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那一刹间,他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他尖声叫了起来:“天,你做了些甚么?”
我冷冷地道:“我没有做甚么,我只不过打开了其中的一只钢柜,而这位仁兄,就从钢柜之中,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
那人抬起头来,他的身子也在发著抖,他的手中虽然还握住了枪,可是看他的神情,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手中有枪了!
那是大好机会来了,我双手用力一提那张椅,坐在椅子上的死人,在我用力一推之下,突然向前,扑了过去,那人一声惊呼,身子向后退去。
而就在他惊呼著,身子向后退去之际,我已经疾窜而出,在他的身边掠过,一伸手,就将手枪自那人的手中,抢了过来!
手枪一到了手中,情势便完全改观了,那时,那死人跌倒在地上,完全是一个死人,一动也不动,而那人的身子抖得更剧烈,他后退了几步,抬头望著我,忽然之间,他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十分难听,他道:“有话好说,朋友,有话好说!”
他在讨饶了!
我将手中的枪,扬了一场:“不错,有话好说,但是这里太冷了,我们到上面说话去!”
那人吸了一口气,又向地上的死人,望了一眼,他显然也已经渐渐恢复了镇定:“你是只有打开一个柜子,还是将所有的柜子全打开了?”
我冷笑著:“你以为我在看到了一个死人之后,还会有兴趣去看别的死人么?”
那人又吸了一口气:“好的,我们出去谈谈,但是你得等我将这个死人,扶进钢柜去再说。”
我打横跨出了一步,手中的枪,仍然对准了他:“好,可是你别出甚么花样!”
那人苦笑著,俯身扶起了那死人,他似乎一点也不怕死人,扶著那死人,到了钢柜之前,令那死人直站在钢柜中,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钢柜的门。
那时侯,我已经站在冻房的门口了。
我一直用枪对住了那人,因为我深信那人极度危险。他关上了钢柜的门之后,转身向外走来,我步步为营地向外退去。
一直退到出了地窖,经过了厨房,来到了客厅中,我命他坐下来,自己来到了电话之旁,拿起了电话,他一看到我拿起了电话,脸色更是难看之极,他忙摇著手:“别打电话,别打!”
我冷冷地道:“为甚么?你知道我要打电话给甚么人?你何必那么害怕!”
他的额头上的在渗著汗:“有话好说,其实,我也不是犯了甚么大罪,你报告了上去,对你自己,也没有甚么好处。”
我冷笑著:“还说你没有犯了甚么罪,在地下的冻房中,有著那么多死人,这不是犯罪?”
那人忙道:“偷死尸,罪名也不会太大!”
我厉声道:“那么,你禁锢我呢?”
那人瞪著我:“你并不是警官,老友,你假冒警官的身份,也一样有罪!”
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竟然还想要胁我!
在我还未曾再说甚么时,他又道:“刚才我已打电话到警方去查问过了,卫先生!”
我道:“那很好,你立即就可以得到证明,看看我是不是在替警方办事。”
那人瞪了一眼:“何必呢,卫先生,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听得他那样说法,我把已拿在手中的电话听筒放了下来。自然,我不是听到他肯给我钱,我就心动了,而是我感到,我已占了极大的上风,而这件事,一定还有极其曲折的内情。
如果我现在就向杰克报告,那么那人自然束手就擒,可是在他就擒之后,所有的内情,也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正如他所说,偷盗死尸,并不构成甚么严重的罪名,可能只是罚款了事!
我究竟不是正式的警务人员,所以是不是一定要报告杰克上校,在我而言并没有职务上的拘束。
我放下了电话听筒之后,那人急忙道:“是啊,一切都可以商量的。”
我知道他误解我的意思了,是以我立时正色道:“你弄错了,我不是要你的钱!”
那人张大了口,像是一时之间,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索性替他讲明白:“我要朗道一切经过,你究竟做了一些甚么事!”
那人仍然不出声,看样子他正在考虑,应该如何回答我才好。
我又问道:“你是甚么人,叫甚么名字?”
那人直了直身子:“我是丁纳医生,医学博士,你听过我的名字没有?”
他在说到自己的名字时,像是十分自豪,但是我却未曾听到过他的名字,是以我摇了摇头。
看他的神情,多少有点失望:“你或许未曾到过中南美洲,在洪都拉斯,我曾担任过政府卫生部的高级顾问,我是一个科学家。”
我略呆了一呆才道:“丁纳医生,你现在在从事的是甚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