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保缩回手来,道:“云四风,我问你,木兰花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们在那幅昼上,得到了什么启示,你照实说!”
云四风耸了耸肩,舒服地在椅背上靠了下来,并且还翘起了腿,将他的鞋底,在曾保的眼前晃着,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曾保冷笑道:“为了你的妻子不愿做寡妇!”
云四风道:“我连遗言也说了还担心什么?”
曾保又露出了他自森森的牙齿来,道:“云四风,我可以立即按掣,放出毒气,将你毒死的,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
“你自然有办法对付我,但是你不能从一个死人的口中,问出木兰花到什么地方去了。”云四风的说话越来越是轻松,“我不妨告诉你,木兰花已知道了昼中的秘密,她现在,已经启程去取那批宝藏了,那是无数的黄金和无数的珍宝!”
曾保面部的肌肉抽搐着:“我有办法令你讲出来的!”
云四风笑着,道:“不妨讲出来研究一下。”
曾保厉声道:“你出不了这车子,我可以饿死你,等你饿到受不了之时,你自然会讲出来了!”
云四风故意现出十分吃惊的神色来,“哎哟”一声,道:“这真是好办法,可是瞎子,你知道,一个人可以饿多久么?”
“看你能忍多久!”曾保狠狠地说。
云四风一本正经地道:“算是饿上五天吧,瞎臭虫,五天之后,木兰花已经找到那宝藏回来了,你什么也得不到,臭瞎子!”
曾保真的被云四风激怒了,他又扬起手来,但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向云四风击来,他只是陡地转过身去,发动引擎。
车子向后疾退而出,退进了车房之中,曾保打开了前面的车门,走出了车子,他气冲冲地走出车房,拉下了车房的铁门。
云四风的眼前,立时一片黑暗,车房外的情形如何,他完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曾保准备如何对付自己。
他知道,曾保将他留在车中,而自行离去,一定是想冷静一下,然后设法来对付他,如果自己能在这一段时间内逃出去的话……
云四风想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当他吸进一口气,闻到了车房中特有的那股汽油味之际,他知道,车厢中至少还有一点地方,是可以和外界相通的。
他也立即找到了那和外面相通的地方。
那是两排气孔,这两排气孔,在靠近车后面的旁边,连手指也伸不出去,他自然无法从那么小的孔中离开车厢的。
他忙又转过身来,翻下了座位的背垫。
在背垫之后,是平整的钢板,那自然是一辆特制的汽车,将人困在后面的车厢中之后,可以令得被困的人,无法脱身。
云四风再去扳动车门掣,车门掣一动也不动,他又用枪柄用力地敲着车门的玻璃,可是玻璃上却连裂痕也未曾起一条。
云四风破困在一个不到六十立方尺的空间之中,他完全没有办法脱身,他完全陷进了困境之中了,他双手托着头,不断地在问自己:“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这时候,木兰花、穆秀珍和安妮三人,正在大海中航行,海面十分平静,她们坐在“兄弟姐妹号”的甲板上,稳得和坐在家中的阳台上一样。
木兰花刚和高翔通了一个无线电话,问高翔可有什么意外发生,高翔的回答是,“一切正常,绝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是,在高翔放下了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他办公桌上另一只电话,却又响了起来,高翔拿起了电话,道:“特别工作组。”
那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高主任?”
斑翔怔了一怔,道:“是的,你是--”“我姓曾,我叫曾保。”
斑翔立时意识到,有意外发生了,但是他还是“嗯”地一声,道:“原来是瞎子曾保,希望你不在本市,你是不受欢迎的!”
“我正在贵市,”曾保回答说,“而且,还有一个极不受欢迎的消息要告诉你,如果你不想穆秀珍做寡妇,你就得耐心听我说!”
斑翔的心中立时叫着:云四风!
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道:“曾保,你这种幼稚的威吓,用在我的身上,未免太不适合了,还是换一些话题吧!”
“听下去,你就会有兴趣了,高主任,云四风现在在我的手中!”曾保的声音,十分阴沉,“现在,你有兴趣听下去了么?”
斑翔冷冷地追:“如果你所说的是事实,那你是在自讨苦吃,在本城犯罪,你绝不能逃脱法网的,你告诉我这消息,是为了什么?”
“向你提出一个交换条件,你提供我一些消息,我就释放云四风,而且立刻离开,你不妨好好的考虑一下,我要的是那幅画中的秘密。”
斑翔笑了起来,道:“曾保,如果云四风在你的手中,你为什么不去问他?我知道的事情,他也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我当然问过他,但是他不说!”
斑翔迅速地在转念着,曾保又道:“他可以拚着一死,不告诉我那幅昼的秘密,但是你是不能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斑翔又呆了片刻,他并不怀疑曾保的话。
因为像曾保那样,度过了数十载犯罪生涯的人,是绝不会用一个幼稚谎言,来骗自己而达到他的目的。
斑翔相信云四风已在他的手中。
同时,高翔的心中,也很同意曾保的话,云四风自己可以拚着一死,不说出那幅画的秘密来,然而他却不能见死不救的。
但是,高翔更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那幅怪画中的秘密,云四风一定更安全,否则,曾保一知道了秘密,如何可以希望他守信用,放出云四风来?
斑翔已经有了决定,他要尽量拖延时间!
是以他冷笑着,道:“曾保,在未能确切地证明云四风的确是在你手中之际,我不会听信你的任何花言巧语,再会!”
“别忙,”曾保忙说,“我的一个手下,会带几张照片来给你看看,在那几张照片中,你可以看到云四风目前的处境。”
斑翔立时应道:“我不信你有那么大胆的手下!”
“任何人都有这样的胆子,高主任,别忘记云四风在我们的手中,你不想云四风有什么意外的,所以我的手下也绝对安全。”
斑翔呆了一呆,心中暗忖,曾保能在南洋一带,横行如此之久,果然有他的厉害之处,高翔道:“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他。”
“唔”地一声响,曾保已挂上了电话。
在车房中的云四风,这时,又听到了卷铁门被推起的声音,有人持着相机,来到了车前,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随即将相片抽了出来。
那人望着相片,说道:“不错,要不要再来一张!”