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走进酒店大堂,一直走向电梯,他心中在想,现在他没有什么好做的了,奥丽卡公主已经让他知道,事情是和她有关的,那么,她就一定会和他见面,现在,保是等她什么时候露面。
年轻人进了电梯,来到了他所住的那一层,他才一跨出电梯,就听到电梯旁传来一个甜媚的声音,说道:“你在逃避什么?”
年轻人停了下来,可是他却并没有回头,因为他根本不必回头,也可以知道那是什么人了。他也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了一下苦笑声。
接着,一条丰腴滑柔的手臂,已经插进了他的臂弯之中,一股香,沁人了他的鼻端,年轻人感到一阵昏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来他不想转头看的,但是他只不过走出了一步就忍不住转过头去。
奥丽卡公主并不着他,只是宜视着前面微昂着头,她侧面的线条,极其优美,比任何的希腊像更美。年轻人不禁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来到了房间门口,年轻人打开了房门。他想说一句轻松佻皮一点的话,例如“是不是要我抱你进去”之类,可是他却只是嘴唇动了一动,未曾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有很多男人是那样的,要是面对着一个自己毫无兴趣的女人,可能妙语如珠,但如果面对着一个已经在心底深处,起了微妙感情的女人,他可能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看起来木讪笨拙到了极点。而现在,年轻人对于奥丽卡公主的感情、关系,还是如此之微妙,那实在使他讲不出任何风趣的话来。
关上了门,奥丽卡公主才转过身来,她澄澈的双眼,直视着年轻人。年轻人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道:“好了,直说吧,你要什么?”
公主甜甜地一笑,凑过身来,在年轻人的颊边,轻轻吻了一下,说道:“你说错了,你骗我,应该问:我应该怎么补偿!”
年轻人有点恼怒,道:“我不曾欺骗过你!”
公主的口角向上微翘着,看来很动人,她翩然转过身去,道:“你骗我说,金刚和印度老虎会对付我,可是事实上,他们在你的安排下,互相残杀。”
年轻人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你以为他们不会对付你,那你就错!”
公主来到窗前,将窗拉开了些,向外看看,道:“你不必再吓我了,就算他们真的要对付我,我也不会再回到那坟墓一样的修道院去,那是一座大坟墓,埋葬活人的大坟墓,比埋葬人的更可怕。”
年轻人叹了一声,他可以想象得到,像奥丽卡公主这样的人,住在那样与世隔绝的修道院之中,是如何痛苦的一件事。
他缓缓地道:“安排你躲到那样的地方去,并不是我的主意。是玲珑手的——”
年轻人才讲到这里,奥丽卡公主陡地转过身来,用她的目光打断了年轻人的话头,她的目光,在那一刹之间,是令人震惊地充满了怨毒,但随即又变得凌厉,而且在极短时间之内,就恢复了常态。
她冷冷他说道:“过了多久,你才知道?”
年轻人据实道:“一个月后!”
公主的声音变得更严厉,道:“那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甚至于不派人来通知我?”
年轻人摊了摊手,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心中极其矛盾,他喜欢和公主在一起,因为公主是一个如此动人的美女。但是他又怕和公主在一起,因为他无法知道,在美丽的外表之上,她在动一些什么古怪的脑筋。
公主戏剧化地挥了挥手,道:“算了,印度老虎的那批黄金呢?”
年轻人立时道:“如果你以为我能将那282个金球运出来,你未免将我看得本事太大了。”
公主盯着年轻人,年轻人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态来,公主发出了“哼”地一声冷笑,年轻人也无法明白她的冷笑,是什么意思。
公主坐了下来,昂着头道:“我跟踪你已经很久了!你可知道?”
年轻人也坐了下来,说道:“现在知道了——还是那句话,你想怎样,说出来吧!”
公主“格格”地轻笑起来,露出沽白动人的牙齿,说道:“事情真巧,你可知道是谁来通知我,使我知道可以离开修道院的?”
年轻人没有反应。
公主望着墙上所悬的一幅油画,道:“哥耶四世!”
年轻人陡地震动一下,他陡地明白了很多事!
哥耶四世,那出色的,但是以犯罪为业的艺术家,他的看家本领是制造假古董,假得可以乱真!年轻人立时将他和那柄达理阿王的佩刀,联系在一起!他的心中在叫着!原来是那样!
虽然他仍然一声也没有出,但是公主显然已自他的神情上,看出他心里在想点什么。她凑过来,低声道:“太巧了,是不是?”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哺呐地道;“是的,太巧了!”
是的,真的太巧了!
现在,年轻人已经完全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哥耶四世找公主出来,自然不是一片好心,想公主离开寂寞的修道院,而是他想和公主合作做一件事。
哥耶四世和奥丽卡公主所能合作的事,当然是犯罪,而且,一定是需要高度机巧才能达到的犯罪,更而且一定是轰动世界的犯罪。由于哥耶四世的专长,他们计划的犯罪,也一定与古董艺术品有关。
想到了这里,事情再明白也没有了,哥耶四世和奥丽卡公主,准备打世界上规模最大,收藏珍品最多的伊通古董店的主意。
年轻人甚至可以料到他们两个的计划,哥耶四世制造了赝品,准备将古董店内的真货换出来。他带回去送他叔叔的那柄刀,就是哥耶四世的杰作。
哥耶四世的胃口,当然不会那么小,他一定不但制造了一柄假刀,而且也制造了假的印度皇冠,和其他八件珍品,他要将伊通古董店中的十大藏珍一起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