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陈维如迷糊杀娇妻
在王一恒更感到狼狈,还来不及说话时,黄绢已格格笑了起来,道:“看起来,今天晚上,我倒有空,是你没有空!”
王一恒一时之间,无法应付黄绢的讽刺,而这时侯,对讲机中传来了秘书的急叫声:”喂,喂,你不能进去!”同时,有重物堕地的声音,和好几个人的惊叫声,还夹杂著那个人的带著哭音的叫声:“舅舅,我有要紧的事,要见你!”
原振侠也站了起来,和黄绢交换了一下眼色,办公室的门上,已经传来了撞击声,王一恒十分气愤地重按下了一个按钮,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人几乎是直仆跌了进来的。
那个人一进来,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办公室中还有别的人在,直冲到了办公桌之前。如果不是有一张办公桌隔著,他一定直撞到王一恒的身上了!
他的双手撑在桌上,大口喘著气,额上青筋暴绽,满脸都是汗珠,一看到他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他正迫逢著极大的因难。
而当这个人站定了身子之后,原振侠也呆住了!
刚才他一听得那哭叫声,就肯定那是一个熟人所发出来的声音,但是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人!
冲进王一恒办公室来的人是陈维如!
原振侠从来不知道陈维如是这个大富豪的外甥,陈维如刚才叫王一恒舅舅,舅舅和外甥,那是极其亲密的亲属关系!
原振侠张大了口,还未曾叫出陈维如的名字来,陈维如已经叫了起来,道:“舅舅,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王一恒怒道:“你胡说八道甚么?”
陈维如继续喘著气,道:“我杀了她!”
原振侠心中更是吃惊,陈维如的精神状态十分不正常,这一点,自他在医院中出了错开始,原振侠已经知道了。如今,他又说自己杀了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一面想,一面回前走出了一步,可是黄绢却一伸手,拉住了他,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原振侠发急,指著陈维如,道:“他是──”
原振侠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王一恒的怒吼声压了下去,道:“住口!你不看到我有重要的客人?”
陈维如全然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直到这时,他才转头,向一旁看了一下,当他看到原振侠时,他整个人都震动得弹跳了一下。
陈维如显然也把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原振侠,所以才会这样震动。
他在震动之后,张大了口,一时之间,出不了声。虽然那只是极短的时间,只不过几秒钟,但是也已使得王一恒在混乱之中,有了喘一口气的机会。也就在这时,两个秘书,神色慌张地在办公室门口,不敢进来。王一恒向他们作了一个手劳,示意他们后退,同时,他再运用按钮,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的办公室,有著完善的隔音设备。刚才,陈维如在外面,可能已经吵了很久了,要不是王一恒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来。
门关上之后,王一恒心念电转:陈维如究竟干了些什么事?他说他杀了人,那怎么可能?陈维如是他的外甥,他自然知道他的为人,杀人?那实在是不能想像的!
陈维如是王一恒的外甥,而且,是王一恒唯一的亲人,王一恒有一个妹妹,就是陈维如的母亲,在陈维如十二岁那一年,他的父母在一宗车祸中丧生。那时,他们在英国居住,王一恒在接到了噩耗之后,到了英国,安排了丧事,曾和少年的陈维如作了一番谈话。
王一恒当时的意思,是要陈维如从英国搬到他身边来。但是陈维如却拒绝了。陈维如的父亲有不少遗产,足可以使陈维如受高等教有,王一恒也就由得陈维如自己决定。
陈维如是一个十分有志气的人,在医学院毕业之后,虽然他来到了这个亚洲城市,可是他自己从来也未曾提及过王一恒是他的舅舅。而事实上,作为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他有自已独立生活的条件,也不必在任何地方去依靠他这个声势喧赫的舅舅。
所以,原振侠和陈维如虽然是好朋友,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亲戚关系。
这时,王一恒心中所想到的是:陈维如若不是遭到了极度的困难,决不会来找他!然而,说他杀了人,王一恒却也不相信!
从陈维如突然闯进来,到这时,实际上的时间,只怕还不到一分钟,但是各人心念电转,却已想了不知道多少事。黄绢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到的只是:王一恒有麻烦了!这可能对自己有利!
原振侠的心中也极乱,陈维如会杀人,这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想像的事,然而,在这时,陈维如又一面哭著,一面叫道:“振侠,我杀了她!”
黄绢已经从原振侠的行动上,看出原振侠是认识进来的那个人的,可是王一恒却未曾想到。原振侠是用阿拉伯代表团团员的名义,走进他的办公室的,这叫王一恒如何想得到,他的外甥会与之是好朋友!
情形是如此混乱,王一恒这样能干的人,一时之间,也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原振侠走回前去。抓住了神态失常的陈维如的双臂,用力摇著他的身子,道:“你杀了什么人?”
陈维如大口喘著气,道:“她,她!”
原振侠道:“她是什么人?”
陈维如突然哭了起来,身子剧烈地发著抖,看来真是不正常到了极点,一面哭,一面叫道:“其实,我不是杀了她,她不是她,她不是她!”
在任何人听来,这都是一个精神失常者的胡言乱语,陈维如一面说“杀了她”,一面又说“不是杀了她”,还有“她不是她”,更是莫名其妙之至!
可是,原振侠却心头狂跳了起来。
刹那之间,他想到昨天,在陈维如的住所之外,电灯柱下,陈维如问过他的话。当时,陈维如曾问:“她是不是她?”
在这个问题中,原振侠只知道其中的“她”,是陈维如指自己的妻子徐玉音而言。
这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可是在当时,陈维如还有一句听来更没有意义的话:“她已经不是她了!”那时侯,原振侠只好把陈维如当作精神恍惚在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