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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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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头行动,实际上真正完好的建筑并不多,一眼就能看到头,像这种地方,住着人的希望真的不大,但潜意识里,我觉得铁雷张不会骗我,这两年别的没练出来,但看人,我至少八九不离十。

很快,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这里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地板是打的坚硬的黄土,我绕进去找了一圈,里面连家具都没有剩下一个,显然主人很早之前就已经迁走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白鸡再叫:“快过来,这里面有东西。”声音是从离我比较远的屋子里发出来的,我往那边跑,看到同子、灰老鼠和马四也从其它房间窜出来,我们四人一接头,同子便道:“爷,没什么发现。”我看向灰老鼠和马四,他们也同时摇了摇头。

于是我们立刻向着白鸡所在的位置跑过去。

一进门,里面是黑漆漆的,这间老房子比其它建筑略好,至少瓦片较为严实,也正因为如此,阳光根本透不进来。白鸡从一个房间拐了出来,冲我们打手势,示意我们过去。

紧接着,我们进了一间厨房,白鸡停在了一个位置,接着指了指地下。

地下有一个地窖,呈方形,上面盖着木板。

白鸡小心翼翼道:“刚才我听见下面有动静。”

灰老鼠侧耳听了听,声息全无,他道:“应该是老鼠。”

白鸡道:“这地方连颗米都没有,哪来的老鼠,你以为到处都有你亲戚啊。”灰老鼠正待发作,我瞪了二人一眼,道:“别屁话多。”接着,我冲稳重的同子打了个手势,示意将木板打开,为防底下有什么东西,我们两人站到了木板后面,木板一打开,并没有什么东西窜出来,而且最奇怪的是,没有那种常年不通风而产生的古怪气味,我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地窖一定是经常有人进出。

我正想着这人会不会就是李招四时,从地窖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声音十分紧迫,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样。

我立刻拔出了匕首,道:“马四、白鸡,你们在外面警戒,同子你们两个跟我下去。”紧接着,我们打开手电筒,想着地窖下面走去。

这个地窖并不深,大约只有不到十二层阶梯就到了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式的洗脸架,上面放着一个黄铜盆,盆里面还有水,在手电筒的光芒下,反射出一种水光。

洗脸架旁边还有一个小方桌,桌上摆着碗碟,就在小方桌的旁边,有一架烂木头撑起的床,床上正躺了一个人。

我立刻将手电光打到那个人身上,这时我才看清,那居然是一个老头,正躺在床上喘气,浑浊的双眼死死瞪着我们,如同要扑上来的厉鬼一样。

我惊了一下,心道,这地方怎么会住着一个老头?难道是被儿女抛弃的孤寡老人?我正想开口,那老头却突然喘息着说道:“小、小三爷,你……你终于来了。”

我差点没喊娘,脑海里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都懵了。

“你是谁?”我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盘口里都是青壮年,这老头怎么会认识我?

他喘了喘,说出了一个名字:“李招四。我是二爷的人……”我忍不住有些头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雷铁张告诉过我,李招四是个年轻的伙计,但眼前这个老人,怎么也跟年轻搭不上边吧?

我没回话,盯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而我的大脑却在飞速思考,究竟是铁雷张骗了我,还是眼前的老头有什么阴谋诡计?

就在我不动声色思考时,老头喘息道:“小三爷,我床底下压了一封信,是、是二爷亲手写给你的,你看看就会相信了。”

二叔?

我怔了一下,立刻冲同子两人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同子和灰老鼠冲上去,先将那老头给制住,我看他被限制的无法动弹,估计也做不了什么手脚,便摸索着去摸床铺,果然,在一层被子下面,我找到了一个令人触目惊心得东西。

是一封血书。

血书是写在一张柔韧的布料上,通过布料判断,应该是一种户外运动服装的面料,上面的字迹非常凌乱,应该是用木棍一类的东西沾血写出来的,有些甚至是在颤抖,但通过字迹透露出的笔锋,我仍然能够判断出,这是我二叔的字。

我几乎立刻就相信了老头的话,也顾不得他,连忙去看二叔写的信,确切的来说,这是一封没有写完的信,信的内容,有些是我已经知道的事情,但有些,却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的,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小邪:

二叔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我将这封信件,托付给了最信任的小伙计,现在只有他能从这里逃出去,所以我只能让他带着,如果他将这封信交给你,那么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你一定要相信他。

下面我将要说的,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要说的,是在整件事情的开端,它的开端,跟张家人脱不了干系。

具体是什么时候,现在已经没有人考证,这一切的开端,要从那扇青铜门说起。

那扇门的后面,是整个世界的终极,没有人知道终极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最早一批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就是张家人,他们通过这个未知的秘密,获得了很多诡异的能力,比如强悍的恢复力,比如长寿,据传说,最厉害的一任张起灵,曾经寿六百岁,这任张起灵,生活于明朝时期,具体已经很难考证。

但这样的人太过招摇,不知什么原因,关于张家人力量的事情被泄露出去,后面的事情你大概就能猜到,当时的统治者,开始对张家进行猎捕,妄想获得长寿甚至长生的奥秘,为了躲避追捕,张家人甚至于汪藏海合作过,当然,这个合作是我自己在掌握了很多信息之后推测出来的,究竟有没有这回事,现在已经很难考证了。

事实上,那扇青铜门没有任何东西,它只是一个通往终极的线索,但只有进入过其中的人,才会明白,真正的终极在哪里,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也为了不再被当时的统治者追捕,张家人将青铜门后面的世界毁灭了,用石油,燃烧熊熊的烈火,将一切都焚毁了,唯一剩下的,是一只龙纹石盒,这只盒子里,记录了终极的所有秘密。

当然,我没有去过青铜门,但根据我的估计,青铜门的后面,不止有关于长生的奥秘,或许还有一些奇特的物质,因为据说进入青铜门里的人,青春可以就此停留,我怀疑,那里拥有一些人类尚没有发现的物质。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张家人通过分散鬼玺以及打开龙纹石盒的钥匙来保全终极的奥秘,甚至对历史进行了混淆,使得后面的人在寻找时,往往弄不清具体年代,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

在历史的演变过程中,张家人势力越来越淡薄,包括另外的分支,都已经湮灭在历史之中,唯一真正掌握这个秘密的,只有张家的起灵。

这个关于长生的奥秘,被当时的统治者一代代传承下来,没有人能拒绝长生的诱惑,特别是那些坐拥天下的统治者,更舍不得放弃,所以几百年来,张家人几乎都过着被统治者搜捕的生活,以至于不得不隐世不出,甚至更名换姓,直到越来越虚弱。

但不管时代怎么变迁,不管统治者究竟是谁,只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几乎都无一例外的想寻找关于终极的一切。

所以,五十年前,老九门被整合了。当时已经完全没有张家人的消息,唯一有牵连的只有张大佛爷,于是张大佛爷在后台的支撑下,成了老九门之首,率领老九门,展开关于终极的调查,张大佛爷第一个出卖了张家,甚至连自己的祖坟都给卖了。

为了弄清楚张家古楼里的线索,于是有了第二次张起灵计划,也就是那一次,你三叔、文锦都被牵连进来,本来那个位置应该是我的,但你三叔替我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关于终极的事情,当我知道你跟张起灵来往时,我曾经多次警告过你跟他断绝关系,因为他们是一切的开端,跟他扯上联系,你就永远也摆脱不了。

但第二次张起灵计划还是失败了,一是因为一支德国势力的入侵,正是因为你爷爷当年被骗走的那份战国帛书,使得这件事情,被国外一支强大的势力所窥视,这支势力与它拉开了持久战,我们正式趁着他们之间的争夺,赢得了喘息的机会,从而进行了一系列的掉包、偷尸行为,直到它无力继续,我们才安安稳稳活到今天。

然而,这件事情没有完,甚至,只要终极不毁灭,这件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完,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谁来完成这件事,我希望,来完成这件事的,不会是我们的下一代,所以这些年,你三叔在发现事情有变之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带你下斗,希望把你培养成接班人。

在我们这一辈,趁着德国势力入时,确实赢得了很多喘息的机会,在这期间,也做了很多事情,包括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这件事情,是我们吴家的隐秘,我不会告诉你,但为了避免成为你的心结,所以我只能跟你说一句话:那个人不会伤害你,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跟他面对面,记得要替二叔传一句话,你告诉他:我对不起你他。

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如果这一次能成功,所有的一切就真的毁灭了,你记得,千万不要……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然当时出了什么紧急的事,二叔没来得及写完,只能将信塞给李招四,让他先出来的。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二叔信上说的事情,很多我都已经知道,但从来没想像此刻一样,条理这么清晰,一切事情的根源,似乎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张家人因为无意间窥探到了一个可以令人长生,甚至获得强悍力量的奥秘,这个奥秘可能是某种东西,可能是某种奇怪的能量,也有可能如同小说中描写的长生药丸,但这个秘密最后被泄露了,以至于引来无数的追杀,为了能避开人们的追杀,他们甚至放火烧毁了青铜门后面关于终极的线索。

二叔在信中,曾怀疑汪藏海与张家人合作过,我不由联想到了云顶天宫里的记述,据说在不恰当的时候打开青铜门,里面就会冒出地狱的业火,烧毁一切。

那座云顶天宫,本来就是汪藏海建立的,因此这把地狱业火,会不会就是为了震慑后人,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事实上,那把火是张家人放的?

那么,汪藏海为什么要与张家人合作?究竟是张家人给了他什么好处,还是说两者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我突然想到,在历史演变中,张家人为了躲避追杀,还曾经有部分人更名换姓,那么汪藏海,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个?

我越想越觉得其中呢有蹊跷,但真正另我感到心寒与失望的是闷油瓶,我不怀疑他,这两年生死与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掺假的,但令我伤心的事,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一直以一种局外人的姿态,看着我二叔那一辈人表演,如同在看一场安排好的木偶剧。

他所掌握的一切,却用了我三叔一辈子的时间。以前下斗时我就有那种感觉,闷油瓶就是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人,他有自己的目标,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甚至……我们冒死去获得的那些信息,在他眼里,或许是一文不值的。

以前只是怀疑,现在我却几乎肯定了。

我忍不住跌坐在床上,捏着那封信,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可惜,这封信没写完。许久之后,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床上的老头,道:“我二叔现在是死是活?你为什么会……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招四摇了摇头,虚弱道:“我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但找不到,我、我联系不到任何人,无奈之下,只能去找雷爷。我的目标太大,雷爷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让我躲在这里,每天都有人给我送饭,不过……不过我活不长了,如果您再晚一天,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我看出他的精神状况确实很差,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二叔究竟去了什么样的地方,连李招四这个老头都能逃出来,为什么二叔没有出来?

我问:“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来问,你来答。”我理了理思绪,见他状况安稳下来,便问道:“首先你告诉我,雷爷去了哪里。”

“他去救二爷了,已经去了十多天了。”

我点了点头,又道:“二爷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李招四突然噤了声,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片刻后,才道:“在、在一座岛上,不……应该是在海底,我也不知道现在他们究竟在是在岛上还是在海底。”他说的太乱,我完全无法理解,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二叔让你带这封信给我,还有没有交代你别的事情?”

“有。”他立刻点了点头,道:“二爷说,如果你看完信,想去找他的话,叫我一定要阻止你,他还说,不能告诉你他在什么地方。”

我愣了一下,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

李招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道:“那地方太可怕了,如果没人去救他们,二爷和兄弟们一个都活不了,我只能对不起他,而且……我也活不长了,二爷回来,就算想教训我,也没机会了。”

他说完,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始讲述起他的经历。

李招四,今年二十六岁,从小是小混混一名,后来被二叔收留,成为二叔的忠心伙计,一直替二叔去解决一些事情。他大多被派去追查某些线索,但这些线索都很散乱,也很难组合起来,因此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这么多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由此可见,二叔这个人很善于用人,他可以让一个人不停的做事,但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信息,即便你天天在做,都无法弄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

大多数的情况下,李招四的表面身份,是二叔茶楼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伙计,月薪一千八,不包吃住,事实上,我二叔背后给他的工资,直接达到了六位数,平日里,他规规矩矩做小伙计,但一有什么事,就会化身为密探型的人物。

就在两个月前,也就是那次全国打假行动展开时,二叔突然变得很忙,再消失了两天之后,突然开始集结人手,李招四当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二叔这人行事,向来是牵着人家鼻子走,李招四也习惯了,因此压下好奇心,规规矩矩的准备东西。

之后的路程非常赶,一路上的行程二叔似乎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一下飞机就有人接应,随后又坐汽车,在旅途上足足颠簸了一天一夜,紧接着,李招四看到了海,他惊讶了,难道要出海?

到了港口,才匆匆吃了个饭,还没来得及品尝什么滋味,他们就真的坐船出发了,船是普通的商船,目标是几千海里外的一座小岛。

他们一行有十多人,有些也是二叔底下的伙计,但有些人却不认识,虽然是一路的,但跟二叔这边的人一直不热络。到了小岛后,二叔似乎到达了目的地,便没有在再赶路了,而是停了下来。李招四刚开始以为二叔是在等待什么,但两三天过去以后,见二叔还没反应,一行人便都放松下来,就跟旅游一样,白天去海滩游泳,晚上吃当地居民的烤蛤蜊,日子过的相当惬意。

然而,就在七天之后,小岛上突然出现了一艘快艇,那是一艘装备十分精良的白色快艇,可以搭乘三十人左右,而且还配备有小型的休息室与甲板,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客轮,这种快艇,绰号被称为‘居家艇’,一般是富豪买来和家人海上度假时使用,价格令人咂舌,因此当一艘这样的快艇要接他们出海时,李招四也终于觉得事情不对劲。

但他没有去问二叔,一来是因为没胆子,二来是因为他的忠诚。就这样,他们一行十多人坐上快艇,又向着不知名的大海驶去。

李招四不懂看什么航行仪器,因此他并不知道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只能判断大体方位,那就是出了小岛后一直往东的方向。

‘居家艇’在海上行驶了两天后,终于停了下来,接着便是自由的漂泊。开船过来的人李招四也不认识,他们这行人,几乎都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因此在船上吃饱了睡,睡醒了钓鱼,但就在当天黎明,海上突然刮起了大风,船身剧烈的震动起来,就如同要翻船一样。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在海中,突然升起了一座岛,确切的来说,那是一大片礁石,礁石上显露出了地宫型的建筑,就如同一个被解剖的坟墓。

李招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妈呀,难怪二爷什么都不说,原来是带我们下斗来了,只是这斗……太他妈邪门了,怎么会突然从海里冒出来?

我听到这儿,忍不住道:“后来你们下那个斗了?”

“下了。”李招四虚弱的点了点头,道:“二爷一看那个岛斗冒出来,立刻就下命将船开过去,我们上了岛,上面全是厚厚的灰积岩,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入口,我们就是从那个入口进入了斗里,那里面……有很多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总之十分凶险,我只知道二爷是在里面找一样东西,但后来,直到我们被困,也没找到。”

我虽然见过汪藏海的海斗,但斗的位置是死的,而按照李招四的说法,那个斗竟然像活物一样,可以浮出水面,这显然不太可能。

这时,同子突然道:“爷,我估计那个岛斗位置应该并不深,当时不是遇到大风吗?我估计是跟海水涨潮有关,说不定到了特定的时候,那里的海水就会下降,将岛斗露出来。”

我想了想,觉得同子的分析不无道理,二叔当时急着往岛上赶,结果上岛后,却度假似的呆了七天,什么也没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等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固定的潮汐。

而且,如果那个斗,真是建在一座礁石形成的小岛上,那么当时修建这个海斗的人,必定要在小岛露出海岸线时才可以进行作业,由此可见,那个小岛应该并不深。

我将自己的分析说给李招四听,想跟他核对情况,谁知他却摇了摇头,道:“不,很深,那个斗很深,必须要穿重型潜水装备,而且据二爷后来说,那种潮汐,每个月只有一次,必须要当天下去,当天返回,否则,就要在那个斗里呆一个月。”

我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连声音都变了:“我二叔没出来?”

“没有。”李招四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们只剩下一套潜水装备,而且有人踩中了机关,破坏了斗里的密闭系统,不停有水往里面灌,我水性最好,情急之下,二爷将这封信交给我,让我逃出来了。”

我整个人几乎浑身发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二叔……肯定已经完蛋了。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下那个斗?我以为只有汪藏海那种变态,才会修建海底墓,为什么又会突然冒出一个海中斗?二叔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斗的位置?

就在我冷汗都要出来时,李招四接着道:“那个斗里有很多单独的密室,而且二爷他们身上还有一定的食物和水源,所以我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想找人救援,但我们干的这种勾当,肯定不能找当地警察,所以我就去找你,但你也没音讯……”

后面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李招四无奈之下,只得去找老雷,如果我没估计出,老雷已经先一步出发去寻找二叔了。

但时至今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也就是说,这几乎是二十天前发生的事情,距离下一次涨潮,至少也还有六七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二叔等人,已经在那个斗里,呆了二十多天。

没有空气,食物稀少……我几乎可以想象,就算老雷真的能把人捞出来,恐怕也只能捞到尸体。

我喉咙阵阵发紧,几乎想哭出来,这是一种很深刻的绝望,看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你远去,而且是用那样凄惨的方式,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同子几人也沉默了,他们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脸色,没人敢出声。

我坐在李招四的旁边,几乎足足有二十分钟,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的状态,但渐渐回过神来之后,我突然觉得不对劲,盯着李招四苍老得面容,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斗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二叔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下斗绝对不是为了钱,他这一辈子,在外人眼里看来,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但只有我才明白,二叔过的并不比三叔好,或许……二叔过的更为痛苦。

他这样一个人,之前下昆仑斗,已经够奇怪的,现在居然会突然下一个海斗,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曾经也说过,两个月后,是一切事情的终结,难道那个海斗里,有什么极其隐秘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二叔是怎么知道海斗的位置的?是他自己搜集的,还是有什么势力提供给他的?

我突然想起了路人甲的话,他说,二叔曾经跟人做过一个交易,难道是它?或者……是那支德国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