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思想仪的部件之中,和捕捉人的思想有关的,占了十之六七。
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设想,但也可以构成是对一二三号他们有利的事情,通过李宣宣,一二三号大有可能提供协助,那么,齐白的奇想,就可以付诸实现了。
齐白望向白素,白素微侧着头:“我试和李宣宣联络,看看是不是有结果。”
她说着,脚步轻盈,走了出去。
齐白忽生感叹:“卫,你有这样的妻子,真是三生有幸,世上能有你这样好运气的人并不多。”
我笑;“别那么说,人人都有一段烟缘在,像你,就不知是多少女性钦慕的对象。”
齐白竟然大生感慨:“也要我对她们有钦慕之意才好啊,男女之爱,是双向,不是单向的。”
他提及了“双向”“单向”,我就跟他提及时间的单式向和双向式,说了在约半小时,他大摇其头.“别说了,晕头转向,不明白。”
我吸了一口气;“地球人能进入双向时间的,怕只有原振侠一个人了。”
齐白忽然又道:“你的记述之中,提到了有原振侠思念的三位女性的肖像的——”
我点头:“那是通过思想仪的某一个部件产生的,简直如同真人!”
我一面说,一面便把波斯人伦三德托那鹰带来的那三位美丽的画像,郑而重之取出来的给齐白看。
红绫已经因为我和齐白的交谈引不起她的兴趣,所以已经带著她的鹰儿离去了——她和那头有了神奇变化的鹰几乎已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齐白注视着那三幅肖像,我留意到他的反应很不正常,他没有像其他人看到肖像,由于肖像有力量可以影响脑部活动而现出极度惊讶和欣赏的神情,而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才喟叹:“原来这样,我总算明白了。”
看他的样子,像是这三个美女肖像,解开了他心中的一个疑团。
我试探着问:“你想通了什么?”
齐白向我望来,虽然他说“明白了”,可是仍有几分迷惘的神情。他欲语又止,我不禁焦躁起来:“喂,你找上门来求助,我们尽心尽力帮你,怎么你讲话倒吞吞吐吐地起来了!”
齐白一叠声道:“不敢!不敢!”
我指着那三个美女说:“那你说‘总算是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白这次答得爽快;“多年这前,我在一座古墓之中,见到一个怪现象,一直闷在心中,不知那是什么,现在才明白了。”
我大是好奇:“见到了什么怪象?”
齐白吸了一口气:“是一扇屏风,有四幅,一人高下,屏风似绣非绣、似画非画,以年代推断,又绝不是摄影,那是一个美女的四种不同的神态:“一是在江之滨,水波粼粼,蓝天白云,如在眼前,衣裙飘飘,莲步摇摇,令人不能自已。”
齐白说来,大是文雅,他没有一个字形容那美女的容颜,可是一幅美女凌波图,却又活在眼前。
我“嗯”了一声;“情影和这三个肖像一样?”
齐白深深吸了一口气:“由于和真人一般高下,所以更是逼真,我一直疑真疑幻,不知那究竟是真人,还是……我的幻觉。”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他说下去,齐白神情怪异,甚至面上一阵红一阵青:“第二幅是她斜倚在一株大海棠之前,人比花娇,巧笑倩兮,美目流盼,如流星,似闪电,能叫人废寝忘食——”
我陡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多年这前,究竟是多少年之交?”
齐白如同梦呓:“总之是多年之前。”
我道:“好啊,我们认识也有多年了,何以你从来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齐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这是我内心之中最大的隐密,从来也未曾对人提起过。”
我本来想脱口而出“这又有什么大秘密的。”但是齐白这时的古怪神情,却令我心头一震,使我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心理上可能在见了这活色生香的美人之后,有了不正常的变化——
若是他深爱上了屏风上的美人,那么这种怪异的爱情,自然不是为外人道,是需要深藏心中的秘密了。”
齐白望着我:“你料到了,事实上,你料到的,只是十分之一二,那屏风上的第三幅和第四幅情景,是美人出浴和入浴时的情景。”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会意地点了点头。
齐白的声音,听来像是来自远方.“从此之后,我就把她当成了我的妻子,是我深恋着的妻子。”
我仍然不作声,尽量显出自然的神情。我在想,这家伙一生盗掘古墓,心理不正常,这下子,可以说是报应到了!
他竟爱上了古墓屏风上的一个女人。
这种行为,甚至不能用“畸恋”来形容了,那已属于怪异一类了。
以前,我总觉得齐白有点阴气森森,我以为那是他和古墓打交道太多,沾了墓中的阴气,现在才恍然大悟,他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另有原因的。
他的这种情形,是严重的精神病症,可以导致精神分裂,单是“恋鬼狂”这种病称,也足以骇人了——他在古墓中思念的那个美人,应该早已死了,他所深恋着的,是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
何以那屏风之上,会有如此生动的美人像,这也是很容易解释的。
那一定是什么人(多半是墓中所葬的人),生前曾遇见过拥有思想仪或其部件的外星人,或是他自己得了那个部件(例如“鬼竹”),通过了外星仪器的帮助而得到的结果。
屏风上的美女,必然是墓中所葬的人的至爱,不然,不会用之来殉葬。
齐白一直不明白何以会有活色生香的美女出现在屏风上,现在看到了那三位美女的肖像,稍一联想,自然恍然大悟了。
他说出了心中的秘密,我的反应不免有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