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把我们三个交给秃头,李哥等一众警察居然丝毫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秃头把我们三个带走。
秃头挑衅似得故意走到李哥面前。握了握他的手,脸上带着嘲笑:警察同志,辛苦了。
李哥一脸苦笑:为人民服务。
秃头对刘忙一帮人挥了挥手:来几个人,帮我看着他们点。
于是来了三个年轻人,扭着我们的胳膊,跟着秃头走出来。秃头似乎对我们很放心一样,即使青爷腰间仍然插着砍刀,他也并没有在意。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太阳照着,当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可秃头竟然毫不在意,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把我们押走了。
路上也有人斜着眼看我们一眼,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敢吱声,加快脚步溜走了。
几百米之外,就是县城的高楼,那里灯红酒绿。而我们脚下是大片的农田,和稀稀落落的平房,这里住着的,大概都是菜农吧。
过了一会,秃头伸手推开了一个院门。回头看了看我们几个:进来吧。
这小院里面有几间屋子,很破败,很阴暗,大白天都点着蜡烛。
秃头把我们领进去,摆摆手,冲刘忙的三个小兄弟说:从此以后,这三个人就是我的了,我让他们做猪做狗,他们就是猪狗,我让他们为官作宰,他们就是官宰,你们不可以阻拦。听见没有?
那三个人连忙点头。
秃头嗯了一声:你们走吧。
这三个人答应了一声,连忙走了。看他们步履匆匆,似乎对秃头很是畏惧。
我咽了口吐沫:大叔,你认识王二吗?王二是我二叔,跟你家挺像的。
秃头坐下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们三个,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过了一会,他笑道:你们几个胆子不小啊,敢去惹毛疯子。
我连忙陪笑:无意的,无意的。大叔,我们不知道啊,不知者无罪,你把我们放了吧。
秃头抱着膝盖,在椅子上一晃一晃:放不放你,看你们的表现了。
我们三个人都不知道这秃头想干嘛。他在屋子里面晃晃悠悠,什么正事也不干。我们三个站在地上,都有点不知所措。不过看样子,他并不想害我们。
后来,我大着胆子问:大叔,看样子,你和刘忙一家,好像不是一伙的。
秃头哼了一声:我当然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一家人能配得上我?只不过,据说是在十几年前,他们家有人得了神经病,见人就咬,而且身上长出毛来。带到很多医院都没有看好,反而得了个毛疯子的绰号。这家人只好把毛疯子锁在家里,到处求医问药。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打听到我了,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僵尸,于是,给镇住了。我一向云游四海,这几个月一直住在桐柏。
我尽量表现的很崇拜:大叔你手段真厉害。不过,你为什么不把僵尸给杀了啊。
秃头忽然走过来,看了看我:杀不得。刘忙家人不同意。所以只好养着。何况,我也想找出当年咬他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阵紧张,问道:那个人,你找到了吗?
秃头两眼望天:还没有找到,不过,也差不多了。据说这小子没疯的时候不务正业,在野地里看见个姑娘长得不错,上去就想非礼,再回来的时候,就被咬了。
随即,他踱步到文闯面前:这几个月我一直打听啊。然后就听说,十几年前,你妈曾经来过这里?
文闯咽了口吐沫,尽量镇定的说:我今年十三岁,你问我十几年前的事,我怎么知道。
秃头点点头:有道理。随即,他伸手在文闯头上敲了一下。
文闯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我大惊,忍不住说道:你这是?我话还没说完,秃头也给我来了一下,我两眼一黑,就再也站立不住。
我软软的倒在地上,听到青爷正在大呼小叫。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火焰熊熊,在我面前晃动。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拉着手跳舞。他们尽情舒展着身体。互相扭曲,缠绕。
我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发现我正盯着墙上的蜡烛。我想了一会才明白,我仍然躺在秃头的地下室。
我的脑袋很沉,像是睡了很久一样。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扭头,正好看见文闯满脸痛苦的坐在不远处。
我诧异的看着他,只见他脸色涨红,面目狰狞。蜡烛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显得飘忽不定。他正在死死抓着脚腕上的玉环,脸上和手上都青筋暴露,整个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第一个念头是文闯晕过去之后武闯出现了,可是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此时文闯脸上的表情是恶狠狠的狰狞,跟武闯的诡异文艺范完全不沾边。
看着这张既不是文闯也不是武闯的脸,我突然觉得很陌生,想起来了我之前的meng,meng里的文闯想要吃我,就是这种表情。
想到这儿,我吓了一跳,趁他没有发现。慢慢的向后退。我身后躺着青爷,她仍然躺在地上昏睡,一只手紧抓着砍刀,即使睡着了也没有放松。我打算把她叫醒,给我自己壮壮胆。
我两只眼睛盯着文闯,慢慢向后挪。
正在这时候,忽然我的手忽然按住了什么东西,冰凉。
我心里一惊,连忙回过头来。原来是青爷手里的砍刀。我不敢再动,生怕惊动了不远处的文闯。
可惜,恰在此时,青爷醒了。砍刀从她手里滑落,一声脆响,砸在地上。
文闯猛地抬起头来,两眼通红看着我。
我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文闯瞪了我一会,忽然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等满头大汗擦完,他神色居然恢复正常:我觉得这玉环碍眼。我一个大男生,脚腕子上戴着这个玩意,有点太娘娘腔了。刚才怎么也拽不下来,一着急,有点生气。
我见他神色如常,试探着说:文闯,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文闯神色正常的近似无辜:你就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了。
我们两个人的说话声彻底把青爷吵醒了。她从地上一跃而起,砍刀竖在身前:秃头呢?
文闯指指床上:在那睡觉呢。
我轻轻走过去,只见秃头双目紧闭,胸口起起伏伏,像是在沉睡。
我诧异的看着文闯:他怎么睡着了?
文闯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我醒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青爷冲我们挥挥手:别说了,快走。
我们三个人悄悄的溜出来。院子里空无一人。院子外面同样没有什么人。
我心中一阵窃喜,三个人开始在路上狂奔。
这里是青爷的家乡,青爷带我们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一路上披荆斩棘,衣服都刮坏了,总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大马路。
我们三个人打算拦车,但是那些车全都不肯停下来。有一辆拖拉机慢的像是蜗牛,我们三个人摆手之后,它反而一路踩着油门走了。
我低头看了看青爷手里的砍刀:我说青爷,你提着这么个玩意,难怪没人肯拉我们。
青爷把砍刀抗在肩膀上,一脸匪气:这帮没出息的。
正说着,我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叫我。
我回头,看见一辆三轮车呼啸而来,开车的是猪先生,木夯坐在车上正冲我挥手。
我心中大喜,连忙跑过去。
还没等我说话,木夯就着急的问:你们是不是跟王二走散了?我刚才在路上看见他们两个了。
我们三个不由分说,乱七糟上了车。我对猪先生说:猪先生,接一下我二大伯行吗?
猪先生点点头。三轮车掉了个头,向回开去。
很快,我看见路边有两个人影。正是王二和道士,他们两个身上的伤显然还没有好利索,走路一圈一拐,两个人低着头,一人手里捧着一个罗盘,看样子是在找路。
我站在三轮车上喊:二大伯,别找了。就你那破玩意,等你找到我了我都让人剁成饺子馅了。
二大伯看见是我,心中大喜,连忙一瘸一拐的走回来。
一会的工夫,我们几个都上了三轮车。
道士这一天显然累的精疲力竭,坐在三轮车上叹道:这三轮不错啊,挺宽敞的。
木夯嗯了一声:我爸拿来卖猪的,一次拉个七头。没问题。
道士不说话了。
我在车上把今天遇到的事讲了一遍。王二连连点头:既然毛疯子被人镇住,那我就放心了。估计当年文闯妈把人家给咬了,这事别往外传啊,不然人家万一找上门来,姚媒婆可赔不起。
道士却疑惑道:据你说的,他几张符就能把白毛僵尸制住,连尸毒都散不出来,这份功力,非同小可啊。
王二挠挠头:这功力,算是什么水平?
道士想了一会:咱们两个,再加上我师兄,咱们三个联手,勉强能在他手下死里逃生。要是我师父在的话,咱们围攻一下,没准能赢。不过可惜,他老人家死了二十多年了。
道士这话一出口,我们全都惊呆了。
道士继续说:不过,天大地大,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他有这份功夫不奇怪,奇怪的是,天下你说他也就看起来三十来岁。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