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社会上普遍认为富二代都是坏蛋,嚣张跋扈啥的,可我看林敏浩林公子却非常顺眼,他风度翩翩,很有教养,明显受过高等教育。也是,人家有钱,生长环境就跟咱们**丝不一样,从小就经受贵族礼仪熏陶,一举一动都透着那么儒雅。铜锁勉强也算富二代吧,可那做派举止比人家林公子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也别说杨珊珊看人家犯花痴,就连我这样的直男看到林公子都怦然心动。
互相认识一番,林公子儒雅气质压全场,就连小姨那么泼妇的女人都暂时收敛霸气,说话和气。大舅说,大家别在这吃灰啊,到山上说话。
这座山实在太矮,也没什么崎岖的山路,穿着皮鞋照样平趟。没20分钟,我们就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个搭建的木头棚子,里面用砖头堆了灶台,还有床什么的,看样子小姨还真把这儿当沙家浜要长期驻守了。现在名流大腕齐聚,小小木棚风云际会,一般人还真没资格进去。作为谈判双方,我们这边代表是大舅、小姨和李扬,我算是客卿长老友情参加。那边代表是林敏浩林公子,还有一个秘书之类的人物。
又臭又脏的木棚子,林公子一点没有厌恶的神情,十分有礼貌的请我们先坐,然后才坐到对面。林敏浩说:“首先我代表集团向各位表示深深的歉意,他们没经我允许就用非法手段干扰正常的商业谈判。下面人办事不力,我已经把当事人开除。”
大舅搓着手道:“客气客气,好说好说。”
林敏浩低声向秘书交待什么,那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合约,递给大舅:“你们先看看。”
大舅和小姨看了看又商量商量,大舅道:“这上面光有你们收购的地价,却没有标注具体的哪块地。你们到底看好哪一块了?我们就事论事,才好做生意。”
林敏浩笑:“我请的人正在山上测量,等他回来才能具体商谈。”
小姨火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在坟地搞三搞四。那埋的都是各家祖坟,你们乱动惊扰了祖先,算谁的?”
林敏浩依旧彬彬有礼:“我请来的正是我们台湾最好的风水师,他做事你们可以放心。”
“不行不行,不允许。”
我一看就明白,这娘们是想借机生事。小姨招呼自己丈夫还有娘家这些人,拿了铁锨镐头,怒气冲冲往山上去。我和李扬赶紧跟着。
走过一片林子,眼前乱草堆里,出现一大片墓地。墓碑做工粗糙,东倒西歪,还有的干脆就用个木头刻了一个,直接插地上。明眼人一看就清楚,小姨买下这里做坟地,可是她手里哪有那么多死人,只能刨个坑假做墓地,方便日后抬价。
在这块假墓地前,有几个人正在忙活。为首的是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长得挺年轻可满头苍苍白发,额上全是皱纹,估计年龄在30岁到50岁之间,穿着白色练功服,手拿红木罗盘,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旁边几个人拿着铁锨什么的工具,正在听他指挥。有人拿着一种工具我看的非常眼热,那是根长长的杆子,杆子头是圆筒,把杆子插进地里再拔出来,就能带出下面的土。
我操,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洛阳铲嘛。
白发男子正蹲在上风口,看罗盘定位,山风呼啸,吹动衣袂,一头白发飘舞,飘飘然有出尘之姿。他看到林敏浩众人来了,赶忙停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打招呼:“林公子。”
林敏浩道:“我介绍介绍,这位是台湾最著名的风水师罗韵先生。”
小姨气哼哼道:“俺们不懂什么风水,大陆不时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你叫他们别拿小棍乱捅,下面埋的都是俺们祖先,你们这叫不尊敬先人,懂不?”
罗韵一耸肩:“这位女士,这块地下面大部分是空的,根本没有下葬的尸首,何来的侮辱先人一说。”
小姨蹦高骂:“**的,你放屁!我看你们谁敢动?”
她干脆跑到一块墓前,直接躺在地上,一副爱谁谁的样子。
杨姗姗都看不下眼,过去拽她妈,红着脸让她别闹。小姨破口大骂:“你个小蹄子,看见帅哥了是不?胳膊肘往外拐,都说女生外向,妈养个白眼狼啊。”说着,坐地上呜呜哭。
林敏浩摇头苦笑。罗韵走上前,笑眯眯说:“这位女士,我劝你还是早点起来为妙。”
“怎么?你还敢动粗?”小姨瞪眼。
罗韵道:“你现在躺的地方,正是这里阴煞之气最重的地方,为鬼门之门户所在。如果我没看错,下面必有群鬼镇门。”
小姨吓得一哆嗦:“少来这一套,你姐姐我是吓大的?”
罗韵道:“这位女士,这块地是你的吧?如果你不早做处理,日后家里恶祸连绵,子孙凋敝,妻离子散。”
小姨哈哈笑:“你这样的倒退几十年,能让人就地枪毙,妖言惑众,纯粹就是个牛鬼蛇神。”
“这样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能眼睁睁瞅着恶事发生。阿龙,你用铲子对准这个方位往下挖,看上面刻度,一丈三寸处停。”
提着洛阳铲的那个人走过来。
罗韵在风中微微闭眼,不多时猛然睁开,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旧铜钱,摁在地上。
山上这么多人鸦雀无声,大家都瞪大了眼看着。
阿龙对着铜钱的位置,缓缓把洛阳铲往里插,这东西和挖坑没啥区别,插一插便挖出一些土,倾倒在旁边,继续往深里挖。不多时,地上出现了一个圆圆小小的黑洞,那杆子越插越深。罗韵背着手走来走去,忽然喊了一声:“停。”
阿龙道:“罗大师,正好一丈三寸。”
“好,小心挖,碰到软物便把杆子提出来。”
阿龙一看就是常年干这样的活,聚精会神,表情凝重。不停用杆子轻微试探,凭着手感确定下面的东西。山风凛冽,谁也没有说话,真是掉根针都能听见。尤其小姨,坐在地上也不嚎了,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眨都不眨。
不多时,阿龙神色一凝,缓缓把杆子往上提。我们都捏了把汗,我操,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见杆子越拔越高,我没来由眼皮狂跳,紧张的牙床都发酸。
杆子终于提了出来,大家一看都愣住了,小姨牙齿咯咯响。
杆子的铲子头上鲜红鲜红的,像是沾上鲜血,最可怖的是上面还粘着一张黑黄色的长条纸,大家都认出来,这是一张非常古老的符咒。
阿龙把杆子平放在膝盖,罗韵蹲在旁边细看,一看之下,眉头紧皱。林敏浩走过去,紧张地问:“罗先生,怎么了?”
罗韵长叹一声:“林公子,事情越来越棘手了。你看这里。”
李扬拉我,我们一起凑过去看,只见在杆子头的部位,有一处浅浅的凹痕,李扬低声问:“这是什么?”我看看,忽然醒悟:“我操,这不是牙印吗?”
这句话吸引了罗韵的注意,他扭头看我,一看之下目光就挪不开了。他站起身走到我近前,笑眯眯说:“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刘洋。”
罗韵道:“三点水,海洋的洋?”
“是啊,你怎么知道?”
罗韵没说话,而是非常不礼貌的做了个奇怪的举动。他凑到我近前,伸鼻子在我身上一顿嗅。给我嗅的都毛了,妈的,王冬梅闻我,我忍了。你他妈也闻我。难道哥身上有体香?
罗韵闻了闻,笑:“你这名字起的好。大海,水深力厚,稳托重船,汪洋一片,无人能知。刘洋,你身上有一股仙味。”
这话说的我眉开眼笑,我操,我居然有仙味,难道我能成仙?哈哈,王冬梅罗凤等人为了成仙,费了牛劲,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看哥哥我,不求不追,福缘自来,这玩意还得看命啊。我赶紧握住他的手:“罗大师,你看我多大岁数能成仙?”
罗韵笑:“穷厨子富酒楼。一个厨子就算身上沾了满汉全席的味道,也改变不了穷困的现实。”
我听得鼻子好悬没气歪。我才听明白,我身上有仙味,并不意味着我能成仙,指的是我接触过仙人。也是,罗凤就在我怀里成仙而去。
罗韵低声和林敏浩说着什么,林敏浩点点头,对小姨妈说:“我们就看中这块地了,你开出的条件我们都答应。”
小姨妈眉开眼笑,她刚才被带血的洛阳铲吓蒙,不给钱能白送出去都行。现在这种结果完全出乎意料。
林敏浩道:“但是我也得有个条件。”
“你说。”小姨妈道。
林敏浩一指我:“我要这位刘洋先生,参与到我们这块地的开发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