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巴曼少将的解释
小纳用十分忧虑的眼光望着我,我拍着他的肩头:“放心,我应付过比这个恶劣千百倍的事。”
盖雷夫人道:“或许是,但如果失败了,一定不会有这种事件那么严重的结果。”
我笑了起来:“巴曼少将说得再明白也没有,一切都必须照他的计划进行,而他的计划如果全是真的,我看结果是地球的毁灭,不会有什么乐观的后果出现,所以,不论我是成功还是失败,结果一样。”
这一次,盖雷夫人没有再反驳我,只是长叹了一声:“能够使一切动力消失的能力,十分重要。”
我恰好也想到了这一个问题,但还不如她那样有肯定的概念,所以一听得她这样说,忙道:“是,如果有这种能力,即使巴曼的计划是真的,也可以制止。”
盖雷夫人再叹了一声:“卫先生,他的计划是真的。”
我没有再和她争辩厂去,只是道:“请作安排,我得先去熟悉一下韩因中尉的潜艇。”
韩因带着疑惑不定的神色望向小纳,小纳道:“要不要我也同去。”
我想了一想,小纳在各方面都是一个好帮手,但是对付巴曼,不是人多就可以解决的,不必再拉他去冒险了,所以我摇了摇头。
小纳这才对韩因道:“把你的潜艇交给他,不会有比他更适合的人。”
韩因仍然面有疑色,但总算大声答应着,接着,我们又决定了一些细节问题例如无线电通讯的频率等等。
然后,韩因和我一起进入了他的潜艇,那的确是一艘性能极佳的潜艇,操作也不是十分困难,二十分钟后,韩因脸上疑惑的神情已经消失,代之以十分惊讶的神气:“驾驶这种潜艇,法国海军订下的训练过程是三个月,而阁下——”
我笑了一下:“这或许是我不能加入法国海军的原因。”
韩因脸红,我再问了他几个主要的问题,他就告辞离去,我驾着潜艇,在离岸之后不久,就潜进了水中,保持着两百公尺的深度,向魔鬼暗礁进发。
我曾在空中,领教过那一带海域的可怕,而等到接近暗礁时,才知道在海中看去,千百个漩涡,简直是天翻地复的混饨一片,景象之骇人,除了大地混沌这种感觉之外,简直无法用别的感觉来形容。
通讯仪一直开着,我先绕着最外围的漩涡行驶,减慢了速度,我想,盖雷夫人的直升机,应该早已在我的头上盘旋了,她无法和巴曼联络,但巴曼一定又会愤怒地要她离开。
果然,没有等了多久,就听到了巴曼和盖雷夫人的对话声,先是巴曼厉声要直升机离开,接着是盖雷夫人的声音:“巴曼少将,有一位先生一定要见你。”
巴曼的声音十分嘲弄:“谁,是克里姆林宫中坐第一把交椅的那个,还是白宫那张大写字楼后面的那个。”
盖雷夫人道:“你根本全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提议你见他一下,可能对你的计划,大有好处。”
巴曼闷哼一声:“给你十秒钟的时间离开。”
盖雷夫人仍在坚持着:“这个人的名字是卫斯理,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
我听得她在介绍我,心中不禁暗叹了一声,那有什么用,一定要用别的方法使巴曼肯见我才行,我正想出声,巴曼少将已经大声在问:“什么,你再把这个人的名字说一遍:“盖雷夫人重复了我的名字,补充了一句:“他是中国人,你知道他。”
巴曼少将的话,令我听来奇怪之极:“自从我在海底遇到那件怪事之后,就有人告诉我,只有这个卫斯理才能帮助我,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说的,海底遇到的怪事,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早知道有卫斯理其人那绝无疑问,所以我立时道:“我在一艘潜艇中,就在暗礁外,我想你一定可以轻而易举查到我的位置,带我和你会面。”
巴曼发出了两下,哦哦,的声音,停了半分钟左右,就道:“只是你一个人。”
我回答着,突然之间,小纳叙述过的情形重现,所有红灯一起闪亮,立即熄灭潜艇的动力,完全消失,而且,迅速地被卷进了漩涡中。
这一切经过,虽然我听过小纳的详细叙述,但是听人讲和自己的亲身经历,自然大不相同,不过也不必再重复了,因为读者诸君,都是听叙述,无法亲历的。
这时,我想的是,何以巴曼会有能力使潜艇的动力消失,而且,他又在施展一种什么强大的能力,使潜艇在被漩涡卷进去之后又脱出来,最后到达最大的漩涡的中心部份
当然,这两个问题,比起他的计划来,小之又小,但本质却一样,他掌握了一种巨大的,不可测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完全是地球上不存在的。
所以,我绝不排除他是某一类外星人的代理人,或者他本身就是外星人的可能性。
接着我看到了他的潜艇,一切过程,和小纳他们遇到的一样,在那根管子中爬行,不是十分有趣,等到我和巴曼见面时,他用一种十分锐利的目光打量,然后问:“一切全是真的。”
我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问我的那些离奇遭遇是不是全是真的,一般来说如果有人这样问我,为了避免对方再发出一连串的问题,我会十分干脆地回答:“全是假的。”
但这时,我却没有用这个“标准回答”只是笑了一下:“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话。”
巴曼没有立即回答,神情显得有点沉郁,他让我进了他的舱房,双手撑在那张有黑海模型的大桌上:“很令我失望,连你也有怀疑。”
我摊了摊手:“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那么做,如果说那是一场游戏,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巴曼紧皱着双眉,昂起了头:“地球上的土地分配,太不合理,非洲那么一大片陆地,由黑人占住着,而我们的国家,连一个像样的海口都没有。”
我不等他讲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题:“我认为这些全是废话,这是人类历史自然形成的,谁也不能将之改变。”
巴曼少将直视着我,忽然之间,大声纵笑了起来:“你错了,第一错,这一切不是自然形成的,第二,是可以改变的。”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只好也凝视着他。
他又道:“据说,你可以接受一切怪诞的,不可思议的事。”
我道:“但如果你坚持不肯说出你的核能的来源,我也就不那么容易相信一年之后,土耳其的土地,会消失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