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注意到这一点之后,他站了起来,又发现两只钟都不在行走,显示秒的数字停着,并没有跳动。
这表示什么呢?一只钟显示的时间是十九时五十一分二十秒,另一只钟显示的时间是十六点八分二十一秒。
这两个时间有什么意义呢?一定有的,罗开可以肯定,在这间屋子中的一切,都经过悉心的布置,不会无缘无故有两只停止不动的钟。
但是罗开一时之间却想不出那表示什么。他再次躺了下来,喷着烟,不时喝上一口酒。他心中有一个秘密,他要趁这第二次聚会,把组织的秘密揭露,使得他自己不再成为一个被人操纵的人。
这一点对他来说,极其重要,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如果再继续这样受一个神秘密组织的控制,他如何还能生活下去!
他知道一个这样神通广大的组织,绝不易对付,但是他还是决心要去做。可是,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好像不是很顺利。
使罗开觉得不顺利的是那个女人!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却显然早在这里等他的那个女人!
罗开用力摇着头,仍然不断地在想: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到这里来,只有组织知道,如果“组织”只是一个人的代名词,那么就只有一个人知道——罗开想到这里,陡地跳了起来,他跳得如此之急,以致把手中的酒都倾泻了,罗开一面用手抹着倾泻了的酒,把沾了酒的手指放在口中吮着。
有时候,像罗开这样的聪明人,会被最简单的问题所困扰。因为聪明人想问题,总是艰深的那方面去想,不会向简单方面去想,而事实上,有许多许多表面上看来极其复杂的问题,答案是十分简单的!
像那个神秘女人的身份,罗开已作了几百种不同的揣测,而事实上,答案其实只有一个,而且极其简单:既然只有“组织”才知道他会到这里来,那么,在这里出现的那女人,当然就是“组织”!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逻辑。
罗开怔怔地站着,尽自己一切记忆,去回想那女人的一切,那么美好晶莹的胴体,是任何男人在经历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忘记的,何况是记忆力特别好的罗开。可是这时罗开在回想之际,却不禁苦笑!他实在无法说出那女郎的身上有任何特征来!或许是由于当时实在太狂热了,在官能的享受之外,没有余暇去仔细欣赏。她粉光细嫩的肌肤,一切全像是希腊雕像那样完美。如再遇到,当然可以认得出来,但必须对方又是裸体——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罗开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口水,那女人就是“组织”!这样神通广大的一个女人的能力,但多少有点意外!
接下来的问题是:首领是一个女人,为什么她要在这里等自己?
罗开不会自作多情到说自己是大情人,虽然事实上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几乎是全世界女性梦中的情人。为了什么?一个网罗了世界第一流冒险家组织的首脑,受到了性苦恼的侵袭,所以随便找一个男人,来发泄一下?难道她未曾想到这样一来,她的身份有暴露的可能?
罗开得不到答案,他只好暂时放弃,准备好好睡一觉。
当然,这晚他睡得一点也不好。当第二天,阳光透过积雪的窗子射进小屋来时,罗开睁开眼来,他看到阳光恰好照在壁炉架的那两只钟上。
停了的时钟,在经过了一夜之后,显示的时间,仍然不变。
罗开把双手枕在脑后,再一次肯定时钟显示的时间,一定表示什么,而且那是二十四小时的数字钟,为什么要两只钟呢?目的是显示两组数字,为什么要两组数字呢?罗开立时想到了两组数字在数学上的意义,可以组成一个二元二次方程式,而二元二次方程式的图表显示法,是两条显线的交叉座标。
罗开发出了一下呼叫声,右手一挥,手指相叩,发出了“得”的一声响。
在一刹那间,他已有了答案,解开了组织留下来给他的线索,两只钟所显示的时间,化成两组数字,那是地球上的经纬度。一九、五一、二十一定是纬度,那是普通的常识,只要确定是南纬还是北纬就可以了。
而那组合不会太多:南北纬、东西经,一共只有四个排列组合的可能,罗开来到了那大地球仪面前,转动着,他很快就找到了,只有一个地方是适合那线索的,那是瓦托亚岛,在斐济群岛南端,几乎是孤悬在太平洋中的广个小岛!
那就是他要去的下一站,聚会会在那岛上举行。
对于自己那么快解开了线索,罗开感到很高兴!可是同时,他又不禁沮丧,因为那对他的处境,并没有多大的帮助,他到了那小岛,还要接受进一步的指示,他还是在明“组织”还是在暗!
如果他要改变自己处境的话,就必须把组织的安排,稍为变动一下,那么他才能占上风。
罗开一点也不浪费时间,他草草塞饱了肚子,又穿上了滑雪装,离开了那小屋子,向山下直滑下去,半小时之后,他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市,那镇市中,闹哄哄地挤满了前来渡假的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