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一番话,我真想大声叫好,于是便停了一停。
但是很快,我便知道自己做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停而应该走出去。
我停下来后,很快便发现,一场大争论由这两位科学家的发言而引发,会议厅中很快便形成了三派,一派是赞成要对此事进行研究,一派持坚决否定态度,另一派则和稀泥,他们手中似乎握着两支不同的枪,一会儿打向左边,一会儿又向右边射出一发子弹。
最可恶的,并不是那些持坚决否定意见的人,而恰恰是那些和稀泥的人,只有那样一些人,才是真正的伪科学家,他们其实没有任何的真才实学,甚至连自己的观点见解都没有,凡是需要他们发表自己的意见时,他们都有一个能置自己于不败的法宝,那就是抓住对方的任何一个破绽,进行最猛烈的攻击,以此显示他们的高深莫测。
这原是一场纯科学的争论,然而,让人大出意外的是,很快这场争论便背离了本来的轨道,变成了相互谩骂,甚至是人身攻击。
许久许久以来,我一直都认为只有科学才是最纯净的,但是,残酷的现在却一次又一次给了我最沉重的打击,正是这些原本该以最严谨的态度进行科学研究的人,他们在搞起人身攻击甚至是相互倾轧的时候,比那些政治家们更疯狂更残忍。
我几乎是逃出了会议室,紧跟我之后,温宝裕捂着双耳跑了出来,第三个跑出的是小郭,我真佩服白素好修养,她竟然能够受得了。后来,我向她提起此事时,她说道:“不管怎么说,人家对我们还算是够客气了,如果我们四个人全都跑了,那岂不是太不给主人面子?”
我怒道:“那样的一些人,早就该扔进垃圾堆里去,还给他们什么面子?如果这样的事是发生在我的家里,我一定会拿酒泼在他们的脸上,然后叫他们混蛋。”
当对,我们三个人离开后,便直接去了酒吧,各自要了酒,坐了一小时,白素才找了来,刚一坐下,她便说:“我早就知道,除了这里,你们决不会在其他任何地方。”
当晚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们吃过早餐之后,便准备去参拜神山。
在此之前,我们原以为人不会太多,但事实上我们料错了,去的人简直多得大出我的意料之外,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此时又增加了几个科学家,其中就有昨天最先起来发言并且观点完全对立的那两位,也还有一位,我认出正是和稀泥的手法最高明的一个。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一名行政官员,虽然不是本城的第一要员,但也离此不远。
我们是乘坐一部大客车去机场的,几乎是从一上车开始,那几位令人“尊敬的”科学家便开始进行他们昨天尚未结束的争论,挑起的是那位反对派,他道:“我真弄不清楚,这样做有何意义,我们的时间都是非常宝贵的。”
和稀泥道:“自然是这样,不过,你既然有着十足的把握,那么,去证实一下也未尝不可,任何伪科学的东西,在真正的科学面前,立即不攻自破。”
至少我清楚了一点,他们两个尤其是反对派是根本不赞成这次行动的,而他们之所以跟来了,完全是因为黄蝉或者朱集以权力高压的结果。
在这时候,要说我已经完全相信了此事,那也不能说是事实,因为至少有一点,朱槿还跟我们在一起,而按温宝裕的说法,我们这一行人之中,绝对不应该有她。(当然,温宝裕说他所看到的影像极之模糊,没有看清朱槿也是完全可能的)。但是,当我们到达机场之后,我立即就相信了温宝裕所说一丝不差。
就在我们到达机场的同时,我们的后面竟有一辆车响着警号追了上来,我们所乘的车刚停下,那辆车也已经停在了我们面前,从车上跳下一个人来,直接走到朱槿的旁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那时,我已经意识到,温宝裕所说的话是真的,朱槿不能陪着我们去了。我转头去看朱槿时,果然就见到她的脸色极之怪异,那简直就如看到了鬼魅一般。她略定了定神,然后走到黄蝉身边,向她小声地说了几句,然后便上了那辆追来的车,那辆车驶离了停机坪。
后来我才知道,朱槿并没有离开机场,而是进了机场贵宾室,不久以后,便有一架专机来到,她乘上那架专机,去向更高一级领导汇报去了。
当时,我们乘上了直升机。
在机上,那三位还在继续着他们的争论,这情形让我想起了一次特别的经历,有一帮来自异星的科学家,他们来地球的目的是为了研究地球生命的繁殖以及死亡现象,他们之所以要研究这种现象,是因为他们那个星球是个不死星球,所有的人全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年纪,更不会知道自己会在何时死去。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不死的存在,其实就是一种死亡,甚至比死亡更可怕,因为这样的存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正因为如此,他们才需要研究繁殖和死亡,但是,他们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却不停地争论着,一直争论了五千年,而他们为了准备向外星派出研究小组,仅仅是组织工作便进行了三千年。仅仅只是地球上一个孩子都可以作出的决定,他们却会讨论几十年(这件事记在《成仙》和《求死》两个故事中)。
我之所以想到了那件事,是因为面前这三位老先生的争论实在是可以让人想到此点,我想,如果不是立即可以见到神山的话,他们还不知会争论多久,而另一方面,我却也想到,不管这件事的结果如何,这三个人,最终可能是会统一观点的。但那些没有来的人,会不会相信他们的述说?我相信,他们之中定然会有一部分人相信,另一部分人坚决不肯接受,而同样还有着很大一部分人在无休无止地和着稀泥。这样的结果,我想,如其说是科学,倒不如说是悲剧。
在整个行程中,值得记述的事很少,因为我们并非如温宝裕和胜姑一样靠徒步行走,而是用着了最现代化的交通设备。到达湖岸,我们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在停下飞机的时候,我们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因为我们看到,有一处山脚下有着一块平地,而湖边虽然也可以停机,但因为地坡有一停坡度,我们怕停不停当。
飞机停好后,我们又从机上搬下橡皮艇以及一些仪器,在湖皮给橡皮艇充了气,将仪器搬上了艇,然后一起坐了上去。橡皮艇由我驾驶,仅仅只用两个小时,我们便非常顺利地到达了神山,因为白天根本无法看到神异现象,我们只好在山脚下白白等了几个小时。
吃过晚饭之后,温定裕便带着我们到了那山崖之下,他要求我们像胜姑教他的一样,向神山膜拜,我看到所有人全都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