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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们又调查了一切和木村信接近的人,也是绝无头绪。
  到了第七天,木村信家中,办公室中,以及他可能到达的每一处地方,都作了极其周密的雷达波探索搜查,但是那具导航仪像是在空气之中消失了一样。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在最后雨天,明知没有希望的调查工作中,沮丧到了极点,但是方天却时时呆住了一声不出。
  照方天的性格来说,他应该比我们更是沮丧才是的,但是如今,他却比我们还镇定,这不能不是一件怪事。到了第七天,所有的方法,都已使尽,已仍然不得要领之后,我向方天问道:“你心中可是有着什么找寻的方法么?”
  方天点了点头,道:“有,那是最简单的方法。”
  我和纳尔逊两人,几乎都要骂出声来!
  在这七天中,我们头晕转向,动员了多少人力物力来找寻,方天自己也参加了这项工作,但是也却藏起了一个简单的方法不说!
  我连忙问道:“什么方法?”
  方天道:“问木村信。”
  纳尔逊先生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明白纳尔逊的意思,他是在向我说:方天因为受刺激太深,所以已经神经错乱了。我沉住了气,道:“木村信已经死了!”
  虽然我竭力遏制着自己,但是我的声音之中,仍是充满了怒意。
  方天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木村信死了,但是由于他曾被无形飞魔侵入脑部之故,所以他的全部记忆,全部思想,也必然被包括在那组来去飘忽的脑电波之中了!”
  我和纳尔逊先生互望了一眼,我们脸上的怒意开始消失了。纳尔逊道:“你是说,如果我们能够逼问无形飞魔的话,那么,它因为有着木村信生前的记忆,所以便能将那具导航仪的所在讲出来么?”
  方天颔首道:“是。”
  我连忙道:“用什么方法,可以使无形飞魔受逼问呢?”方天苦笑了一下,道:“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将之直接引入充满了阳性电子的密室中,那么,我的脑电波,便可以感到他的‘说话’,便可以通过寄生体的口而表达出来了。”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面面相觑。
  这实在是太难了,方天虽然可以觉出这组倏来倏去的脑电波的来往,但也只有在接近的情形之下,方可以觉察出来。
  而在地球表面,上空,多少亿立力公里的空间中,无形飞魔可以自由来去,又如何能以知道它究竟在什么地方?不要说将之引进阳电子室了,便是发现它的踪迹,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至于它的寄生体,地球上的人口,近四十亿之多,方天难道能一个一个去看么?就算它的寄生体永不变换,也是没有可能的事!
  方天的做法很简单,他要将自己作“饵”,引无形飞魔来侵袭他。方天肯定无形飞魔和他一样,也想回到土星去。所以他推断无形飞魔会去接近那枚探索土星的火箭:地球上唯一可以到达土星的工具。纳尔逊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们回太空基地去!”
  方天点着头。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在经过连日来的历险之后,在飞机上,我倒反而得到了最佳的休息。方天是基地上的重要人物,一下机,就有人迎接,当车子飞驶,接近基地,我已可以看到高耸在基地上的火箭时,方天蓦地震动了一下,道:“就在附近!就在附近!”
  我们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就在附近”!不由自主,都紧张起来。一进入基地,就有人向方天来报告说有两个日本政要来参观。方天神秘地说无形飞魔一定已侵入了其中的一个。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准备假扮引导员,以接近那两个日本政要,然而当我们知道,那两个政要的所谓“参观”,实际上只是坐汽车来基地中绕行一匝之后,我们便取消了原意。
  在基地中坐车绕行一匝,自然可以看到许多竖在火箭架上等待发射的火箭,但这种情形是任何新闻片中都可以见到的。
  由此可知,这个基地中的一切,甚至对另外一个国家的政要,都是极端秘密的,我竟能够在基地中获得行动自由,不能不说是一种殊荣。
  我们预先获得了汽车绕行的路线,车子将十分接近土星探索计划基地部份,那枚准备探索土星的火箭。已竖在架上,是所有火箭中最大的一枚。
  只有我、纳尔逊和方天三人才知道,方天要坐在那枚火箭顶端部份,飞回土星去。我们就候在那枚火箭之旁,而方天一到就下令准备的那间充满了阳电子的房间,也就在附近。
  那火箭是随时都可以飞上太空的,方天之所以迟迟不行,便是在等那具导航仪,而无形飞魔要回到土星去,当然也要利用那枚火箭,如果它的寄生体是那两个日本政要之一的话,到时,他便可能以某种藉口而接近那枚火箭,我们自然不轻易放过它的。
  时间很快地过去,到了十时十六分,一辆灰黑的轿车,由左首的方向,迅速地驶来,那正是接待这两个日本政要的车辆。
  我们都紧张起来,可是方天的面上,却现出了极其沮丧的神色。
  我从车窗中望进去,可以看到车中坐着两个日本人,和一个陪伴参观的太空基地的官员。我连忙问道:“哪一个是?”
  方天摇头道:“两个都不是!”
  我一听得方天这样的说法,不禁猛地一呆,我们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两个日本政要身上,希望无形飞魔,选择其中一人作为寄生体,那么我们就有希望得回那具导航仪了。
  可是如今,方天却说那两个日本政要之中,没有一个是无形飞魔的寄生体!
  这使我们的一切预料都失算了!
  就在我发呆之间,汽车早已转了弯,向前驶去了,我失声道:“方天,无形飞魔寄生体,你是一定可以感觉得出来的么?”
  方天道:“当然可以,除非是……”
  他一讲到这里,面色突然变得青蓝,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忙道:“除非什么?”
  方天却又若无其事地道:“没有什么,我一定可以觉察得到的,这两个日本政要之中,并没有无形飞魔的寄生体在内。”
  纳尔逊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又得从头做起了。”
  方天应道:“是啊,从头做起,唉,我们先去喝一杯咖啡可好?”
  我只觉得方天的态度,十分奇特,但是我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照理来说,无形飞魔如今不知道在何处,那是会令他沮丧之极的事情,但是他却轻松得要去喝咖啡去了。
  而如果他是有所发现,才那样轻松的话,那么,他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我还未曾回答,纳尔逊先生已经道:“你们两个人去吧,我觉得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
  我向纳尔逊望去,果然觉得他的面色,十分沮丧。我连忙安慰他,道:“我们总有可能找回那具导航仪,消灭无形飞魔的。”
  纳尔逊先生道:“当然是,卫,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有这样的信心,我难道没有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他笑了起来,我觉得纳尔逊和我的交情之深,确是任何人所难以比拟的,他知我深切,我也知他甚深,我们两人合作得再好也没有了。
  我一向不喜欢自己和警方联系在一起,但这时,在我们互相拍肩而笑之际,我却有了参加国际警察部队工作的念头。那自然是因为和纳尔逊在一起,使人觉得愉快之故。
  我们向停在一旁,方天的汽车走去,方天先将纳尔逊先生送到了宾馆休息,然后又和我两人,走了出来。一出宾馆,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急冲冲地向汽车走去,我走在他的后面,道:“方天,你急什么?”
  方天并不出声,只是抓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