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奋的对王二说:我有办法了。
王二叹了口气,估计这时候已经绝望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你有什么办法啊,大侄子?
我看着王二说:纸人,咱们可以用纸人做替身。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我看见王二的眼睛顿时亮了。
我知道,我的建议有成功的可能了。
道士和王二说干就干,很快,糊好了一个纸人。这俩人手法之快,动作之熟练,一度让我以为他们两个之前是卖丧葬用品的。
王二问明了青爷的生辰字,手里提着毛笔,三下五除二,写在了纸人背上。顺便在纸人头上描眉画眼,勾勒出人脸的轮廓。并且在腮边加了两朵腮红,表示是个女性。
这纸人当真是其丑无比,然而,仓促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王二把灯笼里面的阴烛取出来,点在纸人身上了。
王二摆摆手:青丫头,把你的尸体背出去试试。
青爷不高兴的嘟囔:什么尸体不尸体的,怎么这么难听?
然后,青爷把自己的身体背起来,慢慢的向外面走。
我们紧张的跟着她。青爷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渐渐的从宿舍走到走廊。然后,她慢慢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后是狂喜:成了。
我们一声欢呼。拥回到宿舍里面。三拳两脚,把那些大汉打倒。然后,将他们的魂魄换走了。
王二的魂魄上了疯大汉的身,一直不满意的嘟嘟囔囔:这小子有病啊,没事把自己的眼睛挖走干嘛?现在就剩下一只眼,走路可真够别扭的。可惜我这么好的身手,被这小子给废了一半。
我们五个人背着各自的身体,慢慢的向外面走。虽然能感知到那股无形气墙的流动。但是它已经影响不到我们了。
我们像是穿着夜行衣的贼,小心翼翼的向外溜。
然而,我们刚刚走出走廊。忽然有人大喝了一声:站住,你们几个想去哪?
我一听这话心中叫苦:完了,被发现了。
我回过头来,原来是黑狗。这小子正在周围巡逻,看见我们几个之后,把我们叫住了。
我放下心来,又是亲切又是不爽的打招呼:黑狗,你怎么搞的?是我们啊。
黑狗走过来,飞起一脚向我身上踹过来:你麻痹叫谁黑狗呢?黑狗也是你叫的吗?
我背着自己的身体,行动稍微有点不灵活,但是躲开这一脚还是没问题的。我想旁边让了让:黑狗,你麻痹疯了?是我?
黑狗不说话,转身摁响了警报。周围的狱警闻风而动,很快拦住我们的去路,几十只枪指着我们。
王二叹了口气:兄弟们,是我啊,我是王二。
狱长这时候也过来了。这小子干瘦干瘦得,佝偻着背。没精打采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等他抬头看了一眼王二,忽然瞪大了眼睛,惊道:二哥,你怎么了?睡着了还是死了?
这时候我忽然明白过来,我们现在用的是犯人的身体,在狱警看来,根本是重刑犯在越狱,而且背上还劫持了五个贵宾。
王二冲狱长招招手:你过来。
狱长却摇摇头:你们几个最好乖乖的给我回去,不然闹起来,对你们没好处。你看看我这有多少枪?还有,二哥怎么样了?
王二瞪了瞪眼,小声说:狱长,我就是王二,我们和这几个人换魂了。好连夜从这里逃出去。
狱长摇摇头:别他娘的想骗我,我怎么也当了这么大的官,你们几个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胆子真大啊。
这时候,文闯说:狱长,你忘了,我告诉你那些小鬼的事了?
道士也证明自己的身份:我还给了你一章镇鬼符呢。
狱长一听这个,满脸疑惑:真是你们?
王二点点头:不然的话,谁都这么大本事,能把我们的身体背在背上?我们几个人的身手你不是没见过。
狱长摆摆手,让那些狱警向后退了退,然后凑过去问道:为什么?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王二叹了口气,把我们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只好换魂,制作替身的遭遇说了一遍。
然后,王二指了指我们的宿舍:把门锁起来,任何人不能进去,里面的纸人看好了。
狱长马上回头,吩咐人把那间屋子锁上了。
王二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狱长急了,一把拽住王二。
王二没料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狱长居然还敢拦着,诧异的回头,问道:怎么的?他已经打算动手了。
狱长紧张的说:你们走了我怎么办?那些小鬼还不得弄死我?
王二瞪着他:你想怎么样?
狱长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要不然,我跟着你们走吧,这个狱长我不当了,活下去要紧。
王二皱皱眉头:带上你?
狱长生怕王二不愿意,连忙说道:我有车,咱们坐着车走。
王二点点头:好,那咱们走吧。
狱长兴高采烈,点头哈腰的领着我们向外面走。
黑狗大喝一声:狱长,这几个重刑犯,就这么放了?
狱长回过头来,不满的说:这几位不是重刑犯,这里面的事你不懂,好好在这看着。
黑狗义薄云天:不行你这是犯罪。同事们,咱们得把这些人拦下来。
狱长威严的看了狱警们一眼:都不许动,乖乖的在这呆着。把黑狗给我关起来。
那些狱警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老大在这,没道理不听。于是上来两个人,把大呼小叫的黑狗架走了。
狱长领着我们几个,上了一辆车。
这车很宽敞,但是十来个人坐上去,仍然显得很拥挤。不过这时候也不用计较那么多了。
狱长把车开出大门,问我们:咱们往哪走?
王二心不在焉的说:往前开,随便往哪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狱长答应了一声,汽车开始疾驰起来。
我们虽然逃出生天,但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我们救人没有成功,而且惹来了一大堆的事,我不由得觉得头有点大。
道士和王二又在小声的讨论,估计又在合计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我无意中向车窗外面望了一眼,忽然惊呼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这一嗓子引得众人纷纷回头。这周围的景色很熟悉,我们前两天刚刚来过这里。
这里,就是那个破道观。
王二大叫一声:狱长,你他娘的怎么开的车?怎么到这里来了?
狱长根本不理会王二的话,汽车甚至没有丝毫的减速,仍然在飞快的向道观方向接近。
王二着急,使劲拽了狱长一把。没想到,狱长一下被拽得歪倒在座位上了。
我们看见他脸色都变了。一张脸变成灰蒙蒙的颜色。
这种颜色很熟悉,只有死人才有。
我们只是错愕了一秒钟:完了,完了。狱长怎么死了?有会开车的没?
我们王庄几个人就不用说了,见汽车都没有见过几次。道士这种死板守旧的人更不可能会开车。
我们哇哇大叫,手忙脚乱得在车上一阵摸索。又踹又砸。
幸好,想要一辆汽车停下来,总比把它开走容易多了。
我们折腾了一会,汽车终于熄火了。
我们打开车门,踉踉跄跄从车上走下来。发现汽车早就偏离了大路,七扭拐把一块麦田给糟蹋的完全不成样子了。
我们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狱长这老家伙,怎么开着开着车忽然给死了?死就死了,这辆车居然还能开到道观附近来。这玩意,是不是老东西在算计我们?
我们在麦田主人到来之前,连忙把自己的身体拖出来,匆匆溜走。至于狱长,只好把他留在这里了,我们实在顾不上。
这里是老东西的大本营。而且根据我们的感觉,他好像仍然呆在这里。
我的心砰砰的跳,生怕被老东西发现,不然,恐怕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家都不说话,憋着一口气,背着自己的身体一溜小跑。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累得已经有点迷糊了。虽然我身强体壮,但是一来这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二来这两天照实没有休息好。
我开始剧烈的喘气,我觉得我快要虚脱了。这时候,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赶快找个隐蔽的地方,让我藏起来,好好地歇歇。
我正在吊着脖子跑路。忽然,道士大喊了一声:不好,不对劲。
我们吓了一跳,我着急的喊:怎么了?怎么不对劲?道士,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我啊,我心脏不好。
道士看了看周围:不对劲,这条路不对,我不认识。
我叹了口气:不就是迷路了吗?你至于吗。麻痹的,我以为老东西追上来了呢。
道士看了看我们,语气冷冰冰:我从来没有迷过路。
文闯问:师父,到底什么意思?
道士说:这条路,看起来和前两天咱们走的那条路一样。实际上,根本不是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