远别来。
从楼梯口出来,转弯也就六米就到我们家门口了。我一回到家,马上关了家门,站在门背。才想起来,我怎么就关门了呢?至少再扯扯红线,多长一截出来我才能绕过我的手腕啊。
我把手放在门把上,给自己鼓了多少劲才敢打开门啊。
门一打开,在外面那路灯下,就看到被绷得紧紧的红绳上,缠着的五六个柳枝。那柳枝不时晃动着,绝对不是因为被绳子缠着的晃动,而是一种诡异的晃动。
我真想尖叫。第一反应就是扯红线,缩进门,砰地关上门。然后就是大口大口喘息着,盯着那扇门,仿佛那门会变成那孩子一般。
堂弟在楼下呢。他没有办法帮我。屋子里还有着我的宝宝,我不能让宝宝受到危险。所以在我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自己勇敢起来了。
这和以往都不一样啊。以前我都没有亲眼见过的。就算上次那个孩子被她死去的妈妈关在两个人的世界里,那我面对的也只是孩子啊。就算上次说是僵尸,我也没有亲眼看到啊。现在我可是要亲眼见到了,能不紧张害怕吗?
“哆哆”敲门声又响起了。我手握着门把,深吸口气,才拧开了门。
靠!有没有搞错!门外站着的是邻居的女主人!就是上次在电梯口和打扫阿姨吵架的那个。
她一身妖艳,脸上还画着妆,看来是刚从酒吧回来的。她看着我手中的红绳说道:“你的绳子怎么从楼下就滚了你也没注意啊?你走楼梯上来的啊?这大晚上的走什么楼梯啊?你买这个绳子,打算干吗?织围巾?”
我是怕极了。如果是平时,大不了我就和她哈拉几句。可是当时我直接爆道:“用你管啊?我爱干什么干什么!你啊这么晚回来,小心坏人啊?”
我女主人估计是和我做邻居这长时间没听我这么吼过人的。一时间瞪了我一眼,小声道:“我还以为你是掉东西,好心提醒你呢。”边说着,她边走向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