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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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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海波说:“沈老太太是用这画把咱们圈起来了,咱们虽然没有进入画中,但是离不开画中所绘空间的范围。”

  我仔细去看那幅油画,突然发现画中多出来的并不止我们四个人的轮廓。在画中所画的房间角落里,蹲着一个老妇人,正在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盯着我们看。我按照画中老妇人所在的位置转头去看房间中相同的地方,那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对廖海波说:“老哥,你看这画中的老妇人很象死去的沈老太太,不过她双眼完好,死去的那个沈老太太眼睛是瞎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廖海波摇摇头说:“不对,画里的就是沈老太太,咱们虽然在院中挖出她的尸体,但是她未必就是真的死了,对付这两个魔头绝对不能以常理推断。”

  嘟~~~~~~~~~~~嘟~~~~~~~~~,房中茶几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众人都被突然传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谁会给一个孤老太太家打电话?

  田丽想去接电话,手还未拿到电话机,电话的免提功能键就自动按了下去,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刘彦秋的笔记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被你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翻了出来,笔记你们已经看过了,不过就算没看过,我也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你们都得给我死在这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罢狂笑不止。

  这个声音非常刺耳,就好似用两块泡沫塑料相互磨擦一般,听在耳中让人心烦意乱,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可声音就象是在我脑子里面所发,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廖海波对我们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我们看那幅油画,画面又有了变化,画中本来蹲在房中角落的沈老太太,不知道何时,手中多了一部电话。看来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画中的沈老太太。

  老王见状,忍不住骂了声:“老妖怪。”电话里的声音大怒:“无知鼠辈,竟敢出言不逊,刚才偷喝了我不少好酒,今夜就先拿你开刀……”

  廖海波听沈老太太说话,知道她片刻之间就要对老王施杀手,于是屏吸凝神准备救人。

  突然间身后酒柜上的两大瓶洋酒悄无声息的狠狠砸向老王头顶,廖海波应变奇快,把老王拉向一旁,但是这两瓶酒砸的劲道太大太快,饶是廖海波拉了老王一把,仍然有一瓶砸在了他的头上,老王的脑袋立时鲜血横流,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不知他是死是活。

  我吓得呆了,忽然廖海波大叫一声:“小心。”

  被他一叫我回过神来,见一把菜刀,从空中向我头顶劈来。

  廖海波刚才在救老王,离我太远来不及出手救援,束手无策。

  菜刀来势快如闪电,我吓得两腿发软根本闪避不开,耳中猛听“扑”的一声响亮,我心想这回可真是死定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想摸摸看是被砍掉了半个,还是整个都没了。

  没想到一摸之下,竟然完好无损,仔细一看原来是田丽在危急之际把茶几抬起挡在我面前,菜刀正好砍在茶几上。我死里逃生,心中对田丽好生感激,心想:“不愧是我老哥的手下,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这时候酒柜中的酒瓶就象狂风暴雨般的砸向我们,我和田丽躲在茶几后面,酒瓶砸在墙上地板上,碎片四处飞溅,我们忙用衣服把头脸护住以防伤了眼睛。

  廖海波在房间的另一侧,拖着昏迷不醒的老王躲在一只双人沙发背后,撕下衬衣给老王的头部做紧急包扎处理。

  这时候酒瓶砸的差不多了,密度越来越小。不过这房间中的刀叉橱具尚多,哪一样砸过来也不比酒瓶的威力小。

  电话中继续传来沈老太太狰狞无比的怪笑,从笑声中听得出来她对自己刚才的几招的效果十分满意,气焰嚣张已极。

  我喜欢吸烟,打火机一向是虽然携带,我掏出打火机对廖海波说:“老哥,我冲出去一把火烧了这老妖怪的画,把她烧成一只老烧鸡,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廖海波说:“别烧,搞不好画中的四个人形是咱们身上的什么东西,你烧了画不要紧,咱们搞不好也成烧鸡了。”

  廖海波一生中打过仗杀过人经历了无数凶险,但是没有一次象现在这样无从下手。但是他沉着冷静临危不乱,环视四周稍一思索,便有了对策。

  他记得刚才搜查房间之时看到身后的床头柜中有一卷胶布,伸手打开柜子把胶布掏出来,对田丽说:“小田,引开老妖怪的注意力。”

  田丽见廖海波发出命令,毫不迟疑,从茶几背后站起来掏出枪对着画中的沈老太太就是一枪。

  沈老太太稳操胜算,正在享受任意摆布四人的乐趣,没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开枪还击。大骂:“臭丫头,你这烂枪连老鼠都打不死,焉能伤我一根毫毛,看我不碎割了你这死丫头!”

  也就在这一瞬之间,廖海波飞身跳到油画前面,用刀把油画中沈老太太所在的那一部分切了下来,折了两折,用胶布缠了一百多圈。

  从他出手,割画,叠画,到缠上胶布,快得难以想象,行动之迅速准确匪夷所思,真如同电光石火一样。画中的沈老太太一向都是祸害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人,哪想到今天碰上这位爷的动作比鬼魅还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被胶带包得严严实实。只得在里面大叫大骂。廖海波毫不理睬,掏出打火机来就烧,只闻见一阵恶臭,灰飞烟灭。

  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画,我们四个人的身形已经消失了,画中所绘的房间也慢慢消失,最终变成一片空白。我想沈老太太的妖法算是破了,心中对廖海波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哥真是神勇,兄弟的胆色和手段能及上你的一半,死也情愿。”廖海波没有任何得意之情,对我说:“今夜的情况凶险无比,我没料到世界上真有如此厉害的妖术,过于大意了,没做任何准备就冒然来这里搜查,险些连累了你们,我最后也只不过是赌上性命搏了一把,侥幸得很,若是一击不中,咱们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田丽搀起了老王,看了看他的伤口说:“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咱们把他送到医院去吧。”

  廖海波拿上刘彦秋的笔记,和我一起搀扶着老王,田丽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开路,来到院子外边,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夜的经历惊心动魄,虽然老王受了伤,但是好在四个人都还活着。

  廖海波把老王扶进警车,对我说:“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我送老王去医院,你回去好好休息,改天我请你喝酒压惊。”

  我想要一起去把老王送到医院,然后再看着廖海波把沈姓姐妹的尸体运到火葬厂烧成灰才会觉得安心,但是既然廖海波执意劝我回去休息,也只能做罢。

  我回房之后躺在床上,思前想后,觉得今天又到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竟然还能毫发无损,真是幸运,自己的对与死的领悟又深了一层。又想这几次如果有一次稍有差错,不免早已身首异处,心中对父母和韩雯娜的思念之情再也不能抑制,掏出手机就给韩雯娜打了个电话,这些时候两世为人,又听到韩雯娜的声音,恍如隔世。我对她把分别以来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韩雯娜听后哭了半天,怪我没良心把她扔下自己跑路,说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原谅我,一定要狠狠的罚我。我觉得我是罪有应得,要杀要刮也悉听尊便了,就问她想怎么罚我。韩雯娜想了想说要罚我带她去海南岛玩,还罚我不许花钱,费用只能由她来支付。

  我感动的泣不成声,心想:“如果娶了这么好的老婆,就算死后打入十把层地狱也是心甘情愿。”我跟她在电话里约定后天一早坐火车回北京,她到北京站出站口接我。

  压在心中最大的石头终于搬掉了,自从来到天津之后,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放松。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屋里有人站着,心中一惊,仔细观看,肥佬和他老婆两个人满身是血站在房中,肥佬口里不停的对我说话,我听不清楚,凑过去听了半天只听清两个字:“快逃。”

  我大惊失色,猛地醒来,原来是做了噩梦。看了看表是深夜十一点半。回想适才的梦境,越想越是担心,拿起电话打给肥佬,他的手机没有信号,宅电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