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想了一想,便道:“先放在你们这里,有需要时再向你们借用!”
沙漠忙道:“说什么借用,我们这里的一切,你要用的,只管拿去!”
黄绢这时已定过神来。转过身:“我呢?”
这次,戈壁的反应居然和沙漠一样快,两人齐声道:“若蒙黄绢将军垂青,那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原振侠忍不住炳哈大笑:“小心黄绢将军限你们三天之内,制造出死光武器来,违者军法审判!”
黄绢这时心中正在想,这两个人大可利用,所以原振侠的话,令她有极短暂时间的神情尴尬。可是戈壁、沙漠却全然未曾觉察,又道:“死光算什么,女性的美丽,才是真正的武器!”
黄绢嫣然一笑,沙漠踏前一步,他们降落的所在,是在屋顶,沙漠跨出了一步,就在屋顶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洞,洞口下是楼梯,而且还是自动楼梯!看来他们这幢屋子里,不知有多少古怪的机关在。
不一会,他们又回到了通讯室,沙漠、戈壁两人立时开始工作,按下了几个掣,沙漠道:“讯息一传来,就自动记录,所以绝没有任何损失--那段对话的每一个音节,都被记录了下来!”
原振侠点头,表示明白。
通讯室中,先响起年轻人的声音:“总算又和你们联络上了!”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他和年轻人同时想到,可以利用非死不可的人做“护送者”,也立即想再和那两个幽冥使者联络,可是没有结果,这才告辞回家的。
回家之后,沉睡了十小时,年轻人已经炸掉了屋子,这其间,发生过什么事,原振侠一点也不知道。这时,他只听了那一句话,就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后,年轻人继续努力,通过电脑和幽冥使者联络,而且,终于有了结果。
他欠了欠身子,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一定极其重要,也是年轻人决定要消失的原因!
接下来,也是原振侠熟悉的电脑声音:“那么快就有了决定?真好,越快越好,拖下去,黑纱的计划,只怕会遭到破坏。”
原振侠和黄绢互望了一眼,他曾感应到黑纱的讯息,是事情十分紧迫,时间的因素十分重要。现在,那两个幽冥使者也这样说。
沙漠在这时候,咕哝了一句:“他在和什么人说话?听来像是一个机器人!”
那时,年轻人的声音听来十分急促:“必须有护送者,我才能到达幽灵星座,护送者是不是可以是医院中的绝症患者,或是监狱中的死囚?”
电脑发出了充满极度嘲弄意味的“冷笑”声:“当然不能!”
年轻人叫嚷:“为什么?”
电脑声音像是有点发怒:“你以为转移过程,像是到郊外去旅行?你和你的护送者,必须意志上全然一致,目标完全一样,稍有异心,两个灵魂之间不能合一,就绝不能成功!而且,会有什么悲惨的后果,我们也无法预料!”
年轻人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接着,是他大口喝酒的声音,电脑声音问:“怎么一回事?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是可以成为你的护送者!”
年轻人的声音听来出奇地镇定:“当我的护送者,就是结束生命,对地球人来说,没有比死亡更重大的事了,我不怕死,也不在乎死,但是我绝不能叫我的朋友为我而死!”
黄绢听到这里,苦笑:“他对你愿意当他的护送者这一点,似乎并无怀疑!”
原振侠的声音更苦涩:“他把我想得太伟大了。”
电脑声音又响起:“是!是!这是地球人最大的问题,没有什么比死亡更严重……那是由于地球人对死亡一无所知的缘故!那么,你怎么样?”
年轻人深深的吸气声,听来十分清晰:“既然只有我的朋友才能帮助我,我不会害朋友,我会自动消失,我会自己结束生命!”
电脑声音在提醒他:“别忘记,单是你一个人死了,一点用处也没有,你不能与你的妻子相会,黑纱的一片苦心也白费了!”
年轻人的声音变得十分凄厉:“一切全是你们制造出来的,我不需要鳄鱼的眼泪!”
电脑声音十分平静:“三天的期限还有效--”
年轻人叫得更令人心碎:“去你的限期,二小时之内,我就会把这里炸成粉碎!什么也不剩下,最好连我也炸成粉碎!”
在这样的情形下,电脑声音居然还向他分析:“把身体炸成粉碎,太容易了,可是炸不碎灵魂,痛苦也就永恒!”
接下来是沉默。
通讯室中的四个人,听得连气都不敢透。沙漠先呼了一口气:“一定是在这段对话之后,他才要我们立刻送爆炸装置过去的!”
原振侠问:“你们的屋子和他的住所之间--”
沙漠神情自得:“有一条秘密通道!”
原振侠向黄绢望了一眼,用眼神在对她说:看,你八个监视者有什么用?八十个也没有用!
瓣壁补充:“爆炸那么猛烈,秘密通道,自然被堵死了!”
原振侠心中陡地一动,就在这时,在他身边的黄绢,轻轻碰了他一下,两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在刹那之间,都想到了同样的一个关键问题。
瓣壁、沙漠也互望了一眼,问:“这段对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懂吗?”
原振侠双臂向上,伸了一个懒腰,好整以暇地道:“作为年轻人的好朋友,你们自然也懂!”
两人一副瞠目不知所对的神色,黄绢叹了一声:“你们要做他的护送者,他一样不会接受!”
瓣壁、沙漠的神情开始狼狈,但是还想做最后的坚持:“什么护送,我们不明白--”
原振侠陡然提高声音,他的声音转来高亢而有力:“年轻人先生,你的两个朋友说他们不明白,那是你的责任,快出来向他们说明白!”
原振侠的声音静止之后,是一阵极度的沉默,戈壁、沙漠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神态尴尬之至,大是手足无措,黄绢和原振侠则一起恶作剧的地盯着他们看,看得他们更是无地自容。
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年轻人豪爽的笑声传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笑声像是卷着浓浓的酒意一起涌进来的。
年轻人站在门口,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指着戈壁、沙漠:“他们两个笨人,那两句话一说,我就知道把戏会教人家拆穿!”
瓣壁、沙漠齐声叫屈:“我们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