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在大雨中会觉得这人俑就像是和雨水混为了一体一样,看到翡翠人俑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我说:“我知道这里摆的是什么局了,这铜塔,是用来镇昆仑奴的。”
十三问:“你这个猜测靠谱吗?”
我说:“靠谱,只怕这些昆仑奴是有人千辛万苦炼制出来的,就像炼制纵尸一样,虽然它们依旧是昆仑奴的样子,但是想必已经斩断了与我的联系,而听命于其他人控制了。”
十三说:“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昆仑奴可不是好对付的,何远,你说你怎么会养出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果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我当然知道十三不过是随口抱怨,也不与他较真,只是说:“这其中的关键只怕就在铜塔里头,那些人头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灯了。”
薛说:“那我去毁了铜塔,你们两个缠住他。”
十三听了说:“这铜塔可是铜制的啊,你以为自己是金刚葫芦娃吗,一头撞上去就能将铜塔给撞成渣么。”
薛根本不搭理十三,已经从另一个方向扑向了铜塔,而十三又补充一句道:“你自己可要小心一些!”
我不禁会心一笑,十三就是嘴上不饶人的主儿,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我对他说:“既然薛这样说那么自然就有把握,这人俑不会伤我,你自己小心一些,不用管我。”
十三说:“我倒还真不担心你,我唯一担心的是他既然不伤害你那么目标岂不是只剩下了我,薛让我们两个人缠住他明显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不是摆明了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我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语,十三又开始了他的抱怨,我于是很肯定地对他说:“对,那你就做炮灰,我负责顿后!”
十三听了立刻哭丧着个脸:“何远,你该真不会这么狠心吧!”
说话之间只见翡翠人俑从石棺里已经跨了出来,在我看来它全身都是翡翠,这材质应该是像僵尸一样蹦蹦跳跳地,可是却没想到它的四肢竟然如此灵活,完全就像一个肉体凡胎的人一样行走移动,而且它走出来之后竟然是直接朝着薛去的。
我和十三哪敢怠慢,赶紧扑上去,虽然说它不会伤害我,但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去碰它,而是挡在了它前面,它见我挡住去路,却也停留了一些,然后站在我面前,似乎是有些迷惑的样子,当然这完全是我猜的,因为它基本上就没有面庞,更无从说表情了,我之所以觉得它是在疑惑,那是因为像它这样具有攻击性的东西如果有人挡在了它面前一定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那种,现在它就像忽然懵了一样地呆站着,不是疑惑又是什么。
毕竟我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不管是它被重新炼制了也好,还是被洽谈人强行操控了也罢,但是既然崔都说是我的昆仑奴,那我自然就有深层次的控制之法,如果能够那么轻易地被他人夺取占为己有,那也就不能说是专属于我的了,所以当它重新看到我的时候,不疑惑犹豫那才是古怪的地方,这点从它们都不伤害我就可以看出来。
十三接着冲上来,我看见翡翠人俑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十三的身上,然后就要动,我立即护住十三在身后,然后对十三说:“你在我身后别动。”
这翡翠人俑便又不动了,这时候薛已经到了铜塔边上,见到这样子的翡翠人俑我便更加肯定了铜塔里面头颅的作用,我说:“薛,控制着昆仑奴的是铜塔里面的头颅。”
铜塔里面只剩下了头颅,那么身体部位之类的应该是用来炼制翡翠人俑了,而我想到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血,血是最强大的灵媒,这法子应该八九不离十,而只怕铜塔里面的头颅也不是死的,而是活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薛,见他正将手伸进铜塔里面,想必是要毁掉里面的头颅,这铜塔有八层,最顶上是密封的,看上去似乎是实心的,那也就是说余下七层每层都有一只头颅,而这里刚好有七口石棺,所以这下子我就更确定了,但是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毁掉七个头颅只怕不会很顺利,我于是对十三说:“十三,你去帮薛,我缠着他。”
十三很干脆的回答说:“那你小心一些!”
说完就折身去帮薛,十三才动,我看见翡翠人俑又要动,我于是更盯紧了它,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加重目光看向它它就又不动了,而我这样盯着它看了一阵子之后竟觉得眼睛有些酸疼的感觉,而且我能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簌簌流动,让全身都有一种异常沉重的感觉。
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以往我在试图号令阴尸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全身的血液循环似乎在加剧,而现在我并没有动,却也感到了同样的情况,并且还感到了来自翡翠人俑施加的压力,似乎被一个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压着一样,感觉肩膀上沉的厉害。
而我憋足了一口气,我只看见翡翠人俑身上的波纹荡漾个不停,但是它却一直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那些红色的纹理更是忽明忽暗,时隐时现,而卧则觉得周身的血液循环得更加厉害,胸口也渐渐出现憋闷的情况,就像有什么东西正正在里面膨胀,要将整个胸口都撑破一样。
我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薛和十三,因为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移动都很困难,我只看见薛已经将一颗人头从铜塔里面拿了出来,果真如我所料,是一颗活的,我看见它还剧烈地挣扎着,眼睛睁开,嘴巴张大着,但是在薛的手里却毫无反抗的余地,我只看见薛用手指在它的天灵盖上这么点了几下,它就彻底安分了,然后薛将它往地上一扔,它在地上一滚就变成了一团火球,然后一声尖利到刺耳的嚎叫响彻整个明殿,之后就变成了一团呼啦啦的火焰。
薛和十三如法炮制,也不知是到了第几个,我只看到翡翠人俑身上呐红色的纹理忽然消失,然后我看见一声清脆的“咕噜”声从它的身体上发出来,然后我就看见里面激荡的波纹也瞬间停止,只是下一刻就只见原本翠绿的身上不然布满了龟裂的裂痕,而且正一点点地加深扩大,最后只听“砰”的一声,它的身子就彻底碎裂,里面翠绿色的液体从裂缝里汩汩流出,伴着碎裂的身子,一下子全落在了地上,溅起许多水珠子来,我见了将身子完后退开了一些,避免这些液体溅到身上,而地上则是一滩翠绿色的液体和一层翡翠的外壳,我见这些碎片不禁想起了爷爷当时给我的那块碎片,想必他得来的时候,也是经历了这样的一个场景的吧。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爷爷给我的那一块上还有血红色的纹理,而这些却全都是翠绿色的,红色的纹理早已经没有了。
在这功夫里薛和十三手脚很麻利地已经将所有人头都从铜塔里拿了出来一一销毁,而在之后的时间里,我只听见石棺里面接二连三地传来“嘣嘣”的闷响声,而整口石棺却是安然无恙,其实我想想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想必是因为控制它们的人头被毁掉了,它们也如同这一个翡翠人俑一样身子正在破裂成碎片。
我说:“能将昆仑奴重新炼制的人也不简单。”
可是这句话才刚出口就觉得没什么力气,以致于这句话有些轻飘飘的,我这才察觉到经过刚刚的这段时间的对峙,我的身体就有一种极其疲惫的感觉,这时候薛说:“如果你不在场,这件事只怕要棘手很多。”
十三也说:“你别看我们弄这人头简单,其实还是靠你压制了它们的缘故,刚刚这昆仑奴一直不动,是你在试图号令它吧?我就知道,无论怎么炼,冒牌的就是冒牌的,一碰到真正能号令的,一切也是枉然。”
听十三和薛这样说,我多少明白了一些刚刚的情况,原来暗中是我在和同塔里的人头较劲呢,怪不得一下子血液循环的会这样快,还有那莫名的压力感,都是来自我身后的铜塔。
我于是说:“既然只是建文帝建的,那么会不会这些昆仑奴于是他让人炼的?”
十三说:“很有可能。”
我看向薛,薛还是那样的表情,我知道他知晓了这个墓的一些原委,只是一直不说,我于是问他:“建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薛被我这样问,终于说道:“答案就在这铜塔上,刚刚我在铜塔里面找到了这个。”
说着薛将手掌摊开,我看见一小块铜片被他握在手上,估计只有护身符这么大小,但是在铜片上却有一个很明显的花纹,我看了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而这时候我却听见十三开口道:“这不是墓道里吊在壁顶上的尸体脖子上印着的花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