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未接来电和未接短信我大致看了一遍,最新的就有我的,还有就是老太太zì己的号码。
我在冉刚森的电话簿里面找到了一个'爱人'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这个爱人应该不是他的媳妇儿,从他们之间发的短信可以看出来。
电话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通。
"你是谁?"里面穿来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
"我问一下,冉刚森先生到哪儿去了?"我很有礼貌地问道。
那边的女子停顿了几秒,才说:"他在两个多月前就死掉了。"
我眼睛猛地一睁,马上追问:"他是怎么死的?"
女子有些警惕,问我是谁。
我解释我是他的老乡之后,女子才继续说话。
"他是被人杀死的。"说到杀字的时候,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到现在都还不zhī道凶手是谁。"
我有些麻木了,怎么会这样。
"那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他妈的身边?"
"我给他妈寄回去的,将他死了的事情也给他妈说了,老太太还好吗?"女子问道。
从他们俩的短信可以看出来,这个女子差点儿成为老太太的儿媳妇儿,柜子里面那几件婴儿衣服恐怕也是老太太给她未来的孙子做的。
我顿了一下,说道:"老太太死了。"
女子迟迟不肯说话,我跟她说了一句谢谢之后挂掉了电话。
现在我好像大致zhī道了是怎么回事了,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拿起老太太的电话给这个电话打了一个电话。
冉刚森的电话响了几秒之后,我身体边上像是一股寒流经过一样,温度鄹降。
果然是这样,老太太不会用这个电话,每次这个电话一响,就会以为是她zì己的儿子回来,所以要跑出去看一眼。
过了一会儿之后,椅子嘎吱嘎吱响了起来,老太太失望而归,坐在了椅子的上面。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才想起一件事,爷爷说过,不能沾染天上的鸽斑鸠,不能伤害地上的犬马niu(蛇),那个鸽应该就是指鸽子了,鸽子谐音割子,光凭这一点,就已jīng极度不吉利了。
我现在大致还原了一下事情的真相。
儿子将老太太接到城里之后,就出门打工去了,留下老太太一个人,开了一个老衣店。
但是三个月前,接到大儿子死的消息,同时鸽子也飞了一只,这也是旁边店主看daò老太太以泪洗面的原因。
老太太是大草坪的人,自然遵守那里的乡俗,所以给大儿子做了一件老衣放在了箱子里面。
但是两个月之前,老太太又接到了小儿子死的消息,同时第二只鸽子飞了,她也做了第二件老衣。
没过多久,老太太zì己也命丧黄泉。
事情应该是这样,但是我现在没搞míng白的是,为什么老太太会把老衣卖给我,而且我还没有发现?还有就是她手机里面的小伙子的备注,最后就是wǒ们站在这里,为什么她没有发觉。
我走到椅子面前,蹲了下来,问道:"奶奶,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跟爷爷是一个村的,我这样叫她,也不算亏。
没有任何反应,上次她把老衣卖给wǒ们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件事情还有蹊跷?
问了好久,都没有办法,最后,我在她的身边打响了她儿子的电话,这次是空号,我退后几步再打,打通了,椅子又嘎吱嘎吱响了起来。
老太太一定听得见wǒ们说话,我确定了。
"奶奶,您的儿子在另外一个dì方等着你,要不要我送你去?"过了一会儿,我说道。
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了,早点儿解脱点对她是一种幸福。
不zhī道她同不同意,我念起了咒语,椅子上一丝丝清气冒了出来,等到清气消失的时候,我拿着那个号码牌,两个手机,两个充电器,还有那瓶yè体,那本'生辰甲子'离开了这里。
有些事情,注定是谜,这个结果远远不是这件事情的尽头,我只能解释她跟她儿子之间的事情,不能解释她跟我之间的事情。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
老太太的儿子注定不能转生,因为他们已jīng不完整了。
从这间屋子出来,心里极度沉重,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又有多少人真正珍重过他们这份心,不要等到他们化为一抔黄土之后才来追忆,要趁还有机会。
回到家之后,已jīng接近十二点钟了,我让黄莹先去休息,而我则坐在床上,拿出两件老衣看了起来。
这是老太太最后为她的儿子们做的衣服,甚至连她的孙子的衣符都做好了,但是他们永远没有机会穿了。
现在留给我的谜团除了老太太和老衣跟我之间的guān系之外,还有就是她的两个儿子到底是被什谁所杀,不过后者好像不关我的事情。
很压抑,见过很多悲剧,这一次真的被触动了。
睡不着,拿起电话,翻起了电话簿,当号码滑到父母那一列的时候,我听了几秒,然后将光标滑到爷爷那一列上,拨了过去。
过了好久,他才接电话,第一句就是吼我,问我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
"老太太的两个儿子都死了。"我说道。
爷爷那边安静了几秒,然后说道:"哦。"依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现。
"爷爷,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百年不出那块儿破dì方?"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说道:"不想出来。"
"是不是出来的人都死了?"我问道。
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沉默,以至于我以为他都睡着了。
"嗯。"在最后,爷爷肯定了我的回答。
"那我的父母呢?"没有半点儿停留的时jiān,我立马问道,心里极度紧张,有些事情似乎要浮出水面来了。
"我也不zhī道,他们应该没有事儿,你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呆过吗?"爷爷反问我。
我确实和他们在一起呆过几年,那几年我寄宿,跟他们呆在一起的时jiān很少,平均下来,每天的时jiān不超过一个小时,十八年来,也就这么久而已,我对他们的印象也就是这么点儿。
高一的时候,他们急急忙忙把我送了回来,我都没有预料到。
"那个时候,我连魂魄和人都分不清楚,我怎么zhī道。"我加大声音,有些着急了。
那个时候,我没有jiē触过道术,鬼魂之类的东西,根本不会朝那个方向想。
"我真的不zhī道。"爷爷声音也变了,有些伤感和着急。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挂掉了爷爷的电话,将号码重新滑到了父母那一栏,按下了拨打键。
跟他们打电话,第一次这么紧张。
约莫一分钟zuǒ右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完蛋了。"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第一次对他们的安危这么着急。
"繁华烬"
这时,我的电话突rán响了起来,我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宇吗,我刚才睡着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这一次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妈,你们还好吗?"酝酿了老半天,我说出了这句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的话。
"还好啊,怎么了?"
"好个屁。"我吼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了?怎么突rán这样说?"
"爷爷刚才跟我说,从大草坪出来的人全部都会死。"
久久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传出了一句:"wǒ们现在都还很好,你不要担心,这么晚了,早点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