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了好一会,才道:“你们不要性急,我当然要尽量为你们设法,你们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也绝不告诉他人,我可以为你们送必需品和食物来,你们不妨就暂时在这里,让人们当作你们已经神秘失踪好了。”
王彦呻吟了一声,道:“我们要等到几时呢?”
我叹了一口气,因为王彦的问题,是没有办法问答的问题。
我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忽然燕芬道:“卫先生,我倒有点头绪了。”
我停了下来,道:“你有甚么头绪?”
燕芬道:“黄铜箱子,和箱子内的神秘物体,都是印加帝国的遗物,那种神秘物体还解释了印加帝国的人民,忽然全部失踪的谜,但是,为甚么这些东西,会在埃及被发现呢?”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一点概念也没有,因为我根本不能想像这件事。”
燕芬道:“我想了很多时候,毫无疑问,那只黄铜箱子,是在印加帝国的首脑监视之下铸成的。历史上并没有印加帝国和埃及有往来的记载,但是当时,一定有人,带来了那只黄铜箱子,到处飘流,希望寻求解救的方法……”
我有些听不明白,但燕芬的声调,却越来越是兴奋,道:“当然,带了黄铜箱子四处飘流的人,是奉命出发的,他的任务,便是寻求解救之法,来挽救印加帝国的全体人民,他……终于到了埃及。”
我不得不承认燕芬的推断,极有理由,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燕芬继续道:“我相信那人在埃及,已找到了解救的办法!”
我不出声,因为燕芬的话,说得太肯定了。
但是,我立即想到罗蒙诺教授。罗教授不是到埃及去了么?
他为甚么到埃及去了呢?是不是他也想到了燕芬所推断的一切?所以到埃及去,寻找可以使勃拉克复原的方法?或是他要在埃及找到一个可以由心所欲,隐身现身的诀窍?
王彦直到这时,才插言道:“如果他找到了解救的办法,那么他为甚么不回去?”
燕芬道:“那是许多年之前的事了,那人能够从南美洲到埃及,已经可以说是奇迹,就算他想回去,也没有可能,而且,他即使能够回去,也没有用,因为印加帝国的所有人民,早已忍受不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而集体自杀了。”
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燕芬接口道:“我的意思,如果到发现那黄铜箱子的地方去,一定可以发现有关这一切的记载的!”
我几乎跳了起来:“你说得不错,我看我立即就要去了,第一,那黄铜箱子是在一间古庙中发现的,但是由于一项庞大的水利工程的缘故,那古庙将不复存在;第二,罗蒙诺教授已经到埃及去了,他当然是和我同一目的!”
王彦道:“你……要到埃及去?那么,由谁来照顾我们呢?”我想了一想,道:“我们家有一个老人家,他是看著我长大的,姓蔡,我叫他老蔡,我托他来给你们送食物和必需品,好么?”
王彦道:“这个……”
但燕芬已抢著道:“好,就委托他来好了。”
王彦和燕芬两人的性格,本来就十分不同。但如果在平时,可能不容易觉察得出来。而如今,遭到了非常的变故,他们性格真正的一面,便显得非常突出了,王彦是恐惧、多疑、软弱。而燕芬的心中,虽然一样不好过,却表现得十分坚强。
我站了起来:“你们不必难过,在这里等候我的好消息吧。”
燕芬道:“如果你有了发现,可得尽快回来。”
我停了一会,才答道:“当然。”
我停了片刻的原因,是因为我绝无把握,我根本没有法子肯定我的埃及之行,是不是会有结果的。
我离开了他们,向海边走去,到了海边上,我又呆呆地站了半晌,望著漆也似黑的海面,心中一片茫然,只是在地球上,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已经那么多,而在整个宇宙之中,地球又是如此之渺小,作为在地球上活动著的人类,却以为自己能够征服宇宙,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好一会,我才走到了停泊快艇的地方,上了快艇,离开了那个荒岛。
等我回到了市区之后,我当然不敢回到自己的家中去,我在一家酒店中住了下来,以电话和老蔡联络,将接济王彦和燕芬两人的事交给了他。
然后,我又和我的经理通了电话,要他为我准备一切证件,以便我远赴埃及。
第二天,我一天没有出门,我想再到罗蒙诺教授的住所中去,看看那块神秘的发光体是不是还在,但是我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不去的原因,一则是为了怕被勃拉克发现,二则,如果我见到了那能发光的神秘矿物,那我也将和王彦与燕芬一样了。
第三天一早,我便到机场去,我的经理已为我办妥了一切,我在上机前五分钟,才和杰克中校通了一个电话,我只是简单地告诉他,我要出远门,几分钟后就要登机了。
在飞机上,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已有多少日子,我未曾得到好好的休息了,在旅途中,正好可以补充连日来的睡眠不足。
旅途中并没有甚么值得记载的事,我在中途站中,打了一个电报通知王俊,叫他到开罗来接我,我在电报中还说明,我是为他弟弟的事而来的,希望他为我准备好一切有关那只黄铜箱子的资料。
我尽情地休息著,使自己松弛,直到从高空望下去,可以看到那无垠的沙漠,和耸立在沙漠中的金字塔,我才完全清醒了过来,我必需保持极度的清醒,因为在到了埃及之后,我绝难想到,会有甚么样的事发生!
飞机降落,我步出了海关检查处,便看到了王俊,他向我招著手,面上的神情十分高兴,想是在异地寂寞,见到了好友,所以才那么愉快的。
但是我却完全没有像他那样的心情,因为我知道事情极不寻常,已经发生的事已是如此严重,将会发生的事,究竟如何,更是难以预料。
他冲前来和我握手的时候,我看到了在他的身后,站著一个身材十分矮小,面目黝黑,头部的大小,和身子的比例,十分不相称的人。
那人大约只有一五○公分高下,头发、眉毛,都是棕色的,他穿著一套显然不称身的衣服,两手正在不断地搓著手中的一顶帽子。
那个分明是和王俊一起来的。我心中不禁十分奇怪,问道:“他是谁?”
王俊拍了拍那人的肩头:“他是我的朋友。”我奇道:“你带他来一起接我,是为了甚么?”
王俊道:“你的电报中,不是要我告诉你关于那黄铜箱子的一切么?他就是使得我得到那只黄铜箱子的人。怎么,那箱子是不是很有价值的古物?我为了运出那只箱子,费了不少心血啦!”
埃及政府对于古物的管制是十分严厉的,但是王俊却有办法将那只箱子运出来,当然是“财可通神”的道理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来话长了,我还是先听听你的故事好,你的朋友叫甚么名字,他会何种语言?”
王俊道:“他的名字十分古怪,我也记不住。”他转用英语,向那个身形矮小的人,道:“你叫甚么名字,向这位先生说一说。”
那矮小的人,本来站在那里,体态十分拘谨,但是一听得王俊问起他的名字来,他便挺了挺胸,现出了一副十分高贵的神气来,道:“我叫索帕米契勃奥依格,是索帕族最后一代的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