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仙道:“两个人,我第一次吸他们的鲜血时,都是意外,虽然他们心中也愿意,所以必须有第二次,他们真正的愿意。”
陶启泉兴奋得搓着手,团团乱转。
原振侠却看出来事情并不如此简单,他先道:“陶先生,且别太欢喜。”
陶启泉兴奋如小孩:“你看她,你看她,我简直和当年从死亡的边沿被回来一样高兴。”
玛仙柔声道:“陶叔叔,你对我真好!”
然后,她又转向原振侠,在那一霎间,原振侠感到,玛仙有一种可以统率全场的神奇力量,恁这种力量,她几乎可以控制一切!
在这里,面对她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一个是如此聪明能干的大富豪,一个是他,原振侠也决不是妄自菲薄之人,知道自己的才干,可是玛仙在这种两个出色非凡的人面前,却是这样挥洒自如,怎像是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十九岁少女?
这种力量,是她与生俱来的?是巫术的力量?
当原振侠想到这点之际,他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与之对抗的意念,就像他对抗突然袭向自己对玛仙的迷恋一样——他始终认为,自己对玛仙的意念,决非他自己真正的意愿,而是一种外来的侵袭。
五仙又道:“我一定会成为全世界人心目中的公主,因为我的魅力太强烈了!”
原振侠点了点头。
玛仙道:“刚才原医生说,如果我求人,人家也不一定答应。而我说现在太迟了,原因不必解说了吧。”
原因当然不必解释了,她如今已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少女,又似乎对他人具有神奇的精神控制力量,那谁会拒绝她的要求呢?即使这个要求是吸血,相信也不会遭到拒绝的。
然而,原振侠想到了这一点时,他对抗的意念却更甚,立即冷笑一声:“仍然不见得人人答应,至少,我就会拒绝!”
玛仙的反应,快得异忽寻常,她立时道:“所以,多么可惜,两次意外受伤的,都不是你。”
玛仙的话,乍一听,还不是十分容易明白,但是他随即明白了。
要巫术的力量发挥,玛仙需要三个男人的血。
(巫术的奇妙是不可解释的,她必须直接在这三个男人身上吸吮他们的血液,而不能抽出来给她喝下。)
这三个男人,两个是要心甘情愿的,一个是根本不愿意的。
桑雅和阿财都愿意,原振侠不愿意!如果原振侠意外受伤,在不知道的情形下,玛仙已吮吸了他的血的话,那最难解决的一环不就解决了吗?
而原振侠更进一步想到,玛仙这样说,等于是告诉他:你是不愿意被我吸血的男人,我需要的,就是你的血。
一想到这里,原振侠倏然站了起来,也许是他的的心中已满是敌意,感觉极其灵敏的犬已觉到了这一点,当他才一站起之际,那两头犬也霍然立起,紧盯着他。
原振侠心中一凛,但他当然不会露出慌张的样子,他凝视着玛仙。玛仙明亮的双眼,在黑纱之后,也同样向他凝视。这时,他已经知道,玛仙鬼怪一般的脸容,必然可以奇迹一样变得和仙女一样的美丽,那种不可遏制的迷恋,再一次袭进他的意念之中。
可是奇怪的是,他抗拒的力量反倒比以前几次强大得多,只是略“一交战”,就将那种意念击退,这使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或许是当她丑如鬼之际,他对之还有几分同情,更容易思念,如今,她要依靠吸血来变得美丽,通过巫术来使两个对她迷恋如此之深的人绝望,这种行径,绝对不能算是高尚的,或许正是这一点,激发了他心中强烈的正义感,使得迷恋的意念败于厌恶的心情之下。
当原振侠想到这一点时,他又更进一步想到,桑雅、阿财对玛仙的迷恋,似乎力量并不来自玛仙主动的愿望,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力量。
玛仙并没有要他们对她迷恋,自己会不可遏制的思念过她,就足以证明,因为她需要一个不愿意给她吸血的人的血,那就没有理由发出力量,使自己迷恋她。
巫术的力量,可能就是一种自然力量的存在!一个美女,在通常的情形下,是根本不必通过什么巫术,一样会有许多人对之迷恋。闪耀的宝石、黄金、珍珠,又何尝有什么巫术力量?人类为之流血争夺的例子还少吗?
原振侠在两头巨犬的虎视之下,思绪十分凌乱,刹那之间,乱七八糟,不知想起了多少事来,屋子中的气氛诡异而僵硬,三个人都不出声,静得出奇,只有两头大狗发出的“咻咻”的呼吸声,其余的一切,像是都凝结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至少有十分钟),原振侠才镇定而冷静地道:“我绝不会让你吸血,其实,你可以不告诉我这些,制造我一次意外受伤,不是很容易吗?”
玛仙叹了一声,没有立时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幽地道:“当时,达伊安大巫师虽然展示了他极其神奇的力量,但我还是根本不相信我的脸容会有所改变,直到那次意外——那是真正的意外,桑雅,他的名字是桑雅吧?”
原振侠简直感到了愤怒!桑雅为她如此神魂颠倒,甘心情愿被她吸血,把她的头脸那么可怕的肉瘤,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她居然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能肯定!
原振侠提高了声音:“对,他的名字是桑雅,你应该好好记得他的名字,还有一个叫鲁旺财,你也应该记得,他们都是对你如此迷恋的人。”
玛仙发出一阵轻笑声,笑声听来,悦耳之菜,她又轻轻挥了一下手,然后才道:“对我迷恋的人将会超过十亿,我哪能记得那么多人的名字?”
原振侠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美丽的少女,自然具有颠倒众生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天然的也好,是巫术的也好,如果她曾运用这种力量去胡作非为的话,可以达到的祸害程度真是难以想像。
他一时之间,被这种可能性震憾到了讲不出话来的地步,而玛仙的声音,听来竟然那么轻柔:“那是一次意外,我靠着他,他伤口中的鲜血涌出来,涌进我的口中,我立即有了一种奇妙之极的感觉,感到大巫师对我讲的一切全是可靠的,我必须照他的话做,每一句每一字去做,所以,第二次,那个什么阿财受伤……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我想,他还会来,应该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