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这个问题的一个最简便办法,是直截了当地说,这是因为科学家并不是在真空中工作的。这也就是说,他们全都深深地卷入到当时的科学结构和科学进步之中,并同时面对着同样一些问题。
例如,在十九世纪上半叶,物种进化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有一些生物学家曾经激烈反对这种看法,然而另外一些生物学家则在那里积极地推测这种进化可能引起的后果,并竭力寻找物种进化的证据。尽管他们当中既有人反对,也有人支持这种看法,但几乎每一个生物学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是当时的实际情况。当时的主要问题是:
如果确实发生了物种进化,那么,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这种进化的呢?
在英国的达尔文当时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东印度群岛的另一个英国人华莱士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这两个人都是周游世界的旅行家,都进行了类似的观察;而且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关键时刻又都同时阅读了马尔萨斯的一本著作。马尔萨斯在这本著作中谈到了人口不断增长对人类所发生的影响。当时,达尔文和华莱士两人都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生物数量的增加对所有物种所造成的压力。哪一些个体会生存下去,而哪一些个体将不能生存下去?结果,他们两人都得出了通过生物的自然淘汰而进行物种进化的新理论。
但是,上面所说的这些还不算是最令人惊讶的。因为这两个人都以同样的方式研究同样一个问题,都对同一些事实进行观察,而又都阅读了同一本由另一个人所写的书,因此就很可能得出相同的答案。
到了十九世纪后半叶,许多生物学家都试图弄清生物遗传机理。有三个分别住在三个不同国家的人,竟在同一时期以同样的方式研究了这个问题,并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而且这三个人在查阅过去的文献时,又都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另一个人(孟德尔)早在三十四年前就已经发现的、但一直没有引起人们注意的遗传规律。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对科学工作者所提出的一项巨大任务,是如何能够以低成本生产出铝。当时,人们虽然已经知道了铝的特性和用途,却很难从铝矿石中把它提炼出来。要从这项发现中发财致富,完全取决于能否研究出一种容易实现的技术。我们很难查明,到底有多少化学工作者当时曾经以另一些化学工作者已经取得的同一些经验为依据来研究这个问题。但是我们已经知道,有两个人在同一年——1886年——得出了同样的答案。其中一个是美国的霍尔,另一个是法国的赫鲁特。这一点,似乎并不使人感到十分奇怪,令人感到惊讶的倒是:这两个人不但姓氏的第一个字母都是H,并且两人既都生于1863年,又都死于19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