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林瞿出事了,哥哥不能不管她。”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却明显露出了心疼的神色,缓缓抬起手触碰到我的颊边,最后摸到我的胡子的时候,她哭了,哭得很大声。
我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了,她却趁机扑到了我的怀里。
以前我们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天真无邪,我也自由自在,但是时间真的太可怕了,人的感情不可能不随时间变化。
她的感情就像是突变一样,或许早就已经变了,只是一直隐藏着,我没看出来而已,知道现在忍不住了才爆发出来。
“哥哥,我……不喜欢你,我爱你。”小希哭诉了出来,我没有半点儿惊讶,听到她这么说,我反而有些窃喜。
“你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了……我以前不敢说,但是我怕你真的变老了。”小希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之中透漏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呆滞着看了她好久,才浑浑噩噩地说:“就算我八十岁,也只有我保护你的份儿。”
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也保持了沉默,从来没有这么满足的。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大公无私的人,我抚养了她,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要小希对我好就行。
之后我移开了小希,说:“林瞿现在有危险,我必须去找她……”
小希点了点头,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又转身出去了,进来连坐都没有坐一下,我还真就是这种忙碌的命。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林瞿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也算是心爱的人了,所以我有义务保护好她。
出门看了四通八达的公路,我拿出了一枚铜钱朝天弹了上去,等到铜钱落地之后,我看了看,然后朝乾字对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这倒没什么讲究,跟抛硬币一样,由天决定走哪边……
铜钱上写着的是乾隆通宝,这便是所谓的帝号,在法事中充当了三才中的人。
捡起铜钱,看了看前方,然后义无返顾地向那个方向走去了,一路上,我的眼珠不断将向左右转动,只要感觉稍微有点儿不对劲就上去看了看。
孔明灯已经失效了,她很有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但是我宁愿相信是别人把她的气息给屏蔽了起来。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影了,如果是正规的道士抓走了她的话,那么在子时的时候,他一定不会睡觉的,因为正规的道士在这个时候都会打坐,道观一般在山上清净之地,他们打坐的话肯定不会在这么喧哗的地方的,现在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很清净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依然嘈杂得很。
所以这些建筑群密集的地方,我都是一眼带过的,我的主要目的地是那些偏僻的地方,还有一些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才是道士最喜欢出没的场所,总不至于跑到什么歌舞厅去找他吧。
光找完这个方向,就已经到早上了,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感觉头都像要炸开了一般。
白天人越来越多,想要特意去找一个人,难上加难,所以我准备白天回去补一下觉,晚上再找,不管怎么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回去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快到家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算命的瞎子,他面前的布置跟前几天一模一样,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戴眼镜,而是坐在日光下看了那本《麻衣相法》,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算命吗?”
我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的另外一个凳子上坐下,说:“前几天你给我算过。”
他听了,回想了起来,过了一阵才说:“好像是有你这么一个人,还算吗?”
“你不是瞎子吗?怎么还会看书?”我问他。
他一听,愣了一下之后就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哎呀,我忘记了。”
说完之后将书放在了面前,然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副墨镜戴上了,再问:“要算命吗?”
我都快被他逗乐了,到底是他自己是傻子,还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算,免费可以吗?”我问。
本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的,但是没想到他在迟疑一阵之后,竟然点了点头,说:“好,算什么?”
我想了想,说:“找人。”
“年龄,性别,生辰八字,跟你的关系,消失的地点,时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带思考的,像是已经问了很多遍这个问题了。
我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把他问的所有问题全部回答了上来。我回答完了之后,他若有所思地说:“刚才你说太快了,没记住,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的脑袋,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忍住之后又说了一遍,他点完点了点头,点完头又准备说话,我抢在他前面说:“别跟我说你没听清楚。”
他摇头说:“不是,小伙子,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吧。”
我嗯了一声,瞪着他等待着下文,他说:“你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一听到这个死字的时候,我惊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因为林瞿本来就已经死了。
“她的尸体在哪儿?”我问。
老头儿指了指平乡方向,说:“朝那边走,大概100多公里,你会遇到一座山,她的尸体就在山顶上。”
他说完这句话,我仔细打量起了他,这会他令我刮目相看了,因为他都说对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不能说,不能说。”
这一次他跟前一次改变很大,前一次没这么不正经,这一次总感觉有些吊儿郎当。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没人往这边来,我才把凳子搬到他的旁边坐下,问他:“你是麻衣的?”
老人听了,抬起头,摘下眼镜儿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摇了摇头,说:“我是本地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是茅山的……帮我算出我刚才找的那个人的魂魄在哪儿。”
他正了正身,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脸正经地说:“她在移动,算不出来。”
“真的?”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在离开之前他又跟我说了一句:“现在麻衣只能靠给别人算命赚钱了。”
我回头看了看他的脸和那本破旧的《麻衣相法》,说:“我们也差不多,根本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存了。”
他点头表示赞同,之后说:“你真想找她的话,晚上到这里来等着就行了。”
我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回家的时候,小希在家,他们已经放假了,接下来就是一个月的寒假。
回家跟小希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到卧室直接倒在了床上,等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起床,小希正在玩儿电脑,时不时对着电脑傻笑,出于疑惑,我走上前去,问:“在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傻。”
小希把电脑屏幕转到我这边说:“我在看这个。”
我看了看电脑里面播放的东西,是一部根本不搞笑的电影,于是问:“这有什么好笑的。”
“那个人说话好好笑哦。”小希指着屏幕里面的那个男配角说。
我看了屏幕里面那人一眼,然后笑了笑,说:“你在家好好看,我先出去一会儿。”
小希一听,脸一愣,眼睛也同时一瞪,那表情,别提多可笑了,我忍住想笑的冲动,问她:“你怎么了?”
小希连忙摇头,把视线盯在了屏幕上,视线转移速度极快,一看到这个,我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得了得了,别看了,跟我一起去吧。”
小希一听,马上露出牙齿笑了,放下电脑站起了身子,我看了看她说:“穿汉服吧。”
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走进房间里面换上了那套古装。
以前的衣服容易招鬼,有人在家还好,要是没人在家可能会招鬼进来的,更何况那个红衣女鬼还没有解决掉,让她住进了小希的衣服还得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跟小希出现在了白天那个算命的老人那里,我以为那个算命的会在这里的,但是这里却空无一人,我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人,最后我和小希走到边上坐下来了。
小希虽然疑惑,却也没没有说什么,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了,那个算命的老头儿还是没有过来,我正准备离开,他的身影出现在了一边。
“睡过头了,忘记了时间。”老头一边向我们走一边说。
当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他看着小希发起了呆,还咦了一声,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这小姑娘看起来好面熟啊。”
“你不是会算吗,你算算看就知道你们见没见过了。”我说。
他又恍然大悟,说:“我差点儿忘记了。”
之后掐起了手指,过了一会儿之后,松开了,摇了摇头,说:“没算出来。”
我盯着他看了一眼,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麻衣相术不是什么都能算的,顶多是一门推测的学问。”
我嗯了一声,说:“你不是说在这里等就成了吗?人呢?”
他看了看天上,说:“快了,快了……”
他说完之后,就开始往其他地方走动,我们跟在他的身后,最后到了一块及其偏僻的山林,他停下来跟我说:“到了。”
“他会到这里来?”我问。
他嗯了一句,说:“她是不是被一个道士抓走的?”
我点头示意是的,他继续说:“你见到那个道士,会把他怎么办?”
我想了想,没有回答他,那得看他做到了什么地步。
老头儿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弯下腰扒开地下的落叶,在地上露出了一个陶罐,在罐子上还有两道灵符。
看到这里,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他把符撕开,说:“我注意她很久了,住你屋后的,前几天她突然把你屋子周围的鬼魅全部引到了别处,她自己差点儿魂飞魄散了,刚好被我遇见,就把她装进了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