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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闲散

延北老九Ctrl+D 收藏本站

上警校那会儿,我有个理念,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不该拒绝任何一个女孩的表白与追求。可现在想想,这话绝对是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
  
  我有了小莺,不管何雪多么诚心,我也不能接受她。不过让我说一些拒绝的话,冷不丁我还真想不到啥词。
  
  我琢磨好一会,又把眼前的咖啡一口喝光壮壮胆,才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起来。我这一通说了挺多,但大体意思拿一句话就能概括了:错过的爱是不能在继续的。
  
  何雪不笨,当然明白啥意思。她突然有些凄凉的笑起来,还故意扭头看着窗外,不想让我看到她眼中出现的泪。不过她一直捏我的手,这时候用的力道更大了。
  
  我知道她不想放弃,但问题是这事不是她能决定的,感情这东西,不是谁爱的深就能跟谁好的,要讲究姻缘甚至是先来后到。
  
  就当我不知道接下来咋办时,电话响了。我趁机好不容易把手抽了出来,又拿起手机看。
  
  我一看是小莺的来显时,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有人告密,她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我不敢不接,也不敢拖延,急忙与她通了话。
  
  还没等我说啥呢,小莺就很冷的跟我强调一句,“李峰,你现在马上来我这!”接着把电话挂了。
  
  咖啡厅里有空调,暖烘烘的,但这也架不住我心口瞬间出现的凉意。小莺可是小第四人,她要是发疯怪我的话,我岂不是死的很惨?
  
  我有种脑门要冒汗的冲动,何雪还问我,“谁的电话?”
  
  我想了想,拿出一副很惊恐的表情,这表情一半是装的一半是有感而发。我跟她说,“不好了,刚出现一个凶案,我得去现场看看。你坐这儿歇会,然后回去吧,改天再聚。”
  
  我这也不算是诓她,找小莺,那跟去凶案现场没啥分别。看得出来何雪还想拦我,但我避开她哧溜一下跑到柜台。
  
  我俩喝了两杯咖啡,我记得是二十多块一杯。我直接拍了一张五十的,也顾不上找钱了,扭头就往外面奔。
  
  其实这次是何雪找我,不算我偷情。但奇怪的是,我心里总有点奸情被撞破的感觉,回警局的路上,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的,还好今天路上车不多,不然我都怀疑自己会出车祸。
  
  进了警局,那帮同事都悄悄看了我一眼,又都假装干起活来。我没理会他们,又匆匆往楼上跑。
  
  等来到法医室的楼层时,我没急着往那奔。我先举手闻了闻,何雪手上会抹了护肤品这类的东西,连带着让我手上也挺香。我怕这成为小莺发脾气的借口,急忙去了趟卫生间,用水好好把手洗了洗。
  
  我发现现在的护肤品很高级,有防水的功能,我洗了老半天,还是稍微有点香味。但我顾不上了,我把手使劲往衣服上蹭了蹭,又屁颠屁颠跑到法医室。
  
  这时整个法医室就小莺在,她正板正的站在窗户前,抱着一沓子资料,漠视着窗外。
  
  我看她这状态明显带着火气,我不敢大意,嘿嘿傻笑一通,说我来了。
  
  我这笑一点效果都没有,她猛地转过身子,瞪着我问,“你既然都知道了,现在害怕我了,对吧?”
  
  说实话,我被她这凶巴巴的目光一瞪,确实挺害怕的。但反过来说,她指的害怕绝不是这个意思。
  
  我很发自内心的摇摇头,说没有。这期间小莺又走到我身边,跟我离的很近。
  
  我为了表示我不害怕她,索性张开手臂,想把她搂住。
  
  以前我这么干过,都是我俩看完电影那时候。我寻思现在搂一搂没啥问题呢,但我高估自己了。
  
  小莺根本不让我碰她,拿起那一沓子资料,狠狠拍在我脑门上,还是一顿连环炮。
  
  砰砰砰砰的,把我砸的直喊疼,甚至我都止不住的往后退。我发现人不可貌相,这小娘们发起威来劲真大,我最后都被拍迷糊了,就差数脑顶上的小星星了。
  
  我看小莺也没停手的架势,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先避避风头再说。尤其现在是工作期间,这黄天化日在警局里,一个法医暴打一个刑警,成何体统啊。
  
  我抱着脑袋嗖嗖跑到外面去了,小莺气没消,顺手把法医室的门关上了。
  
  我又盯着这门愣了一会,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先回二探组吧,让她缓缓再说。
  
  我扭头刚要走,发现远处站个人,就是之前在一楼坏笑那个男法医。他现在倒没笑我,只是惊讶的长个大嘴,呆呆的看着我直眨眼睛。
  
  我估摸着我脑门肯定红了,被他发现啥了。我心说真邪门了,咋啥事都被他看到了呢?
  
  我也懒的解释啥了,就没理他,赶紧上楼。等回到办公室时,我发现杜兴也在。
  
  这一晚上没见,他状态好多了,只是脸上始终挂着一股忧虑的神色,倒跟刘千手前一阵挺像。他正喝着茶水呢,顺带着看了我一眼。
  
  他比那男法医的眼睛毒,也猜出来啥了,跟我说了句,“李峰,小打小闹很正常,也别乱稚气,过去拉倒,以后你们的路还长着。到时你闲下来了,可要多陪陪她。”
  
  我心说不对劲啊,杜兴是话里有话啊,啥叫路长着,闲下来啊?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我看着他,他却回避我目光,又靠在椅子上喝茶。
  
  我本来真以为这是茶水呢,但仔细一看颜色不对。这水有点发黑。
  
  我急忙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杯子闻了闻,里面一股药味。我挺奇怪,问他,“大油,你喝的什么啊?”
  
  杜兴好像很怕我尝这个药,又一把抢了回来,一饮而尽,跟我说,“没什么,这玩意儿能调节体质,让身子变得更加灵活,挺好的。”
  
  我心说我信你话才怪呢,什么叫调节体质?有这好事你能不叫着我?但我也没觉得他说谎,这药肯定对身体灵活有什么好处,却一定是通过损害身体来找平衡的。
  
  杜兴啥身手我再清楚不过,他能为了身体灵活来喝药,明显是摊上啥事了。我怀疑他和刘千手有啥密谋,不想告诉我。
  
  我记得刘千手的话,让我别多问,我纠结好半天,最后一咬牙,把好奇心硬生生的压下去了。
  
  这一天我们依旧没啥事,不过中午我下去取盒饭的时候,有个同事拿出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啥时候来干文职啊?”
  
  这让我挺敏感的,我心说我咋不知道这事呢?但那同事就是撞面时说一句,不是跟我特意聊天的,我还想问时,他早走没影了。
  
  等到晚间也是,刚一下班,刘千手就从办公室出来了,让我赶紧回家,但他和杜兴还不走,要商量点啥。
  
  我实打实说,他来这一出挺气人的,合着我被排外了是吧?可他俩真不带我,一起去了刘千手办公室,还把门反锁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事只能作罢。我一时间也不想回家,琢磨来琢磨去最后独自去了一个烧烤店。
  
  我点了些吃的,又让服务员上了炭火,我一边自己烤肉一边喝闷酒。现在我的心情很复杂,最早近警局时,虽然我们二探组被排外,但还有个王根生跟我搭档。我俩一起吃小炒,也算有个伴,现在却连伙伴都没有了。
  
  而且一说到王根生,我脸色一暗。这算是陈年老账了,虽然我刻意少想,但也忘不掉去年发生的一件事。别的探组破案时,意外在荒郊发现一具早已腐烂的男尸,后来经过检测,是王根生的。
  
  也就是说,我这哥们在锤王案失踪后,最终没逃过劫难,死在郊外了。
  
  我借着酒劲伤感上了,甚至突然间还有种理解刘头儿的感觉了。我也想以后自己邋邋遢遢的,当然这就是一时感触。
  
  这时我电话响了,我本来没在意,拿出来看了看。上面显示是何雪的电话,我以为她回去了呢,打电话给我报平安。
  
  我就顺手接了,没想到的是,何雪在电话里说话阴森森的,还一顿一顿的,“李-峰,你-来-找-我-啊。”
  
  我吓得一下站起来了。烧烤店有个特点,每桌上面都有个排风筒,我绝对是运气,险之又险的差点撞到排风筒上。
  
  我想起大玲子了,她死前打电话给我,就是这个语气。
  
  我有种极其恐怖的想法,难不成何雪摊上啥事了?我问她,而且说话都抖了,“咋了?雪儿?”
  
  何雪接着说,“我-割-腕-了,你-来-找-我,不-然-我-就-死-了。”
  
  我慌了,割腕这玩意儿可严重可不严重的,要是割的深了,人没几分钟活头的。
  
  我很烦这种女人,一遇到感情就又哭又闹又上吊的。但有啥法子,我要真不去,她真死了可咋整?
  
  我问她在哪?她说她在莲花宾馆704房。
  
  我没心情吃烧烤了,虽然还有好多东西没吃全浪费了。我顾不上那么多,赶紧结账,打个车往那赶。
  
  我是绝对的救人心切,打心里还有种跟死神抢人的念头,可实际上,这事的发展往出乎我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