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长”厉声道:“申索夫上校,你不必再装模作样了,你必须跟我们回去!”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抓住了卜连昌胸前的衣服。
卜连昌发出了一下呼叫,用力一挣,他胸前的衣服被撕裂,他迅速后退,一转身,便逃出了我的办公室,这是我们都意料不到的变化。
在我们办公室中的几个人,都呆了一呆,只听得外面,传来了几个女职员的惊呼声,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那显然是卜连昌在不顾一切,向外冲了出去。
那“团长”急叫了起来,道:“捉住他!”
另一个俄国人也扑了出来,我也忙追了出去,可是当我追到公司门外的走廊中时,卜连昌却已不见了,他逃走了!
那“团长”暴跳如雷,大声地骂着人,他骂得实在太快了,是以我也听不清他在骂一些什么。
然后,他转过身来,气势汹汹地伸手指着我,道:“你要负责!”
卜连昌突然逃走,我的心中也已经够烦的了,这家伙却还要那样盛气凌人实在使我有默难以忍受,我扬起手来,“拍”地一声将那家伙的手,打了开去,骂道:“滚,这是我的地方,你们滚远些!”那“团长”像是想不到我会那样对付他,他反倒软了下来,只是气呼呼地道:“你,你应该负责将他找回来!”
我瞪着眼道:“为什么?你们一来,令得我这里一个最有用的职员逃走了,我不向你们要人,已算好的了!”
那“团长”又嚷叫了起来,道:“他不是你的职员,他是我们国家的——”
他讲到这里,陡地停了下来。
我疾声问道:“是你们国家的什么人?”
“团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并没有说什么,我已冷笑着,代他说道:“这是最高机密,对不对?我对你们的机密没有兴趣,快替我滚远些,滚!”
那两个俄国人,幸然离去。
我回到我的办公室,坐了下来,我的心中,乱成了一片,实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才好。
卜连昌这个人,实在大神秘了,但是,不论有多少证据,都难以证明他就是申索夫上校。申索夫上校不可能会中文,不可能会认识卜连昌的妻子和子女,不会对这个城市,如此熟悉。
但是,他却又不可能是卜连昌,如果他是卜连昌,他就不可能懂得控制电脑。
我呆了片刻,才想到,这一切,都不是主要的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卜连昌。
我命几个平日和他较为接近的职员,分别到他平时常到的地方去找他,我一直在办公室中等着。
可是等到天黑,仍然没有结果。
这是一个有过百万人口的大都市,要毫无目的地去找一个人,真是谈何容易。
我到天黑之后,才回到家中,我对白素讲起日间发生的,有关卜连昌的事,白素皱着眉听着,道:“卫,一个疤痕,并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你应该问那两个俄国人要申索夫的指纹,和卜连昌的对一下,那就可以肯定卜连昌是什么人了?”
白素确然比我能干,我不禁反手在我自己的额角上,凿了一下,我为什么未曾想到这一点?面目相同,恰好大家都在肩头上有一道疤痕,那都有可能是巧合的,但是这种巧合,决计不会再和机会微到几乎不存在的指纹相同,迸合在一起。
如果申索夫的指纹,和现在的卜连昌的指纹相同的话,那就毫无疑问,可以证明,卜连昌就是申索夫上校,那两个俄国人并没有找错人!
可是现在,我到何处去找那两个俄国人?
我在食而不知其味的情形下,吃了晚饭,然后,一个人在书房中踱来踱去,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那边是一个很娇美的女子声音,道:“我们是领事馆,请卫斯理先生o”
“我就是。”我回答着。
我立即又听到了那“团长”的声音,他道:“卫先生,我们今天下午,曾见过面。”
“是的,”我说:“我记得你。”
“卫先生,我和领事商量过,也和莫斯科方面,通过电话,莫斯科的指示说,这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哼,”我冷笑了一声:“在你的口中,什么全是机密,我怎能帮助。”
“团长”忙道:“我们已经获得指示,将这件秘密向你公开,但只希望你别再转告任何人,如果你有空的话,请你到领事馆来一次,可以么?”
老实说,我对于申索夫上校究竟是什么身份一事,也感到浓厚的兴趣,但是我却不想到他们的领事馆去,是以我道:“不,我想请你们到我的家中来,在我的书房中,我们可以交谈一切o”
那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议声,过了半分钟之久,才道:“好的,我们一共四个人来。”
我道:“没有问题,我的地址是——”
“我们知道,卫先生,请原谅,因为这件事十分重要,所以,我们已在极短的时间中,对你作了调查,你的一切我们都很清楚了。”
我冷笑了一声,道:“没有什么,贵国的特务工作,本就是举世闻名的!”
对方干笑了几声,道:“我们很快就可以来到了!”
我放下了电话,白素低声问道:“俄国人要来?”
我点头道:“是,看来申索夫的身份,十分重要,他们甚至向莫斯科请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