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唐祖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退场,除了赏给荷官的小费外,陆言总共赢了六百五十万,而唐祖海,他总共赢了一百九十多万。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看见柳正、金小姐在在人群的外围,目瞪口呆地看着拿着筹码托盘的他俩。陆言笑着丢了两万的筹码给金小姐,然后拍了拍柳正木然的脸蛋,说:“帮我和你海哥去把筹码给换了,钱留十万给你作小费外,分别打到我俩的账户上去。”
柳正依然一幅呆若木鸡的模样,反而使金小姐立刻反应过来,对陆言大声道谢,然后拧了一把柳正的腰间软肉,风情万种地横了他一眼,接过了陆言和唐祖海手中的盘子。
赌场里面有安保人员来回巡逻,倒不担心有人横生歹意,只是出了葡京大酒店,就不得而知了。这里面的人看尽了一夜暴富或者破产,待局面揭晓后,又各自散开了去。有个油头粉面的揽客过来介绍保镖业务,被唐祖海蛮横地推开到一边。
倘若有人胆敢来打劫他们几位,海哥不介意将这些家伙脱光去裸奔一场。
“吃饭去?”唐祖海说。
陆言左右环顾了一下,疑问道:“你的素材收集好了么,不准备到别的楼层、大厅去瞧瞧?还是准备到其他赌场去看看?”
澳门博彩业发达,持有三个“赌牌”的就有三家公司,分别是澳门旅游娱乐有限公司的子公司澳博、永利度假村和银河娱乐场,它们旗下的博彩娱乐场,在全澳门有数十家,各有特色,倒也不只是葡京一处。
“晚上再来吧,我饿了!”唐祖海直接说出了他的缘由。
自从拥有能力之后,两人对于食物的需求越来越强烈,陆言倒是还好些,唐祖海却是个牛胃,一天得吃六顿,比得上传说中的霍比特半身人的食量了。
陆言表示理解,待柳正和金小姐回来后,就前往葡京大酒店入住。
入住葡京大酒店确实是个不错的决定,在它附属的十八间食肆里,均提供多国美食,这其中最著名的,是由享负盛名的“世纪名厨”JoelRobuchon指导的“法国餐厅”,这是澳门区内数一数二的高级私营餐厅,藏酒非常丰富,佳酿过千。
唐祖海嘴馋,听到金小姐给她做的介绍后,立马奔赴前往。下午五点的时候,四个人便吃着由名厨料理的高级中菜“葡京日丽”,以及即时巧制点心,摇晃着杯中酒液,欣赏着现场歌手演艺的中西名曲。
金小姐似乎对陆言非常感兴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嗲,眼睛也媚得厉害。
陆言却没理,专注的向旁中的美食发起冲击,而旁边的唐祖海,早已叫来侍应生,开始了第二轮的点菜了。柳正丝毫没有为金小姐的“移情别恋”而苦恼,笑呵呵地吃着菜。
他正在为头上砸下来的那十万元而幸福着呢。
用完餐后,四人回到定好的房间略作休整,陆言接到母亲的电话,跟他确定回家的日期。母亲跟陆言说房子基本已经盖成了,等着陆言回家摆酒进新屋。算了一下时间,陆言估计到一月份下旬时候,公司基本就上了正轨,老景也应该可以确立起威信,自己便可以做真正意义上的甩手大掌柜了。
挂完电话,唐祖海在外面敲门叫他。陆言打开门让他进来,唐祖海走进来神神叨叨地低声问道:“这里安全么?”陆言走过去把电视开起来,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下,说:“赌王的产业,想来应该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他的语气也不确定,不过何家的金字招牌倒是让唐祖海松了一口气,出门在外,小心为上,所以海哥这一整天神经都绷得紧紧。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陆言讲他今天的见闻:“今天我看见了两个有趣的人……”
陆言去冰箱里找出两瓶可乐,递了一瓶给他,猜道:“最后跟注的那个中年男人是不是一个?”他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中途退场、最后又出现押了一万的中年男人给他的印象最深。
倒不是说那人运气厉害,而是陆言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为什么说他?”唐祖海奇怪地摇了摇头否定,见陆言没说,继续他的话题:
“你走之后,来了一个越南人,三角眼,精瘦个儿。这个家伙下得也特别准,十回有七回赢,而且总是押大赢押小输。我见他那模样,跟你好像一路的人,就跟着他下了几回重注,结果三两手就输得不行……”
“瞧你这眼力劲……”
唐祖海不理陆言的鄙视,接着说:“这小子把我耍完之后,又来了一个外国人,欧美人种讲英语的,四十来岁,一幅风度翩翩的模样。这个人过来后,越南人出手的几次重注都落了空,输得很惨。然后两个人言语交锋,谈了几句后,就上了楼……”
“说了什么呢?”陆言十分好奇。
唐祖海摊开双手,讪讪地笑:“你海哥我主修的是日语,英语这玩艺……嘿嘿,没动力,涉猎甚少。”
陆言摸了摸下巴,思考起来。即时唐祖海没能听清楚这两人的对话,但是这也说明了一点:赌场开门做生意,对于他们这种深怀绝技的不速之客,肯定也会有着行之有效的防范措施。普通的老千自然有赌场雇佣的赌术高手来应对,那拥有超能异术的超能者呢?
第一步肯定是招揽。
能够把超能力运用到赌术里面来冒险的,要么就是初觉醒的菜鸟,要么就是衣食无落、心生歹意之徒,自然是招揽的对象;但倘若真的是积习成惯的老千做派,以赌场起家的这些公司、集团,没有哪个手底是完全白的,自然也不会吝啬几粒子弹。
这个世界,不一定每个超能者都是刀枪不入的强人。
在意识没有绷紧之前,就个人体质和防范心来说,有的人还并不比在战火中熏陶出来的职业军人更加强大。当然,如同澳门何家这般雄霸一方的家族,麾下有一些个拥有神奇能力的高手坐镇,想来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只是今天未免也有些太巧,刚好他们过来,就横着又生出一个越南人来捣乱……
唐祖海见陆言若有所思地模样,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出主意道:
“之前是你离开了,我又真的没有什么赌术能力,所以赌场的人就忽略了我们,没有请我们上去喝咖啡;况且我们白天配合不错,也惹不了多大的事情。不过,想见到赌王那些传奇人物,我们是不是要闹点大事件出来,比如……赢个几亿?”
陆言绝倒。
他拿着喝完的空饮料瓶子敲唐祖海的脑袋,郁闷的说:“哥哥唉,你还真当自己是演技派传人啊?就我们这点拙劣伎俩,人家说不定早就知道了……赢个几亿?没走到江城,我俩的头毛骨都要给人掀开来了!”
“可是……可是……”唐祖海语气迟疑地说:“可是我的大纲里面有赌王何老先生的戏份,既然有缘见面,怎么可以错过?”
陆言彻底被这个二百五兄弟给打倒了。何老先生重病在床,有一天没一天的数日子了,唐祖海还想闹点事情去等着老爷子见面,这可是真正的搞笑了——他又不是阎王殿下。
经陆言提醒,唐祖海不再为今天下午的精彩表现所自得。两个人在房间里商量了半天,唐祖海懒得走路,陆言现在也练就了不怕事的性格,决定晚上再去之前的葡京娱乐场玩一圈——毕竟相较起分散在澳门各处的娱乐场来说,葡京就在脚下。
澳门的电子产品、奶粉甚至化妆品,都比内地便宜、安全和新款,柳正是带着任务来的,吃晚饭就跟陆言报备好,在金小姐的带领下去附近帮公司的女同事们扫货了。他当这个私人助理的时日并没有多久,并没有太多时刻跟随老板的自觉性。
况且带着这两个电灯泡,陆言和唐祖海也有些不方便,很多事情不能够给这个没有心机的小家伙讲透,所以陆言恨不得柳正这几天就把金小姐泡上手,然后两人天天一起去逛街、滚床单,不来打扰才好。
虽然约好晚上八点半回来,但是陆言和唐祖海却在八点钟就出了门,通过直达通道,再次返回之前的葡京娱乐场。陆言走之前特地通知了一下仍在逛街的柳正,让他用尽全力,将那风姿婥约的金小姐给拿下。
再次返回的陆唐两人,自然是轻车熟路,在大厅里耗了一会儿时间,由于顾忌有人监察,陆言就没有动用念动力。虽然听说赌博和高等数学里的概率学和博弈论挂钩,然而心理学似乎也占有一席之地,他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总是强一些人,心理上有着许多的无所谓,又或是运气使然,居然小幅度的赢了一些。
在差不多赢了一百多万的样子,就有人来邀请陆言参加二楼包厢里面的牌局。来人是娱乐场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询问是否要上楼凑桌开牌局。陆言知道这是赌场对赢得太多的赌客的一种暗示和警告,正想找理由回绝,然而一旁的唐祖海却一口应承下来。
陆言本以为玩纸牌的话,自己的超能力应该派不上用场,然而跟着侍应生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里,跟着这几个临时凑对的豪客玩了两把梭哈,才发现自己居然能够从对方的瞳孔里面读出他们的底牌。
很神奇的事情。
细致的观察力和可以随着心意自动调节的瞳孔,不是透视,胜似透视。
陆言唯一要做的,就是费心去掩饰自己瞳孔的变化。一般来讲,玩好梭哈需要良好的记忆力、综合的判断力、冷静的分析能力再加上一些运气。然而在了解了牌局的整体走势之后,陆言想不赢钱,简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贪欲,加强表演性和戏剧性。
唐祖海倒是有着自觉性,和豪客们身旁的美女们一般,安静地坐在陆言旁边。
还好的是以他的尊容,旁人看到也不会联想出什么肮脏的事情来。
就这样玩了一个多小时,陆言的桌子前不可避免地多出了许多五彩缤纷的筹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日本人摇着头,把桌上不多的筹码归置好后,退出了赌局。剩下的两个人里,一个香港人也生出退意,反而是一个来自内地的官员模样的中年男子,神情淡然得多。
考虑了一下,香港人还是携着女伴离开。
两人对赌也可以,然而却无趣得多。剩下来的这个中年男子站起来与陆言握手:“小兄弟赌技不错,以后有机会再见……”他是一个极精明的角色,输得也不多。若不论陆言的话,他应该是这盘赌局中最厉害的一人。
陆言点点头,谦虚了两句,不卑不亢。
赌桌上相逢,打个招呼便算得上认识,也不去太接近此人。瞧他模样,虽然客气,似乎也没有贸然结交陌生人的意思。
这人有着一贯的戒备和防范。
那人转头出了包厢,陆言则与唐祖海慢慢地整理手中的筹码。
刚刚柳正来了个电话,唐祖海说马上就回了,十二点正是葡京酒店里面的巴黎疯狂艳舞团最热闹的时候,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露点表演是唐祖海的最爱,于是便约着结束后一起过去。
这时空气中突然多出了一丝特别的淡雅香水味道,门外走来一个穿者宝石蓝职业装的女人,夹杂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软糯清脆:“如果两位先生有时间的话,我能请你们喝杯咖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