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说,陶启泉来到这间医院,就十分神秘,他是被一个自称为罗克的人带走的,这个罗克是医院中的人,难道这间医院专门派人,向各地的重病患者上门“兜生意”?而他们又有什么把握,可以彻底医好像陶启泉这样全世界医药界公认为没有法子治好的疾病?
我心中的疑问,已至于极点,可是仍然不知道从哪里去打开缺口,寻求答案。
当时,我一面想,一面顺口问道:“这些病人,全治好了?”
海文道:“是的,我在联合国的一个组织中工作——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就见过一个国家元首,在盛传他得了不治之症之后的三个月,又生龙活虎地出席国际会议,他就是在这间医院中医好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样看来,这家医院的秘密,就是在于他们已掌握了一种极其先进的医疗术,可以医治一般公认为不治之症的疾病。”
海文的神情有点愤怒,道:“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不公布出来?”
我思绪还是十分紊乱,道:“一般来说,医学上的发现,都是立即公布于世的,但如果这间医院有了新的发现,不公布出来,而专替能付得起巨额酬金的大亨治病,那算不算是犯法?”
海文眨着眼,对我的问题,也无法回答。
如果事情真像我的假设那样,当然不算是犯法,这间医院,不过是借此谋取巨利而已。当然这种做法是极不道德的。但是世上谋取巨利的手法,有多少是合乎道德标准的?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实在没有法子再调查下去了,我又站了起来,道:“你的车在哪里?是不是可以送我一程?我的车——”
我苦笑了一下,十二夭前,我的车停在离医院约一公里外,现在车子还在不在,我也不知道。海文看出我已经准备放弃了,她神情十分失望,道:“那么,丘伦的死,就永远没有人能知道真相了?”
我心情十分沉重,道:“没有法子,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真的没有法子了。”
海文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公路边上指了一下,我看到一辆小车子停在路边,就和她一起向前走去。她和我到了我十二天前停放车子之处,车子还在,我向她道别,上了车,发动了好一会,才将车子发动,驾着车,回到了勒曼镇上那唯一的一家酒店之前。
我的车才一停下,酒店经理儿乎是奔出来的,他挥着手,道:“欢迎,欢迎。”
待我打开车门,他看到我,怔了一怔,然后满面堆笑,道:“先生,可以有最好的房间给你,保证清静无比.整间酒店,除了你之外,只有一位英国老先生。”
我顺口道:“齐洛将军的随从呢?”
经理道:“将军出了院,回国了。”
我随着他向酒店内走去,填写着一个简单的表格,等到他将钥匙给我之际,我转过身来,看到酒店的另一个住客,经理口中的那个“英国老先生。”
“英国者先生”真的是一位英国老先生,已经六十开外,脸色红润。可是,我却从来也未曾将他和“老先生”三个字联在一起,他就是精明能干,充满了活力的沙灵。
沙灵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人同时发出了一下欢呼声,将酒店经理吓了一大跳,我向沙灵冲过去,和他拥抱,他用力拍着我的臂,道:“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叹了一声,道:“说来话长,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沙灵赂怔了一怔,没有立即回答我,我看出他的神情,是不想对我说他来这里的原因,这令得我十分生气,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还有秘密需要保守的。”
沙灵的神情更是为难,他拉住我的手臂,道:“走,到你的房间去。”
我看出他像是有十分为难的事,也知道他如果有秘密的话,绝不会不和我共商的。但是我还是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来——那样,可以令得他讲话痛快些。
到了我的房间之中,沙灵望了我一会,才道:“这是极度的秘密,如果传出去可以造成极大的风波,甚至影响全世界。”
我嗤之以鼻,道:“别自以为伟大了。”
沙灵道:“一点也不夸张,你想想,如果阿潘特王子快死了消息传出去会怎么样?”
一时之间,我不禁张大了口,合不拢来。阿潘特王子,沙灵是他的护卫人员,而王子几乎掌握着阿拉伯石油的一半控制权,他的一个决定可以令得世界经济产生剧烈波动,要是他快死了的消息传出来,争夺继承位置的人,会开始行动,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实在是谁也说不上来。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道,“的确没有夸张,不过王子将死了,你在这里——”
我下面的“干什么”三个字,还没有问出口,已经陡然想到了答案:勒曼疗养院。
阿潘特一定也到那家医院就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