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着疑问继续看片子,寻思过一阵就会出现案发现场的照片了,可直到这一组幻灯片播完,也没一个尸体出现,全都是各种美景。
刘千手倒真好意思,把投影仪一关,跟我俩说,“怎么样?这案子很大吧,这样吧,咱们马上出发赶往省里,我订了明天的机票。”
我有种掐自己大腿的冲动,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境里,我心说这不像刘头儿的作风啊?他今儿怎么这么反常呢?
可杜兴不问话,还点头同意了。我一看这两位全同意走,自己也别做那反对分子了。
我们仨都光棍,也不用回家跟老婆告诉,警局里也有备用衣服,想随时走倒也方面。
刘千手还说我们不用想的那么细,他带足了票子,我们到那儿缺啥买啥就好了。
我们开了一辆私家车,在下午下班前赶到了省厅,在那里有人递给我们四份档案。
这档案外面还都写着名字,我看有李峰、刘千手和杜兴的字眼,但最后一份档案,名字处被一块白胶布挡住了。
这一定是第四人的资料,说实话,我有种抢过来撕开看的冲动,但我也不傻,自己真要这么做了,刘千手不得揍死我才怪。
我们休息一天,第二天一早坐上飞机,之后又做了客车,折腾到傍晚,才来到燕山镇。
我发现这小镇比照片要美丽的多,在夕阳余晖的衬托下,处处露出一种古朴的山水田园美。
刘千手带头,很明显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功课,说我们步行去镇派出所,找接头人碰面。
我承认自己宅了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出过远门,细掰扯掰扯,甚至连省外都没咋去。冷不丁突然来到这里,有些不习惯。
在我们仨赶路时,遇上一个中年男子,矮矮的个子却披了个大号的风衣,往不好听了说,还贼眉鼠眼的。
我们也不认识他,看了一眼就匆匆赶路,可他看我们一眼后却突然转过身,跟在我们后面。
我留意到这个情况,心里有些不解,甚至还有一个坏想法,心说我们遇到当地的贼或者抢劫的了?
如果真这样,那我敢肯定,这贼要倒霉,想抢我们哥仨东西,少说得来十来号人。
我打没打算理他,但杜兴不行,突然停下来,扭头指着这中年男子说,“你,来来来,过来!我问你,在我们后面转悠什么呢?”
男子嘻嘻笑了,我发现他还不如不笑呢,这一弄跟哭似的。
他凑过来左右看看,显得挺神秘,问我们一句,“哥几个,外来的吧?”
我心说真没看出来,这爷们普通话挺标准。杜兴应了一声。
他接着说,“我一看你们就外来的,不知道咱燕山镇的特色,幸好遇到我啦,怎么样?买不买仙儿?”
我被仙儿这个字眼弄得挺纳闷,心说这什么东西?吃的么?
杜兴跟我想的差不多,回了句,“多少钱一斤啊?”
那男子都愣了,瞪着我们问,“论斤买?仙儿可是神仙哎,怎么能这么卖呢?”
杜兴不耐烦了,摆手说,“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不论斤论什么?一支还是一头?”
我都快被逗笑了,也就是杜兴吧,能说出这么古怪的话来。
可男子却显得严肃,又说,“论支!”
我实在忍不住噗了一声,而且我忽然觉得,这哥们不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
我不想跟这脑袋有毛病的主儿纠缠,招呼杜兴走。
可杜兴上来倔劲了,没理我,对男子说,“论支好呀,你把仙儿拿出来,我瞧瞧一支神仙长啥样。”
男子又四下看看,指着一个胡同说,“几位要见仙儿的话,跟我来。”
那胡同有点黑咕隆咚的感觉,很容易做埋伏,我有些犹豫,但架不住杜兴要去。
我们仨警惕的跟男子进了胡同。
这男子突然转过身,把风衣一扯,跟我们展现起来。
我望着这风衣里面,愣住了。
风衣内被缝的全是兜,每个兜里别着密密麻麻的笔,我没细算,但初步估计的话,少说有上百支。
男子也低头望着这些笔,跟我们说,“看到没,想要哪支仙儿?”
我一听这话有些明白了,我想起了笔仙,就是道家的一种占卜方法,又称扶乩,多在学生中流行。
其实要我说这就是个娱乐,谁知道这男子还把这玩意儿当真了。
不仅是我,刘千手和杜兴都摇头笑起来,可那男子却急了,问我们笑什么?还特意解说一番。
这燕山镇可是个风水宝地,是各路神仙栖息留言的场所,本地的笔仙也是很灵的,不管啥大小事,请来仙儿问一问,保准能指点迷津。
看我们没接话,他以为我们听进去了,又吹嘘起他自己来,“你们有所不知啊,这笔仙请的好了,问完事了也好送,要是请的不好了,那真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至于怎么能请到善良的笔仙,那不就看笔的质量了么?”
我又仔细打量一遍风衣里的笔,发现种类还真不少,毛的、铅的、水彩的都有。
我就指着那毛笔问,“这能请来什么仙儿?”
“古代的仙!”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我。
我又指着其他笔问了问,我发现他真能扯,合着用水彩笔就能请一个画家的仙儿,用签字笔呢,就能请一个老总的仙儿,按他话见,老总不得总签字么。
我发现这男子并没恶意,反倒像个卖笔的贩子,看在他磨磨唧唧说这么半天的份上,我上来一片好心,心说不行买一个吧,别让人白辛苦嘛。
我指着一个圆珠笔问,“这个多钱?”
“便宜,二百块!”男子回答。
我一听差点吓跳起来,心说二百?开什么玩笑?他咋不套个丝袜去银行了,这不明白了抢劫么?
我对这男子的好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杜兴也是,我们仨一同摇头咧嘴,转身就走。
可这男子不依不饶,拽着我们说买一支吧,大不了再便宜点。
我们谁听他继续忽悠?而且这小子不开眼,竟然拽的是杜兴。
杜兴被拽的来了火气,猛地一转身,拎着这爷们的脖领把他摔了出去。
他摔得挺狠,正面朝下,这下好,那些“笔仙儿”全跑出来了,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他看杜兴忒狠,也不敢追我们了,但嘴上放出狠话,“你们小心,告诉你,不尊敬笔仙,小心它找你们去!”
我以为这只是我们赶路的一个小插曲,也没多上心。
等赶到派出所时,那里才刚下班,跟我们接头的是个中年警察,赶巧还没走。刘千手把档案递过去,我们客套一番。
这中年警察叫罗一帆,没想到还是个专案组的组长。
我一听专案组,眼前一亮啊,心说果然有案子,肯定还是大案,不然怎么可能成立专案组呢。
但都下班了,我也没多问,罗一帆很好客,非带着我们尝尝当地的小吃。
我发现一个地方一个特色,在乌州市,我们都以咸酸口味为主,这里却主要吃辣,各种菜肴中都有辣椒的影子,喝的也不同,是米酒,度数跟啤酒差不多,正适合配着辣味食品。
我们也没见外,你一杯我一杯的,没多久喝的直打嗝。
这时候刘千手开口了,他倒是问了案子的事。
我一听这话题,赶紧集中注意力。
罗一帆介绍起来。
燕山镇污染小,风景美,适合居住人,很多富商都在这里买个别墅,让家眷搬过来住。这其中就有四个富太太关系不错,有一天都来了兴趣,玩起笔仙来。按笔仙提示,她们在白纸上写了一个死字,这可把她们吓坏了,更离奇的是,没过多久,就有两个富太太意外死亡。
本来这不是什么大案子,都按照意外死亡案结案了,可那些富商跟上头熟,又把这案子重新提了出来,继续调查。
我听到这心里甭提多失望了,心说合着我们仨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这个?处理一个要凶手没凶手,要疑点没疑点的“重案”?
不过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绝,毕竟有两个富太太死了,或许不是巧合呢?
我和杜兴没表态,刘千手却琢磨一番后又问了句,“你们现在谁在查案?有什么进展么?”
罗一帆笑了,笑的很无奈,回答说,“目前没人在查了,因为负责跟进此案的两个刑警也都意外死亡了,一个因为家中煤气泄漏,另一个晚间在河边走,掉到水里溺水身亡。”
我的心一下又提了上来,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这可是死了四个人的节奏,全都意外死亡?绝没有这么大的巧合。
我们仨全来了兴趣,刘千手还多说一句,“罗警官,现在方便么?带我们去看看档案,这案子要抓紧啊。”
罗一帆是个务实的警察,点点头同意了,带着我们一同回了警局。
我们找了一个小会议室坐好,他给我们播了几个片子。
这次绝不是什么风景画了,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场。
前几个片子介绍的都是有关死亡警察的事,包括现场和尸体,我仔细的看着,但说实话,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罗一帆又摁了向下键,播了那两个富太太的资料。
第一个是坍塌了的凉台,罗一帆说那富太太赶得不巧,坍塌时她正好站在上面摔起了,而当我看到第二个富太太的资料时,一股恶心感从心头迅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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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也是一批的写手,以前有段时间我失意,他舍了码字时间安慰我,人不错,是个好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